于通正洋洋得意,净水结界内的八卦花团忽然散发出了一阵清辉,这清辉柔和,瞬间笼罩了方圆数百米,将黑气驱散的一干二净,金色的阳光重新照射下来,众多鬼兵鬼将仿佛置身熔炉,一个个惨叫不已,快速消亡。
于通大惊失色,众人也陷入惊愕之中,只见一只柔弱无骨的玉手从虚空之门伸出,一把抓住了于通。
玉手一握,于通惨叫一声,顿时化为了灰灰,随后,那只玉手缩进了虚空之门,消失不见,随即净水结界消失,虚空之门开始消散,无数花瓣仿佛失去了力量,开始向着地面飘落。
谁也没料到事情竟如戏剧一般,一场弥天大祸就这样消散于无形,都陷入了短暂的迷茫之中。
一个邋遢老道从人群中跌跌撞撞的跑出,向着法坛冲去,嘴里喊着:“仙人,等等我,仙人,等等我……”
李千帆一看,这跑出的老道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飞云道长。
飞云道长到了法坛近前,那飘散的落花已经飘落在地,虚空之门已经消失,而飞云道长心目中的神仙却没有半点回音。
飞云道长仿佛失去了全部,一屁股坐倒在地,呜呜的哭了起来。
凌霄道长、恒一道长等人冲到了张天正面前,扶起张天正,焦急的问道:“掌教,你怎么样?”
张天正虚弱的点了点头,证明自己无碍,众人这才放下心来。
明月大师道:“这斋醮大会成功了?”
难怪明月大师会有此一问,因为这跟记载中的斋醮大会完全不一样,说是没成功吧,那从虚空之门中伸出的玉手是什么?说成功吧,这玉手仅仅是粉碎了于通,却没有任何回音。
张天正闭目不言,众人谁也不知,面面相觑。
远处,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山脚,车驾上那明眸善睐的少女笑道:“夫人,你不是说我们此行来到人间,尽量少干预人间之事,方才夫人为何出手将那鬼王消灭?”
轿中人叹息一声,说道:“我跟张道陵天师曾有过一面之缘,不忍看其后代就此陨落,故出手相助一把。木瓜,你我机缘巧合之下,来到了这人间届,时间也不短了,而且这人间灵气微弱,不利于修炼,还是回瀛洲吧。”
木华道:“好的,夫人。”说完,木华从身上取出一只小船般的物件,往空中一抛,顿时,那小船迎风而涨,瞬间化为三丈大小。
“走,木华。”随着轿中人一声吩咐,一道绿衣身影从轿中一闪而出,已经进入了舟船内部,木华紧随其后,从车驾之上一跃而起。
那舟船晃动了数下,渐渐融入虚无,消失不见。
法坛周围,众人紧紧的围在张天正身边,不敢大意。
凌霄道长已经坐在了张天正身后,一只手掌紧贴着张天正的后心,正在为张天正输送法力。
半晌过后,张天正脸色渐渐好转,睁开了眼睛,示意凌霄道长可以停下。
张天正站起身来,说道:“贫道愧对皇上的信任,这斋醮大会还是失败了。”
听见张天正如此一说,众人才知,原来斋醮真的失败了。
“敢问张天师,那最后伸出的手从何而来?”一个锦衣中年男子问道。
李千帆一看,正是在来时路上曾经见过一面的烈火刀王姓男子。
张天正看了对方一眼,显然认识对方,说道:“王兄的疑惑,贫道亦有,但此事透着诡异,不过对方显然是友非敌,幸甚幸甚。”
见众人还在七嘴八舌的讨论,张天正来到尚公公坐过的轿子面前,对那两名官府侍卫说道:“请两位回去禀告皇上,贫道调理完毕,就会前去跟皇上汇报此事,这里发生的一切,还请两位官爷先行禀报。”那两位侍卫不敢对张天正托大,连忙答应下来。
张天正说完,看向众人,对大家告了一声罪,吩咐恒一道长好生招呼众人后,回到了道观。
众人知道张天师受伤,法力消耗严重,急于修养,于是纷纷起身送别。
此刻陆续有人离去,李千帆和轻羽也不再停留,准备返回七连山。
“李少侠,请留步。”
李千帆回头一看,只见恒一道长正望着自己。
镇坤道长和丘敏长老等人诧异的看着恒一道长,不明白恒一道长为何对李千帆这个少年如此重视。
恒一道长道:“李少侠兄妹为人古道热肠,提前发现了那鬼王的阴谋,并告知了我龙虎山,此份恩情,我龙虎山没齿难忘。”
“原来是千玄道长,”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李千帆转头一看,只见流云道长、九阳真人和明月大师走向前来,笑着跟李千帆打着招呼。
“千玄道长?”恒一道长面色疑惑,看向流云等人。
“道兄有所不知,千玄道长乃是我广东纯阳观的观主,昔日我罗浮山遇到了魑魅魍魉的攻击,千玄道长对我罗浮山也是多有帮助,实乃我道门后起之秀。”流云道长解释道。
听见流云道长如此一说,众人都惊奇的看向李千帆和轻羽,倒是让两人有些局促不安。
恒一道长道:“请诸位道友里面说话,请。”
在恒一道长的带领下,李千帆、轻羽随着众人走进了正一道大门,很快,众人来到了玉皇殿,分宾主坐下。
李千帆和轻羽坐在了最下方。
两个小道士分别端着香茗走了上来,放在众人桌前。
馨香扑鼻,令人精神一振,恒一道长道:“这是我龙虎山特产的云雾茶,平日里产量不多,请各位品尝。”
李千帆和轻羽经受不住诱惑,端起来品尝了一口,顿时,一股热气顺着咽喉流入,体内的灵力仿佛动了一动。
明月大师赞道:”好茶。“
众人一边品尝着香茶,一边讨论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茶过三巡,九阳真人忽然问道:“千玄道长,自从你离开广东以后,不知现在居住在哪里?”
李千帆急忙起身道:“在下在广东惹怒了那卢坤,广东之大,已无处容身,因此只得来到了江西,现在暂时居住在七连山的一处山洞中。”
明月大师怒道:“这卢坤欺人太甚,对我道门毫无情面。当日我等也曾联名向总督府写信,然而却石沉大海。”
流云道长道:“这卢坤势力庞大,手下更是聚集了众多高手,目中无人。有小道消息说,广东鸦片泛滥,跟此人有非常大的关系。”
提到鸦片,李千帆忽然想起一事,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说道:“关于这卢坤倒卖鸦片一事,在下这里倒是有一件物证。”
镇坤道长道:“这是何物?”
李千帆于是将自己与盐帮胡彪的恩怨诉说了一遍,最后道:“这封书信正是由在下从胡彪处所得,里面记录了卢坤跟盐帮勾结,私运鸦片一事。”
“好,”恒一道长一拍桌子,起身道:“千玄道长可将此书信给我,过几日,待掌教修养好伤势之后,将会亲自前去面圣,届时,由掌教将卢坤之事禀明皇上,相信,道光帝绝不会放任不管。”
李千帆大喜,惶恐的道谢道:“如此,多谢恒一道长了。”说完,李千帆向前,将书信交给了恒一道长,恒一道长郑重的将之收进了怀中。
又交谈了一会,李千帆和轻羽提出告辞,恒一道长挽留不得,只得吩咐一个弟子将两人送出了正一派大门。
此时外面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李千帆和轻羽一边欣赏着满山的景色,一边向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