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卷着细碎的雪花从破败的窗棂缝隙中灌入,柴房内冷得像冰窖。风不寒蜷缩在角落,身上仅盖着一层薄薄的草席,手脚早已冻得失去了知觉。他的意识在模糊与清醒之间挣扎,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风无痕那刺耳的讥笑声:“野种也配姓风?冻死你这条贱命!”
“我这是……要死了吗?”风不寒的思绪飘忽不定,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他记得自己原本是现代社会的一名中文系高材生,熬夜写论文时猝死,再睁眼就成了这个被家族抛弃的可怜虫。
“真是讽刺啊……”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哑的苦笑,“穿越成宗门大公子,却连条狗都不如。”
柴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是护卫粗鲁的对话:“大夫人说了,今晚不用送炭火,让他自生自灭。”
“啧,这大公子也是可怜,明明是宗主长子,却连个下人都不如。”
“少废话!大夫人最忌讳别人提这事,小心你的舌头!”
风不寒静静地坐在屋内,耳边清晰地传来屋外那阵阵嘈杂的对话声。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的剑,无情地刺向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此刻,他的内心仿佛陷入了万丈深渊,一片冰冷彻骨。
他深知,自己所占据的这具躯体原本的主人,自幼便流落街头,孤苦伶仃。一直到十岁那年,命运之轮似乎稍稍转动,他终于得以被接入九霄宗。本以为从此可以摆脱苦难,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但现实却如同一记沉重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稚嫩的脸上。
原来,回到九霄宗后的他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关爱和温暖。嫡母凌霜华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对他百般刁难,甚至连一丝怜悯之心都不曾有过。而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风无痕,则仗着母亲的宠爱,更是肆无忌惮地对他进行欺凌和侮辱。
可怜的原主,生性怯懦善良,满心欢喜地期盼着能够获得亲人的呵护与疼爱。然而,面对一次又一次的冷漠眼神和残酷虐待,他那脆弱的心灵逐渐支离破碎。在无数个漫长的黑夜里,他独自哭泣,默默忍受着痛苦的折磨。
终于,在这个寒冷刺骨的夜晚,原主再也无法承受生命中的重重重压,带着无尽的绝望和哀伤,悄然离开了这个世界,被活活冻饿而死。
“真是个傻子……”风不寒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讥诮,“亲情?呵,这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亲情。”
就在这时,他的胸口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暖意。风不寒愣了一下,艰难地抬起手,摸向怀中。那里藏着一支木簪,是原主生母苏红袖留下的唯一遗物。簪子古朴无华,却在此时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仿佛在回应他的触碰。
“这是……”风不寒的瞳孔微微收缩,脑海中突然涌入一段陌生的记忆。那是原主幼年时,苏红袖临终前将木簪塞入他手中的画面。她的声音虚弱却温柔:“寒儿,娘对不起你……这支簪子,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它……它很重要……”
记忆戛然而止,风不寒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紧紧攥住木簪,感受到一股暖流从掌心涌入体内,原本僵硬的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
“有意思……”他低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看来这具身体,还藏着不少秘密啊。”
柴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风不寒抬起头,看到风无痕带着两名护卫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华贵的锦袍,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风不寒:“哟,还没死呢?命可真硬啊。”
风不寒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风无痕被他的眼神激怒了,一脚踢开地上的草席:“装什么清高?一个野种,也配用这种眼神看我?”
“野种?”风不寒缓缓站起身,虽然身形瘦弱,却挺直了脊背,“你说得对,我的确不该姓风。”
风无痕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怎么?终于认清自己的身份了?那就赶紧滚出九霄宗,别在这儿碍眼!”
风不寒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而是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木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说得对,我是该走了。不过走之前,我得给你们留点纪念。”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将木簪狠狠刺入掌心。鲜血顺着簪子滴落,却在落地前化作一缕金光,融入他的体内。风不寒只觉得一股磅礴的力量从丹田涌出,瞬间充斥全身。
“你……你做了什么?!”风无痕惊恐地后退一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风不寒——那双眼睛冷得像冰,却又燃烧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风不寒没有回答,而是抬手一挥,一道无形的气劲将风无痕和两名护卫掀翻在地。他走到风无痕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回去告诉凌霜华,这大公子,狗都不当!”
说完,他转身走出柴房,赤足踏在积雪上,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柴房外,几名护卫闻声赶来,却被风不寒一个眼神吓得不敢上前。
“他……他不是废物吗?怎么会……”一名护卫结结巴巴地说道。
“闭嘴!快去禀报大夫人!”另一名护卫低声呵斥,眼中满是惊惧。
风不寒没有理会他们的议论,而是抬头看向远处的山门。他知道,自己即将踏上一段全新的旅程。而这条路,注定不会平凡。
“既然老天给了我重活一次的机会,那我就让这修真界,好好记住我的名字!”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锋芒。
就在这时,柴房内传来风无痕的怒吼:“风不寒!你给我等着!九霄宗不会放过你的!”
风不寒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一道气劲将柴房的门重重关上。他迈步走向山门,背影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孤傲。
“九霄宗?”他轻笑一声,“从今以后,我与你们,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