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睿川八岁的年纪，气场却不弱，他和父亲一起站在高处:“那么，你们还记得是谁把这些送到你们身边的吗？”
这哪能不记得？
“记得，记得，我们记得！”
“是我们的小神仙念念！”
说着说着。
他们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乌泱泱的跪成一片！
顾清舟目光凌厉，扬声道:“那我们该怎么做？”
百姓自然有数，又一次整齐地念出那一个烙印在他们灵魂深处的名字。
“念念。”
“信念念，永远信念念！”
“……”
“信念念者，得永生；不信念念者，永堕地狱！”
他们似是自发地成立了一个帮派。
一个以念念为尊的帮派。
而帮派里，皆是念念忠心不二的支持者。
远在南城的念念还没意识到，她的威信和影响力在进一步扩大，以一种完全不可思议的速度，席卷整个天启国！
连艰难守城的镇国将军，也听了一耳朵。
当然，这是后面出现的情况。
等人潮一点点褪去，顾清舟和顾睿川踏上回家的路。
却在半路，被一人拦下。
“陈尚书，你为何拦着我们？”
顾清舟双手抱胸，眉宇凛冽。
“把我的那一份给我。”
他说的不明确，但话里的意思显而易见。
“那是念念的，可不是你的。”
煤气灶等物品，不是那么好得的。
顾睿川没打算给他。
“别人都有，我不能没有！”
陈天浩盛气凌人，仍然没有放低姿态。
“笑死！你以为你是谁啊？不过是空有头衔、没有实权的陈尚书。”
根本不值得忌惮。
顾睿川稚气未脱的面庞满是不屑。
“侯爷风度翩翩，自诩公平公正，还崇尚以和为贵，而世子心胸宽广，满嘴仁义道德。可事实上，你们却卑鄙无耻，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你们损害了我的既得利益。”
“也一点儿都容不下我。”
对他，更是不公平。
百姓得到了念念诸多的好处，但其中，并不包括他。
陈天浩满腹愤懑。
“人分三六九等，但生命却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可以平等的对待每一个人，可我绝不是烂好人！”他的公平公正，只给对的人。
显然，陈天浩不是。
“陈尚书，你我早就撕破脸皮，所以，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必这么假惺惺。”
顾清舟清俊的面容泛着寒意。
“就是！你想谋取既得利益，却又不肯舍弃面子，还不愿尊重念念，更是公然诋毁念念……那没办法，人生的苦和乐，就只能全凭你自己渡。”
“属于念念的物资，不是你能惦记的！”
顾睿川对陈天浩没什么好脸色。
“我、我只是好奇而已，没有惦记。”
陈天浩没有出现在庙宇门口，也就什么都没有分到。
他心有不甘。
自是不会善罢甘休。
顾睿川嗤笑道:“不好意思，你别想绑架我和父亲。”
绑架？
这谈何说起？
陈天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些年，他吃了不少苦头，饿过、病过，也痛过，武功还大不如前。
可顾睿川却因为三天两头练武，武功精进了不少。
一对二，他未必有优势。
顾清舟:“……”
他同等疑惑。
光天化日之下，陈天浩不至于上手绑架他们父子俩吧？
毕竟，那后果不是陈天浩能承受得了的。
但长子下一句话，让他明白过来。
“我们没有道德，你绑架不了我们！”
这话是对陈天浩说的。
顾睿川义正词严。
倒也不是真的没有道德。
只是对陈天浩没有道德罢了。
顾清舟眨了下眼:“……”
嗯，怼得好！
不愧是他的儿子。
“侯爷，世子，你们何必如此动怒？都消消气。”
“本来嘛，我能用念念的物资，也是给她赏脸了！”
陈天浩被狠狠噎了噎。
好在，他反应能力还行，很快就扭转了局面。
“我说不上动怒，我只不过是鄙夷你而已。”
陈天浩居然对念念用施舍的语气。
瞧把他能耐的！
可顾清舟，却吞不下这种委屈。
“嘁，跳梁小丑！”
顾睿川撇撇唇角，尽是轻蔑。
“走了睿川，我们不与愚者论短长。”顾清舟越过陈天浩，招呼长子跟上。
顾睿川快步走上前。
然而，陈天浩虽然没有再挡住他们的去路，却也没有放过他们。
他说:“顾二公子欠下的人情，你们永远都还不清，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在泥潭里挣扎却见死不救，这就是顾家的良好家风吗？”
“如果是，那我甘拜下风。”
他似是在夸赞，却更像是在嘲讽。
两年前，顾明学从二楼摔下来，浑身是血，腿骨撕裂严重，直挺挺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是陈思瑶及时发现了他，并自掏腰包，找大夫医治他。
而陈思瑶，是他的女儿。
“没有我的女儿，顾二公子早就死了！”
陈天浩仰着下巴，用鼻孔看人。
顾清舟垂下眉睫，敛住晦暗的光芒，他骤然转身，趁陈天浩毫无防备，一脚踹翻陈天浩。
只撂下一句狠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定百倍奉还！这才是顾家的良好家风。”
顾睿川走在前面。
确实，二弟顾明学是得到过陈家的恩情，但陈天浩从他们这拿走的好处不少。
然而，陈天浩始终不知足。
而是一再得寸进尺。
两人走了。
徒留陈天浩紧咬牙关，喘着粗气。
疼，哪儿都疼。
骨头疑似错位，全身跟散了架一般。
地上都是黄沙和碎石，他这一摔没有摔出个好歹，已经是万幸。
可他右手往脑后一摸。
湿漉漉的，都是血。
看得出来顾清舟这一脚用足了力气。
“今日，你们欺我辱我笑我，待他日，我必定让你们高攀不起！！”陈天浩大声叫嚣，神情恶狠狠的。
可惜，顾清舟父子俩听到了，却没有放在心上。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过着。
念念看了眼日历。
“明学哥哥。”
她软声软气道。
“念念，你找我？”
顾明学端坐在桌边写毛笔字，听见念念糯糯的小奶音，他手一顿，眼底乍亮。
“是哒。”
念念单手托腮，小脚脚晃呀晃。
“你最近感觉怎么样啦？预定的治疗时间快到啦，你准备好了吗？”
她满含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