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徊心里刺挠得不行,他现在就想冲到隔壁去,但是一想到当初宁绯为了不让自己进她的房子,差点连他带房都不要了,纪徊又咬着牙憋住了。
宁绯什么都做得出来,只要纪徊敢真的逼她,她就敢用更狠的东西报复他。
手指上隐隐作痛的伤,就是她留下的证据。
男人面容俊美,眉眼深处却带着一股浓重的阴郁和凛冽。
他似乎永远在和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美好事物背道而驰,也许在世界末日到来的时候他依然可以歌舞升平,而陪伴着他永远跌宕桀骜地一起当着害群之马的只有那个为他不顾一切的宁绯。
为他不顾一切后被他一脚踢开的宁绯。
深呼吸一口气,纪徊的手指放在门把上用力攥住,隔了好一会又缓缓松开。
他睁着眼睛,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情绪忽现,如风雨过境。
袖口下手腕处N字的纹身若隐若现,纹身盖住的皮肉下,血脉连通了曾被宁绯夹出血的手指。
纪徊无形中感觉到自己的指缝里似乎是有什么扑簌落下,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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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宁绯的家中,温樾坐在宁绯的小沙发上,轻轻地捏了捏沙发的材质,说道,“什么玩意儿,看着这么便宜,坐着还挺软乎。”
宁绯无语了,“你不乐意你就别坐。”
温樾立刻道,“那没有,这是我第一次去女生家里。”
“啊?”
宁绯有些意外,“你长这么大第一次去女生家里?”
温樾点点头,“是啊,你别说,真有点紧张了。”
“……”宁绯乐了,翻箱倒柜去给他找点零食吃,“那你谈恋爱的时候不去女生家里吗?”
“不去啊。”温樾说得倒是非常自然,“我房子多,带女人去我房子里过夜就好。要是不去我那,就去外面开房住,我还一次都没去过身边女伴的家里,哦,裴真真不算。”
裴真真不算这几个字出来给宁绯逗笑了,“裴真真怎么不算女伴?”
“裴真真跟褚天佑早就绑死了,从出生那一刻起就绑死了。”
温樾摆摆手,“第一次来你家,我空手的,你不会介意吧?”
“我介意啊,你给点钱呗。”
宁绯手里端着零食出来了,“你吃完快走。”
“这大晚上的,赶我走啊。”
温樾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人畜无害,“我可是担心你才特意来陪你的。”
“什么意思?”宁绯这下总算认认真真看着温樾了,“你要在我家过夜?”
温樾反问她,“不行吗?”
宁绯说,“收过夜费。”
“多少钱。”温樾当场就笑了,“要钱就好办了,你看这事儿整的,就怕你不要钱。”
“……”怎么他们这类人的思维逻辑都是“钱能解决的事儿都不算事儿”啊。
宁绯沉默地看着温樾半晌,转身去床上,把自己那一床印着卡皮扒拉水豚的床单和被子给抱了出来,最后扑在了外面客厅的地板上。
宁绯的房子本就不大,客厅的茶几到电视机的距离正好放下一张单人床垫,她把床垫铺完,又帮温樾将被子给叠成了方便他钻进去的形状,拎着被单最前端像是拎着一个“开口”似的,指着被窝说,“那你睡这里吧。”
温樾嘴巴张了张,又闭上。
张了张,又闭上。
宁绯没耐心了,“有屁快放。”
温樾说,“我就不能睡床吗?”
“帅哥,这是我家。”
“我从小到大没睡过地板。”
“巧了,你现在就可以睡地板了。”
“我是客人,我怎么能睡地板。”
“你爱睡不睡,不睡连地板都没得睡。”
“我想跟你睡一张床。”
宁绯放下被子,走上前去,“是不是想吃我的大巴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