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保定,骄阳似火,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白幕笼罩,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将整座城市烤得发烫。街边的柳树耷拉着叶子,无精打采地在热浪中微微颤抖,知了躲在树叶间,不知疲倦地嘶鸣,似在抱怨这难耐的暑气。
林悦家的小院里,海棠树的影子在地面上蜷缩成一团,宛如被高温压缩的记忆。林悦扎着高马尾,圆润的脸蛋被晒得微微泛红,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几缕长发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她穿着一条浅蓝色的棉布连衣裙,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望着屋内堆积如山的行李,心中五味杂陈。今天,他们一家要搬到河北正定县,父亲林建国调任正定县副县长,开启新的工作征程。
“悦悦,快来厨房帮忙!” 屋内传来母亲周秀兰的呼喊。林悦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厨房。只见周秀兰正费力地将碗碟一个个用报纸包好,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领。
“妈,我来。” 林悦接过母亲手中的碗碟,小心翼翼地包起来。厨房狭小闷热,宛如一个蒸笼,母女俩的衣服很快就被汗水湿透,紧紧贴在身上。林悦的手指因长时间接触报纸变得乌黑,动作也愈发迟缓。
“唉,要是陈默在就好了,他力气大,能帮不少忙。” 林悦一边包着碗碟,一边轻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失落。过去和陈默相处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浮现:两人一起搬重物,陈默总是毫不犹豫地揽下大部分重量,还不忘逗她开心。
“是啊,这孩子要是在,你也能轻松点。” 周秀兰心疼地看着女儿,手中的动作却不停歇,“不过他在北疆也忙,咱们别打扰他。”
打包完厨房的物品,母女俩又马不停蹄地来到客厅。这里的物品更多,沙发、茶几、电视柜,都需要拆卸打包。林悦找来工具,试图拆卸茶几,可螺丝锈住了,她费了好大劲,螺丝纹丝不动,手心却被磨出了红印。
“这可怎么办?” 林悦焦急地看着母亲,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滴在茶几上。
周秀兰走上前,试了试螺丝,无奈地摇摇头:“看来得想别的办法。” 母女俩四处寻找工具,忙得焦头烂额。
就在这时,林建国从外面走了进来。林建国五十出头,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形挺拔。他国字脸,浓眉下的双眼深邃有神,透着一股威严与睿智。鼻梁高挺,嘴唇线条坚毅,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他身着一套深蓝色的西装,虽然因为忙碌有些褶皱,但依然难掩其干练的气质。此时,他额头也满是汗水,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烟草味。
“悦悦,我联系了原单位安排了人过来帮忙,他们一会儿就到。” 林建国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屋内,帮忙收拾东西。
“爸,您工作交接那么忙,怎么还亲自回来帮忙?” 林悦问道。
“这是咱家的大事,我怎么能不回来。” 林建国笑着说道,目光中满是慈爱。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林悦打开门,只见两个单位员工站在门口。一个年纪稍大,四十多岁,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皱纹。他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短袖,上面印着林悦爸爸单位的标志,下身搭配一条黑色的工装裤,脚上穿着一双解放鞋,身上散发着浓烈的汗酸味。另一个年轻些,二十多岁,身材偏瘦,留着一头短发。他身着一件白色的 t 恤,搭配蓝色的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运动鞋,脸上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林局长您好,我们是单位安排来的。” 年轻工人笑着说道。
“快进来吧。” 林悦将两人迎进屋内。
搬家的员工熟练地将行李搬到车上,林悦和父母在一旁帮忙指挥。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空气中漂浮着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林悦望着熟悉的屋子,心中涌起一股不舍。这里承载着她童年的回忆,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悦悦,别愣着,过来收拾下你的东西。” 周秀兰的声音打断了林悦的思绪。
林悦走进自己的房间,墙上和陈默的合影瞬间吸引了她的目光。照片里,两人在河北师范的校园里,笑容灿烂,身后的银杏树金黄一片。林悦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上陈默的脸庞,心中一阵刺痛。她想起 1990 年 9 月,在河北师范大学报道时,陈默帮她搬行李,两人相视一笑的场景,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陈默,你在北疆还好吗?要是能在我身边就好了。” 林悦轻声呢喃,眼中闪烁着泪光。
林悦将照片小心地放进背包,又收拾了一些衣物和书籍。正当她准备离开房间时,突然发现床底有一个盒子。她好奇地蹲下身子,将盒子拉出来。打开盒子,里面是她和陈默一起收集的贝壳、车票、电影票等,每一件都承载着他们美好的回忆。
林悦抚摸着这些物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她想起有一次,两人带着外甥淘淘去公园玩,淘淘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陈默身后,陈默耐心地教淘淘放风筝,小家伙开心得手舞足蹈。想到这儿,林悦轻声笑了出来。
她将盒子放进背包,走出房间。此时,搬家的人已经将大部分行李搬到了车上。林悦和父母最后检查了一遍屋子,确认没有遗漏后,锁上了门。
坐在车上,林悦望着窗外熟悉的街道,心中感慨万千。街边的小店、公园的长椅、曾经和陈默一起漫步的小路,都渐渐消失在视线中。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两旁的景色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林悦靠在车窗上,思绪飘向远方。
经过近四个多小时的车程,他们终于抵达了正定县。林悦的新家位于县城中心的一个小区,小区环境优美,绿树成荫。搬家工人将行李搬到屋内后,便离开了。林悦和父母开始整理行李。
“悦悦,你先去收拾自己的房间。” 周秀兰说道。
林悦点点头,走进自己的房间。房间不大,但采光很好,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形成一片金色的光斑。林悦将背包放在床上,开始整理衣物。这时,门铃响起。
林悦打开门,只见一个年轻女孩站在门口。女孩二十岁左右,身高一米六左右,身形苗条。她留着一头长发,微卷的发丝随意地披在肩上。瓜子脸,弯弯的眉毛下,一双大眼睛明亮有神,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一样。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红润的嘴唇,嘴角总是带着一丝甜甜的笑容。她穿着一件粉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小花,脚上穿着一双白色的凉鞋,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水味。
“你好,我叫李诗雨,住在你家隔壁。听说你们搬过来了,特意过来打个招呼。” 女孩笑着说道,声音清脆悦耳。
“你好,我叫林悦。很高兴认识你。” 林悦微笑着回应。
“林悦,你长得好漂亮啊!咱们以后就是邻居了,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李诗雨热情地说道。
“谢谢你,诗雨。你也很漂亮。” 林悦说道。
“对了,林悦,这几天县城有个文化节,可热闹了。等你收拾完,我带你去逛逛。” 李诗雨邀请道。
“好啊,谢谢你。” 林悦欣然答应。
和李诗雨聊了一会儿后,林悦回到房间继续收拾东西。她将和陈默的合影挂在墙上,看着照片中的两人,心中默默祈祷:“陈默,希望我们的感情能经得起时间和距离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