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斑虾一斤2块,海螺一斤1块5,海胆1块2,草鱼一块五……”
孙毅扬点了点今天的收成,二十八块五毛,对得上数。
一天二十多的话,一个月少说能挣到六百。
想堵上那五百块钱的窟窿,还有富裕。
而且再多干俩月,他家就能成千元户,一年半载下来,就能重回万元户!
那可是万元户啊……镇长干部都得亲自接见的大人物。
孙毅扬做梦也想不到,只靠赶海,就能这么挣钱。
当然,主要牛逼的还是系统。
手里握着将尽三十块的巨款,他在县城逛了逛,没急着回去。
路过大百货时,余光瞥见几件衣服,他看到件蓝色的连衣裙,格外漂亮。
秀兰最喜欢蓝色。
不过瞧了眼价格……好嘛,四十多块钱。
这才想起,当下年代,百货商店卖的衣服,那可都是高奢品牌,平常人买不起的。
但他还是暗暗记下了衣服的款式,准备攒够了钱给老婆买一件。
然后老老实实去到供销社,买了些米面,买了半斤大虾酥跟二两大白兔糖,又买了二斤猪后肘。
一堆东西,花了他十来块钱,将尽今天挣的一半。
不过这倒是没啥肉疼,这些东西够全家吃好久了。
拖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吃力的拖到马路牙子,准备做公共汽车回村。
结果这时候,一群人给他拦住。
为首的正是之前坑他投资的好友李强,身后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小弟。
李强叼着烟,斜眼看着他,冷笑道:“哟,这不是孙哥吗?还活着呢?”
孙毅扬见到这人,后牙槽就死死的咬住。
自己之所以赔了钱,就是因为被这孙子坑了。
就是他推荐那什么“高回报”的项目,要他搞服装厂,结果是个皮包公司,把他的钱全卷跑了。
那可是一千块啊,在这个年代,可是捅破天的巨款!
结果等自己找上门儿时,这孙子两手一谈,一问三不知。
仗着他前世懦弱好说话,愣是把钱给赖了,一千块全推给了自己!
他多年做买卖攒下的继续,也就够堵上五百,剩下那五百,就差点把他老婆孩子逼死。
孙毅扬握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场拔了他的皮!
而李强,不光脸上没有丝毫的亏欠,反倒还理直气壮的阴阳怪气。
当视线扫到孙毅扬手里的粮食跟猪肉,眼中顿时闪过几抹贪婪,凑了过来想要勾肩搭背:“孙哥这是发财了?有路子咋不带着兄弟们一起,不厚道了啊?”
“就是,孙哥有钱一块儿挣啊!”
“买了这么多东西,今天没少挣吧?不得领我们下馆子搓一顿?!”
孙毅扬避开他的脏手,冷冷看着那几个狐朋狗友:“李强,还腆着你那逼脸管我伸手呢?”
“坑我那一千,我当买了个教训,看清你是啥人,不指望你还了。”
“但你要是再敢跟我面前蹦跶,我他妈肯定不带惯着你。”
李强嗤笑一声:“不惯着我?那可不是嘛,你老婆孩子不惯着,说卖就卖,还能惯着谁?”
砰!
孙毅扬脸色一狞,扔下手里的东西,一拳重重砸在李强的鼻梁。
他用了死力气,又是突然出手,那孙子辈打的猝不及防,鼻梁处顿时传出嘎嘣一声,惨嚎着仰倒。
孙毅扬没有停手,骑在他身上,血红着眼睛,拳头跟雨点似地落下。
“李强,我草泥马!你他妈找死!!”
眼前孙毅扬发了疯,周围的几个兄弟,压根不敢拦。
别看他那几个兄弟个头儿不小,但真不算啥地头蛇,甚至连二流子也算不上。
充其量,就是一群投机倒把的毛骗,真闹起事情来,他们比谁都怕进劳动局。
“嗷……哥,别打了……我嘴欠,我再也不敢了……”
“你不光嘴欠,你还他妈该死!!”
前世今生,新仇旧怨。
孙毅扬每一拳都下了死手,他现在怒气上头,想不起别的,就一心要打死这王八羔子。
只是忙活了一天,他实在没多少体力,也只把对方打的鼻青脸肿,就再也打不动了。
饶是如此,李强的牙也生生给砸掉了几颗,满嘴满脸都是血,看着格外凄惨。
孙毅扬拖着疲惫的身体起身,心头怨气总算发泄了不少。
他往李强脸上忒了一口,恶狠狠道:“再让你看见你,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临走前,他见这孙子脖子上的金链子,又重新折返,拽着就薅了下来。
“记住,这是你欠我的,今天就是收回点利息!”
说完,把金链子揣进兜里,扬长而去。
留下身后一群人望着他的背影,畏惧又怨毒。
这姓孙的,怎么跟换了个人一样?
原来顶数他最好欺负,怎么拿捏怎么是。
怎么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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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李秀丽坐在桌旁,用纱布沾上红药水,为孙毅扬上药。
他下午狠揍李强一顿,丝毫没有留手,自己的拳头也破了好几处。
她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伤口,眼中满是心疼,但张口时,却又忍不住带着埋怨:“以前就跟你说,那个李强不是啥好人,你总不听。”
“非得被坑了钱,才知道好赖……早点听我的,何苦现在又跟人打架。”
孙毅扬梗着脖颈,表情不忿,像个大孩子:“那孙子该打!”
李秀丽看他模样,也是忍不住噗嗤乐了,接着给去个白眼:“又没拦着你,打死他才好。”
“到时候他死了,你也跟着垫背,我们娘俩在家饿死,都图个清净。”
孙毅扬悻悻的闭上了嘴。
屋子里沉默下去。
妻子专心的帮他处理着伤口,她的动作温柔而细致,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皮肤,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昏黄的煤油灯映照下,她的睫毛低垂,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眼神专注而柔和,
轻柔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孙毅扬的手腕,让他感到一阵酥麻。
“疼吗?”
李秀丽抬头。
发现男人看着自己的眸中,有了眸中难以言喻的侵略意味,顿时心跳漏了一拍。
她早不是未经人事的大姑娘,知道男人那种眼神代表了什么。
耳朵微不可察的红了红,她心跳也有些加快——自家男人,许久没碰过她的。
不过李秀丽还是抬起手,在男人刚包好的伤处轻轻来了一巴掌,瞪着他:“孩子刚睡!”
看在孙毅扬的眼里,那小动作,千娇百媚的。
顿时没忍住,呵呵啥乐两声,像极了一只想拱白菜的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