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确实全是好东西,鲍鱼、龙虾随处可见,可是水流漩涡也非常复杂,加上礁石尖锐。
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卡在那里跑不出来。
“怪不得没人敢来。”孙毅扬嘀咕了一声,“不过便宜我了。”
他小心翼翼地钻进那片暗流区域,手脚并用,工具一伸,就扣下了一只大鲍鱼。
紧接着他动作迅速,把附近显眼的几只龙虾也逮了。
【捕获花斑虾,数量5只,价值25金币】
【捕获海螺,数量7只,价值14金币】
……
正在他准备撤退的时候,海面忽然一阵异动。
风起了!
孙毅扬抬头就发现天色开始阴沉,海浪一阵一阵地变得急促。
“大意了,赶上风暴了。”孙毅扬嘟囔着,用力蹬着水往岸边游。
浪一阵比一阵高,几乎要把他拍到海底去。而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远处隐隐传来:
“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
这声音穿透风浪,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孙毅扬抬头看,愣了一下,就见海面上还真飘着一艘小船。
船上有个中年男人揪着舵,整个人东倒西歪。
“这什么命啊!”孙毅扬骂了一句,咬牙朝那方向游。
浪扑面直打,眼睛都睁不开,他铁了心撑着往前游,一边还在心里骂:“劳资好不容易拿的鲍鱼别泡没了啊!”
渐渐地,他靠近了那艘摇摇晃晃的破船。
“嘿!给我把手伸出来!”他冲着那人吼。
船上的男人抬头,明显吓坏了,嘴里还哆哆嗦嗦。
“我……我不会……拉我……”
孙毅扬猛地抓住船沿,用力一拉,那男人连人带船都晃了一下,差点栽海里。
他急得直喊:
“兄弟,手松了你别赖我啊!”
男人哆哆嗦嗦地伸手,孙毅扬一把攥住。
两人费劲巴拉地从船上倒腾下来,可就在这时,浪头猛地拍过来,船直接翻了。
“我靠!”孙毅扬看那一船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漂走了,他是真想骂人。
再抬头看,男人身后居然还杵着一个半大的少年,正死死抱着个破船板,脸吓得跟糙瓷似的。
“还带个孩子?!”孙毅扬瞪眼,“这是来海里搞家庭聚餐吗?”
眼下说什么也晚了,孙毅扬咬牙骂了句“碰上你们俩算我倒霉”,手脚麻利地拉着那男人,顺便一胳膊捞起少年。
三个人泡在海浪里挣扎,孙毅扬带着他们奋力朝岸边游。
好不容易顶着巨浪爬上岸,天都黑了。
孙毅扬站定,喘得像条拖网鱼。
男人刚下脚,直接一屁股坐地上,少年则扶着腿站着,见孙毅扬脸臭得能拧出墨水来,小声道了句:
“谢……谢谢。”
孙毅扬瞥了他们一眼,甩了甩湿漉漉的手,指着大海气不打一处来:
“谢个锤子!我今天的海货全赔你们俩身上了!不救你们,我能捞一盆发财鲍鱼带着上岸!”
男人脸一红,嗫嚅着半天没吭声。
少年倒是站出来,结结巴巴道:
“叔……叔,我们……我们不是故意的……”
孙毅扬狠狠捋了一把头发,盯着他们半晌,最后恨恨地骂了一句:
“真服了!这都赔上我一天!”
他回头捡起抢出来的一小袋海货,估摸着能剩个两三斤,直接拎着袋子冲他们摆手:
“快走!去医院吧!”
男人愣了一下:“医院?没那么严重吧……”
孙毅扬拖着俩人直接进了镇上的诊所。
医生检查了一圈,说倒是没啥病,但淤了好几块青。
男人支支吾吾摸了半天口袋,最后耷拉着脸不说话。
孙毅扬看不下去,甩出几张垫了诊费。
“行了行了,我也不是瞧得起你们,搞快点别磨叽!”他随手打了个天价鲍鱼的心疼账。
男人满脸羞愧,连连鞠躬:“谢谢谢谢!真的谢谢……”
“谢啥谢,”孙毅扬捶着肩往外走,“没别的事就散了吧,我还有海鲜得卖,耽误一天事了。”
诊所门口,男人拉着少年望了望,最后不敢再说话,灰溜溜地走了。
孙毅扬瞥着他们的背影,气还没完全消,但手里沉甸甸的袋子提醒他,那点仅存的货得赶紧卖了。
……
镇上的市场,夜晚还算有点人气,堆满摊子的小贩看着湿淋淋的孙毅扬,都抬头多瞅了两眼。
“大哥,这你海里摸出来的?”
孙毅扬没好气地扔袋子在摊上:
“今天风浪里搏命,总不能赔个底裤吧,快清点清点怎么卖。”
摊主摸了摸袋子里的鲍鱼和龙虾,粗估了一下,价格瞬间缩水不少。
“这量你卖不起高价啊!”
孙毅扬一听差点当场给他表演一套拳法。
摊主咕哝了一句不敢多嘴,最后给了个相对能下嘴的数。
孙毅扬付了钱,拿着现金往回赶,心里只想着赶紧回家挽回点损失。
孙毅扬一脚踏入家门口的小巷,就感觉气氛不对劲。
家门口围了十好几个人,一个熟悉的贱兮兮的嗓门:“我说得没错吧!他孙毅扬跑了,他怕事情败露,害得那家人死了,担不起责任,就溜之大吉!啧啧,这世道真是……”
孙毅扬眼皮一跳,快步往前走。
等他拨开人群,就看见李强站在人堆中,摇头晃脑地讲得起劲。
“哎呀,你们说,就他那怂包样,捞的都是歪门邪道钱,真要出点意外,哪可能扛得住?跑了还不是唯一的出路!”
李强唾沫横飞,还不忘指一指旁边紧紧抱着门框的孙小玲,“你看看,连孩子都丢下了,可见这人多没良心啊!”
小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但小嘴却倔强地喊:“不!不可能!我爸爸才不会害人!你们才坏!”
“啧,熊孩子懂啥。”李强捂着鼻子,故作夸张地后退一步。
“够了,别说了!”巷子里突然响起李秀兰疲惫的声音,她低着头,靠在门框边上,一直死死盯着地面。
李强挑了挑眉毛,又是一副坐实自己猜测的表情,抖了抖脑袋,跟围观的几个人道:“大家看,她老婆都心如死灰了,这说明啥?说明咱没说错啊……啧啧,这家子,真是家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