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珈当然知道萧放厉害,从小就厉害,被人在批斗台上砸屎粑粑的时候,他们家里老的少的都哭了,唯独他红着眼,小虎牙把嘴巴都咬流血了,愣是一滴泪都没有掉下来。
更别提后来那个混小子了,只是大了之后,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沉默寡言的样子了呢。
可能是环境致使的吧,骆珈觉得对方要是和她一样,生在以后,估计会是小说中的那种校霸吧。
收回自己的思绪,骆珈抬眸看了对方一眼,好奇道:“怎么厉害了?说说?”
这种事,原本只是一些很少的人知道,要不是现在她们两家认了干亲,陈芳是绝对不会轻易告诉对方的。
即使告诉,也是她们做了许久许久朋友,彼此之间有了绝对的信任之后才会说。
然而,很少会有朋友,处到这个地步。说白了,如果她们之间没有干亲这一层面的原因,她是绝对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对方的。
“就是哈...你也知道我爸和我哥,都是咱们县城里面运输队的。运输队,你知道吧......”
骆珈点了点头,“嗯,知道。”
运输队运输队,顾名思义,就从这三个字上,也应该很好猜出来是什么意思。
无非就是运送货物的呗,像供销社啊,收购站啊,来来回回拉货什么的,都是他们的活。
陈芳又凑近了对方一些,说话的时候声音也压得更低了,“就是...到外地跑车的时候,有时候空车,或者车不满,再者,驾驶室也能塞东西啊,就....你懂得吧。带东西回来......”
骆珈又不是笨蛋,对方这么一说,虽然说的很是隐晦,也很笼统,但是她也听明白了。
我去,这是个一本万利的活啊,站在以后的角度上来看,首先,这种偷偷摸摸的,不用交税。
骆珈:= =、
其次,车费也不要了,油钱啥的,都不要了,你看看,怎么就不是一本万利了?
可是,据她所知,萧放每天...嗯...几乎每天都在地里干活的啊,这事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陈芳在这个时候,继续说了起来,“到外地跑车,有的地界不太太平,偶尔会遇到劫车的。”
他们劫车,不是因为实在不要命,而是聪明,知道他们车上有见不得光的东西。所以,说是劫车,其实说白了,更像是某种程度的黑吃黑。
就劫你了怎么着,反正你也不敢报警不是吗?
那...这个时候,就要看谁的拳头硬了。
“一般货车上都是两个人,一个是司机,一个是跟车员。”
司机主要就是开车,跟车员说白了就是个卸货装货的。但是,如果你会来事,人家愿意教你,那以后...说不准碰上机会了,不就调岗了吗。
那司机和跟车员肯定是不一样的啊,一个是劳动岗,一个是技术岗,那会一样吗?
骆珈继续点头,“嗯,我知道。”
她给她爸这次找到的活,就是跟车员的活。
虽说是搬货吧,但是乡下地里的活也不轻松,骆爸爸又是人高马大的壮年人,所以就没啥了。
这年头大家讨口饭吃,都不容易,搬货不知道比在地里种地好多少。
陈芳那边,也终于说到了重点,“就是.....特殊情况,他们去外地拉一些特殊货品的时候,就会请人过来跟车。”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说了下去,想来应该是在思考说辞吧。
“就你那相好的...就是干这个的,我听我爸提过一嘴,他跟的车,拉的都是最值钱的货,在外边和人对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骆珈:“.......”
她……她这个刚定下来的对象,这么猛的哇。
还有,知道对方能挣钱,但是万万没想到对方是这样挣钱的。
陈芳悄咪咪道:“我爸打听过他,想让他跟车呢,谁知道人家只干值钱的,不值钱的东西人家都看不上。”
“有一次我爸半夜开车回来,看见他了,听说一个人打十几个,背上被人用西瓜刀砍了那么长一道。”她一边说,一边张开手臂,比划了一下。
骆珈看了一眼,对方比划的长度,20厘米左右,不觉皱了皱眉。
“没去医院处理?”
问题刚问出来,她就知道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他们这种情况都是藏着掖着的,生怕别人知道,怎么可能会去医院处理伤口呢。
果不其然,接下来陈芳就开口了,“哪能呢?他们这种,咋去医院啊。”
“我听说,在车上跟他一个车的司机,拿穿衣针跟缝衣服似的缝了起来,又撒了一把止血粉,就算是完事了。”
别说陈芳说起这个的时候,浑身都发毛了一下,就连骆珈听着也是浑身难受的,整个人站在那里,都是龇牙咧嘴的。
没办法,骆珈听着对方那个形容,尤其是缝衣服这几个字,她就觉得疼啊。
歪日,那得有多疼啊?
说到这里,陈芳有些兴奋的拽住了她的袖子,“听说现在咱们县里好多道上的老大,都特别喜欢他!”
她说的道上,也不是单单指黑道那个意思,毕竟这个时候,还没有那个啊。
她口中的道上就是那些,私底下干些投机倒把的那些,像是这种走私啊、藏在大山里的养殖场啊啥的。
骆珈不以为然,“他这种,我要是道上的老板,我也喜欢。”
能打,横,还不要命,哪个老大不喜欢。
说完这个,陈芳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掏出了一大把零钱。
“我今天是带着钱来的,我妈让我再换点鸡蛋,鸭蛋也行,再看看咱们村上有没有干菜之类的带回去。”
上次带回去的菜,被他们家美美的吃完了。再也不用一家几口,炒那么一小碗的菜,然后多多放盐了。
没办法啊,不多放盐,家里那么多人,完全不够吃啊。
骆珈在村里就是个大傻春,她只知道村子里面的各种流言,谁家有没有干菜,她还真不知道。
她想了想,朝着不远处的慧英招了招手,“慧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