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商表演完,回到后台,第一时间卸完妆后,又换回了校服。
她平时不太爱化妆,厚重的化妆品敷在脸上,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周鹤几人推搡着进来,神色略显羞涩,耳朵泛着红意。
“班,班长,这个女生是谁呀?”
周鹤结结巴巴地问了句,把相机里的照片递给沈清商看。
缀在最后的蔡一帆,已经眼疾手快的把照片保存到手机里,点开一中论坛,激动的编辑好帖子。
就在他即将点下发送的前一秒,只听沈清商说:“我姐姐。”
几人同时一愣。
从前,沈清商是沈家唯一的大小姐。
而能被她称为姐姐的,现在只有一人。
那便是这段时间名震整个秦城上层圈子的、沈家真正的大小姐沈明姝。
刚才还少年情动满脸羞涩的几人表情顿时僵住了。
这便是传闻中沈家那位刚从乡下找回来的真千金?
不是说她是个土包子吗?
怎么长得如此颠倒众生?
沈家的接风宴邀请的都是秦城上层圈子的豪门名流,周鹤几人的家里的确有些势力,但却并没有收到邀请。
再加上他们这半个月以来一直待在学校集训,无一例外的都被收了手机,根本没看见豪门圈子里疯传的沈明姝照片。
原本还心绪激动的几人,同时沉默了。
忽然,蔡一帆哀嚎一声。
他刚才一个手滑,把编辑好的照片发出去了。
这下可惨了。
……
观众席那边,校庆节目太过无聊,沈明姝看得有些困,起身去了洗手间。
用凉水洗了一把脸,果然清醒很多。
沈明姝站在洗手台前,抽了张纸擦手。
就在这时,身后的隔间内传出冲水的声音,一道高挑的身影推门而出,来到她的身旁,弯下腰洗手。
沈明姝擦手的动作一顿。
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程忍冬。
程忍冬洗完手,一抬头,眼角余光瞥见了镜子中站在她身旁的少女,她整个人一愣。
少女的模样极为好看,精致白皙,气质很淡,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冷漠。
是那种让人一见便终生难忘的长相。
程忍冬毫无波澜的眼底划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惊艳,转身打算离开。
忽然,沈明姝叫住了她。
“等一下。”
程忍冬的脚步一顿,转身看向她。
沈明姝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了一串玩偶似的挂件,白皙纤长的指尖挑着挂件圈,轻挑了一下眉,总觉得这小玩意儿很熟悉。
“这是你掉的吗?”
程忍冬愣住,摸了摸身上的口袋,伸手接过,道:“是我的,多谢。”
沈明姝点了点头,双手插兜,与她擦肩而过,离开了洗手间。
程忍冬站在原地,手里握着那串玩偶挂件,暗自松了口气。
这是她之前在学院的跳蚤市场淘来的。据那位学姐说,这个挂件是夏姝学姐曾经用过的,堪称无价之宝。
她费了好一番功夫,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从那个学姐手里把它买下。
幸好没丢。
程忍冬向来毫无波澜的脸上,缓缓勾起了一抹弧度。
回到观众席后,校庆晚会的表演已经接近末尾。
沈明姝看着起身准备离开的沈迟言,诧异的问:“你要走?”
还有两个节目就要结束,他现在离开?
沈迟言穿上外套,嗯了一声。
“还有点事,你和老爷子他们在这儿继续看吧。”
说完,他和沈家其他人打了招呼,便转身离开。
沈司辰见她一直盯着沈迟言的背影,说:“没事,可能是沈氏有些事情要忙,咱们接着看。”
沈明姝点了点头,收回了视线。
其实,她也有些想走来着。
毕竟这校庆晚会,真的挺无聊。
不过沈家其他人看起来倒是津津有味的样子。
就在沈明姝实在忍不住昏昏欲睡之时,校庆晚会终于谢幕,所有参与表演的学生一起上台向观众致谢。
观众席掌声轰动,众人起身,有序的向外走去。
沈家众人已经提前离场,去了后台出口的位置,等着沈清商出来。
沈明姝漫不经心的倚在走廊的墙边,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过了一会儿,终于忙完的沈清商和周鹤几人一同走了出来。
沈明姝走上前,神色平静的将那束鲜花塞进她的怀里。
沈清商愣住,眼神猛的一亮,高兴的说:“谢谢姐姐!”
沈老爷子以及沈司辰站在一旁,满脸笑意地看着沈清商喜不自胜的模样。
这姐妹两个人感情亲近,他们自然开心。
站在沈清商身后的周鹤几人表情却变得有些古怪。
班长和这个真千金关系这么好的吗?
看着她们两人相处得挺自然,不像是传闻里会互相看不顺眼,争抢家产的样子。
蔡一帆掏出手机,想点进论坛,看一下那篇帖子情况如何。
谁知一登进去,界面就卡顿得要死。
蔡一帆愣了一下。
紧接着,后台私信就宛如爆炸一般的疯狂震动。
他那篇帖子更是被顶到了首页热搜榜第一。
底下的评论多如潮水。
[三分钟,我要她的全部资料!]
[蛙趣!女神啊!我跪着舔一口!]
[她是一中的学生吗?为什么我从来没有遇到过?]
[回楼上,美女平时上学都是走下水道的(悲伤)。]
诸如此类的评论瞬间猛增。
蔡一帆顿时眼前一黑。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神心虚地瞥了一眼前方毫不知情的沈清商,没敢告诉她。
一中论坛如何爆炸,沈清商并不知晓,她爱不释手的捧着沈明姝送他的那束鲜花,坐上车回了老宅。
校庆之后接着一段假期,她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
另一边,沈迟言离开之后,前往秦城市郊的一家疗养院。
疗养院依山而建,风景秀美,华丽庞大的建筑群坐落在其中。
车子缓缓驶入院中,沈迟言捧着一束鲜花下车,径直走向主楼。
门口的护士看见他,脸上立即挂起职业笑容,打招呼道:“沈总,您来了?”
沈迟言微微颔首,脚步却没有一丝停顿,乘电梯到三楼,左转走向尽头最后一间病房,推门而入。
病房布置得很整洁,明亮干净。
阳台的花瓶里插着几枝百合,含苞欲滴的花苞上缀着几点露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窗边的轮椅上,坐着一位身姿挺拔的男人,正安静地看向窗外。
听到动静,男人缓缓回头,露出一张俊朗温和面容,他年纪不过三十岁左右,那双眼睛极其温润,脸上透着几分病气。
见到沈迟言,他微微一笑,道:“阿言,你来了?”
沈迟言点头应了一声,熟稔地从病房的床头柜里找出一个花瓶,将鲜花放在里面,转头对轮椅上的男人说:“二哥,最近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