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贵妾被小桃吓到,边挪动着腿,边用力咳嗽了几声。
原本楚楚的病容更加苍白,“你,你是做什么?什么为我做事?你并非我院中人。”
“白贵妾,你怎么能不认呢?这么多年为了报答你,我帮你做了许多脏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你竟然想下毒毒死我!”小桃在地上疯了似的大喊,言行没了丝毫的规矩。
裴景曜眉头紧锁,目光在白贵妾和小桃身上打量。
白贵妾听到小桃的话,面色变得更加难看。
她颤着声调,立刻跪在地上,“请王爷明察!小桃并非妾身院中人,妾身从未指使她做过任何事,更何况……这些日子妾身一直在榻上静养,连门都未出过。怎么可能指使他?”
“可你派琥珀来找我,这燕窝就是你给我的!”
听了小桃不顾尊卑地叫喊,白贵妾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又恢复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王爷,我的确派琥珀来过,可是,是叫她端了燕窝给姜良妾恢复身子用的,琥珀说小桃帮忙端了进屋内,不曾想,她胆大包天,竟然自己昧下,还转而诬陷妾身。”
“你胡说!”小桃痛苦地喊着。
白贵妾也泫然欲泣,两人对着哭实在是聒噪,让裴景曜眉头紧皱。
“小桃不知是受了谁的指使,如此污蔑妾身,求王爷为我做主!”
察觉到白贵妾“污蔑”二字意有所指,姜静姝适时的轻轻开口,“王爷,小桃只是个侍女,不知怎么能弄来这些药下毒呢,她是妾身院中的人,妾身自然不可能纵容她做出这些事。不妨听听小桃的辩解吧。”
小桃哭着说,“都是白贵妾,是白贵妾让我做的,从前府上那些姬妾……”
她的话还没说完,白贵妾已然哭着跪在地上,“王爷!”
她剧烈地咳嗽着,“妾身从前为王爷侍疾,衣不解带的照顾,只是想让王爷早日康健,妾身唯一的心愿便是让王爷平安喜乐。您爱怜其他妹妹,妾身心中只会觉得欢喜,怎么会做出下毒那样的行径?
何况妾身只是个日日病着的弱女子,从哪儿能得到毒药呢?难道您宁愿听信一个可疑丫鬟的话,也要让妾身蒙冤吗?切莫被奸人所骗啊,王爷。”
裴景曜的神色一时间复杂,像是想到了什么。
“白贵妾何必激动。王爷自然会还你个公平。既然没有做过,何必哭呢?”姜静姝做出安抚她的模样。
大夫在这个时候赶到,开始检查伤势。
他仔细检查着小桃手臂上的手红疹和肿胀,面色凝重。
白贵妾的哭声都停了,几人静静等着他诊断,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不安。
“回禀王爷,她是中毒了,此毒性猛触之即发,若是入口,恐怕是片刻便会毙命。”
裴景曜眼中的怒火燃了起来,如此致命的毒物,被小桃拿来给他,可见居心。
“可要现在叫人带下去解毒?”大夫征求着裴景曜。
“不必。”裴景曜看着小桃,像是在看死物。
无论有什么隐情,无论是谁指使,她都是祸害,不能再留了。
“拖下去,杖毙。”
“王爷!”小桃脸上的惊慌变成了一种绝望,“奴婢已经说了,都是白贵妾,一切都是她指使奴婢干的呀,是她想毒死奴婢,并非奴婢要给你下毒!”
“拖下去。”
小桃凄厉的哭声在院中回荡,她被拖出房门时,知道已经没了生还希望,突然声嘶力竭地喊出了一句,“不是侧妃下的毒,王爷明察!”
姜静姝听到这话也是一愣,她不知道裴景曜竟然没有要先追查真相,而是直接将小桃杖毙。
更不知道小桃居然快死了,也要把祝南枝摘出来。
白贵妾的面色变得更差。
裴景曜则眉头紧锁,“她这是何意?”
姜静姝轻轻摇头,“妾身也不知,或许她是想挑拨离间,贵妾觉得呢?”
这话是对着白贵妾说的,然而她却已经不能回答了。
白贵妾坐在地上,捂着心脏的位置,正用力喘气,同时咳得厉害。”
大夫为她看了,立刻说,“贵妾这是受到了刺激,引起了心疾跟逆咳,急需休息。”
“扶她下去休息,白贵妾身体不适,在院中休息一月,不得外出。”
人都已经这样了,自然无法再审问,但裴景曜仍然是对她心生忌惮,否则也不会说出等同禁足的话来。
白贵妾很快被搀扶下去,院中一时间只剩下了姜静姝跟裴景曜二人。
裴景曜想起了那个丫鬟被拖下去前说的话,眉心蹙得更紧。
“今日上朝,本王在殿上又说了废黜侧妃的事。太皇太后现在连演都不演了,说她现在病着,本王不能废除侧妃,否则会对她的病不利。”
“真是……可笑至极。”
姜静姝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王爷……”
裴景曜轻轻应了一声,只觉得头痛。
即使杖毙了小桃,白贵妾往日柔弱的形象也在他心中被撼动。
今日之事要继续查。
裴景曜已经疲于应对后宅中的事,即使他对选正妃之事毫无兴趣,也一定得找个人来管束后宅了。
正头痛得厉害,院外又传来一声喧闹。
一名侍女慌张地跑进来跪下,“禀王爷,不好了。侧妃方才晕倒了!”
见裴景曜的面色毫无波澜,她继续道,“等到侧妃醒过来,大夫过去看了之后,说她是……有喜了。”
“你说什么?”裴景曜的面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