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澄带着儿子阮宇霖和保姆来到古镇,办理好入住以后,正巧是晚餐时间。
吴峰也跟来了,看见林栖不爽地移开视线。
当晚酒店安排的是自助餐,原本林栖要去和麦肯同事一桌,顾正廷及时拉住她,笑嘻嘻道:“你莫非是吃醋了?所以不和我们一桌?”
激将法很管用,林栖坦然和他们同桌就餐。
阮澄不动声色观察林栖,见对方淡定自如,仿佛丝毫没有受下药事件的影响,而傅寒洲还不时对林栖大献殷勤,她恨的牙痒痒。而孙铭都能气定神闲和他们同桌吃饭,很明显昨晚的计划失败了。
看似热情地说:“哟!这不是林妹妹吗?几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林栖从前和阮澄没说过几句话,客套地回了句:“谢谢,阮小姐过奖了。”
傅寒洲把刚剥好的虾仁,自然而然放到她面前。
这一举动,堪比热恋中的情侣,落在阮澄眼里,愈发勾起嫉妒之火。
“寒洲哥,我们家宇霖的虾也喜欢吃虾。”阮澄笑吟吟地冲傅寒洲撒娇,“你怎么把宇霖忘了?”
林栖一口虾哽在嗓子眼儿,貌似不经意踩了傅寒洲一脚。
没等傅寒洲开口,顾正廷语气欠欠的:“宇霖有你这个当妈的,还有两个保姆,你们三个人都照顾不好一个小孩啊?要是保姆不行,趁早换了,哥给你介绍两个给力的。”
阮澄:“……”
她脸色微僵,没有理会顾正廷,装作没有听懂淡讽,这些年她和顾正廷关系一般,也是看在傅寒洲的面子上才没有和顾正廷起正面冲突。
吴峰见状,急忙打圆场:“澄澄,几只虾而已。”
阮澄傲娇地轻哼一声。
吴峰扫了眼林栖,又对阮澄说:“寒洲忙着收购,专门抽出时间来给你家孩子过生日宴,你就知足吧!”
“以前你和阿德去外地演出,孩子生病都是他百忙之中抽空送孩子去医院……”
吴峰调笑道:“亲爹也不过如此!”
阮澄脸色羞赧,红着脸看了眼傅寒洲,回应吴峰道:“你说这话容易让人误会。”
“谁不知道你们以前的关系,还不好意思!”吴峰笑容玩味。
席上众人纷纷放下餐具,看两人唱双簧。
说到这个顾正廷就来气,阴阳怪气道:“那叫活雷锋。”
林栖不知想到什么,只觉嘴里的虾仁味如嚼蜡,她明白这是吴峰故意说给她听的。
她面上保持着微笑,踩住傅寒洲的鞋面使劲碾了几下。
傅寒洲眉头微蹙,张了张唇,欲说点什么。
阮澄眼珠一转,笑嘻嘻地抱着孩子朝向傅寒洲,玩味地看向他:“要不,我离婚嫁你,你给宝宝当爸爸好吗?”
顿了顿,伸手指着傅寒洲,低头捏着嗓子逗儿子:“宝宝,叫他爸爸。”
宇霖在她怀里瞪大眼睛,看看阮澄又看看傅寒洲,奶声奶气道:“他是傅伯伯,不是爸爸。”
“听话,你叫他爸爸。”
阮澄边说边嬉笑着把孩子往傅寒洲怀里送。
傅寒洲漫不经心看她一眼,略感无奈地摇摇头。
并没有顺势抱过孩子,身体往旁边挪了挪,拉开彼此的距离,蹙眉道:“作为母亲你是孩子的榜样,在孩子面前更该谨言慎行。”
停顿两秒,扫视了眼吴峰和阮澄,行峻言厉道:“以后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我不是曹操,没有某些嗜好。”
言外之意是,不喜欢人妻,更不会给人当后爹。
同席之人纷纷面面相觑,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
阮澄大脑空空没有听懂,嫌他不会说话,没好气道:“人家还是宝宝!你这个老古董太一板一眼了!”
吴峰很狗腿地说:“好好好,你还是个宝宝。”
阮澄把孩子交给身边的保姆,又和吴峰嬉笑掩饰心底地恼怒和尴尬。
她哪里不如林栖,凭什么后来者居上!
从前傅寒洲都没有给她剥过虾,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给林栖剥虾。
她忍住眼底的酸涩,暗暗攥紧拳头,亲眼见到傅寒洲对林栖露出她从未见过的柔情,瞬间胃口全无。
连杀手锏都使出来了,傅寒洲一整晚居然连宇霖都没有抱一下。
原想给别人添堵,哪知是给自己添堵。
若不是她今天还有要事,否则根本不会在这里多待一分钟。
*
席间,孙铭起身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颇有几分解气地说:“老天有眼!”
顾正廷吃着帝王蟹,好奇地问道:“怎么说?”
“贺凌转回榕城了,他受伤严重,陷入昏迷了,听说会变成植物人。”孙铭只觉得解气,要不是傅总及时赶来,他会被这个王八蛋搞到身败名裂,现在想想都后背发凉。
“你确定?”顾正廷放下螃蟹,幸灾乐祸地八卦道。
孙铭举起杯子一饮而尽,颇有几分大仇得报的快意:“消息绝对可靠,我老婆在IcU上班。”
“便宜这孙子了!最好是把他卖到缅甸,给他掏心掏肺!”顾正廷恨恨道。
傅寒洲温热宽大的手掌在桌下不动声色覆住林栖的手背,安抚性地拍了拍。
这个消息的确够惊喜,林栖没有躲开他的手,默默抬起踩在他脚面的鞋子,垂眸轻声问道:“疼吗?”
傅寒洲唇边弯起浅笑,报复性地收拢掌心,却保持着分寸,不至于弄疼她。
意味深长地问:“气消了?”
“一码归一码。”
傅寒洲无奈地笑了。
没有注意到,得知贺凌会变成植物人,阮澄庆幸松了口气,心情瞬间大好。
自打知道早上贺凌和她说要去行动了,两个小时以后她询问贺凌进展,贺凌什么都没说,只是态度不好,骂她出了个馊主意。
之后贺凌就失联,阮澄从傅寒洲母亲那里得知傅寒洲来了古镇。
阮澄来这里是想探探情况,想知道贺凌有没有出卖她,眼下贺凌变成植物人,她没了后顾之忧。
阮澄不动声色扫视了一圈桌上几人,目光落在林栖身上,眼神里流出掩饰不住的阴险。
她笑容意味不明,声音不高不低:“林妹妹,晚上一起去喝酒吧?我们之前不就是在酒吧认识的吗?”
此言一出,除去孙铭,其他几人俱是一愣。
尤其是当事人林栖,被人猝不及防提及窘迫难堪的往昔,有点没有回过神。
加上昨晚遇险的经历,五味杂陈的感觉在她心底蔓延。
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傅寒洲将她手翻过来,修长手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傅寒洲抬眸看向阮澄,神情冷然,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我们不去喝酒,晚上还有点其他安排。”
阮澄心底愤懑,面上装单纯,眨眨眼睛:“都出来度假了,还要忙工作吗?你这个甲方也太压榨乙方了。”
又对傅寒洲娇嗔道:“寒洲哥,你就不能让林妹妹休息休息吗?”
那言行举止,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
林栖再迟钝也看出对方在挑衅,把她当作假想敌,从容自若拿起餐巾擦拭了下嘴唇,笑容温柔。
“谢谢阮小姐的体谅,可是摊上傅总这样的甲方,我们焉有不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