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魁被粗暴地按在金属座椅上,双臂被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死死钳制。她的下颌被军用胶带紧紧缠住,只能从鼻腔发出压抑的喘息声。固定钢板在挣扎中摩擦着伤口,渗出的血珠顺着钢板边缘缓缓滑落。
一块军用平板被举到她面前,屏幕亮起的瞬间,琼斯那张令她生厌的脸出现在画面中。这个曾经卑躬屈膝的叛徒此刻却穿着海岸联盟的白色实验服,站得笔直如标枪。他反常地没有露出标志性的谄媚笑容,而是用戴着无菌手套的双手郑重地扶了扶眼镜:
\"你……还活着?真是有意思,祝贺你白月魁,从灾难爆发活到了现在。\"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这不重要,你全家都死光了,只有你一个活了下来。\"
\"白倩宇也好,霍恩教授也好。我杀了他们。\"
\"你的眼里充满了惊讶,悲伤和憎恨,就像过去的我。\"
白月魁开始愤怒的呜呜狂叫,但手脚受限,嘴巴被封住,什么也做不了。
\"啊……很好,他们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人,铭记住此刻。\"
\"憎恨,迷茫,绝望这是一切的砥柱,最纯粹最强大的力量。\"
\"呜呜呜!呜呜呜!\"白月魁又开始叫了。
琼斯整理了一下自己有点松的眼镜,继续说道:\"那两个对你我来说都重要的男人,都在冰冷的夜晚狠狠将我抛弃。\"
\"那是无比绝望的回忆。\"
\"中子羽流也好,地蔓藤也好也好。\"
\"所有的人都死了,世界……毁灭了九川。就在昨天这件沉重的事情发生了,哦就在前两天,我被你的父亲像死狗一样从实验室踢走了。\"
\"白倩宇、霍恩、白月天、你的母亲和你……我记得每一个人的名字,因为在绝望中——记住你们的名字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所有人一个一个都用鄙夷的眼神盯着我,而我却只能可耻的祈求……就像一个典型的小丑。\"
\"每个冰冷的夜晚,我都会回想到那两个男人。他们在冰冷的眼神中将我抛弃,我卑微的祈求,一遍又一遍……\"
\"最终,我回来了。用霍恩徒弟的名字,兑现他完美脑移植的毕生追求。\"
白月魁立马想到了自己哥哥的脑子被换成了格雷的竟然没有那种排异反应和精神混乱……她开始愤怒的用被封住的嘴巴呜呜呜的大叫。
\"哼,对待我,你们都是冷漠又残忍的人。你们夺走了我的一切,把我当一条野狗对待。所以——你们付出了代价。\"
\"成果!名誉!追求!当人人看到我,都尊重的说我是霍恩徒弟时,我也同时得到了那个男人的一切!\"
\"但是!……在这个名字之下,没有多少人叫我琼斯!我只是在扮演将我抛弃之人的影子!\"
\"可是,我为什么要扮演一个可悲的影子!嗯?没错!是我害死了霍恩,抢走了他的药剂!完成了他永生研究的追求!\"
\"我做到了!那个男人没能做到的事!我已经超越了他……!\"
白月魁的舌头顶开了嘴上封死的胶带,她愤怒的冲着琼斯吼道:\"你疯了!\"
琼斯没有丝毫理会白月魁的否定,继续大吼道:\"我没有疯,我战胜了死亡……!\"
琼斯身后的实验罐里面培养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胚胎,机械臂似乎在注射调试着什么参数。
\"这才是我自己的名誉,我自己的成果,我自己对科研的追求!\"
白月魁眼中的鄙夷神是越来越深,她冷冷的说道:\"你做到的这一切,都建立在对老师毕生心血的偷窃上!\"
琼斯的面容变得扭曲:\"够了!让她给我跪下!\"
白月魁身边的两个士兵把她按到了地上,琼斯身后的营养罐的倒影也随着屏幕上他的表情扭曲着。
\"你没有资格指责我!我夺走了你的一切,你也痛恨着我,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
看到彻底极了的琼斯,白月魁的表情突然变得平静了,她用一种怜悯的神情说道:\"我突然感觉没有这么恨你了,我只觉得你又可怜,又可悲。从你眼中,我看到了你的懦弱和对那时候的恐惧。\"
琼斯的表情更加扭曲了,他愤怒的开始咆哮:\"懦弱?开什么玩笑,我比任何脑科学家都要强!\"
看着琼斯的样子,白月魁继续打击他:\"你一点都不强,没有霍恩教授和他铺就的基石,你能爬上这个高度吗?霍恩教授比你强的多,就算有人指责他的不对,他也会微笑去面对,我知道他的学术上的瓶颈,困惑。一路走来,因为你和母亲的痛苦和悲伤……但我也知道,不论走过多长的道路,他依然会扞卫起自己的责任!他依然是把你一步步带到现在成就上的导师!\"
琼斯气的抽搐,眼镜都掉了下来指着白月魁怒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月魁依旧保持着自己的表情继续挑衅琼斯:\"你当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盗窃者。我和你不同,也绝对不会变成你那样……你根本配不上最强脑科学家的名头!\"
琼斯眼中满是血丝狠狠的一拳砸到平板画面上:\"住口!你对这些成就……你对我做的研究根本一无所知!海拉帝国的士兵,给我狠狠的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