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叫嚣着说不认的,在叶刀狂说完这句话后,也没人再敢吭了。
倒不是不想狡辩,实在是叶西洲和赵琳不一样,赵琳一介深宅妇人,看着就好欺负,还有族老们在一旁助阵。
但叶西洲不一样,这是他们的族长,还是他们大齐朝的将军和侯爷,武功高强,杀伐果决,怎么也不能把他和赵琳相提并论。
他们敢跟赵琳讨价还价,甚至在证据都扔到脸上时,依然还挺着脖子不认,非得等到赵琳快把事情做绝了,等到族老们出面制止,他们才不情不愿的接受。
可如果换成叶西洲,他们就不敢这么做了,叶西洲不是赵琳,不会容忍他们讨价还价,互相扯皮。
但家法在前,不说就要挨打,还有可能丢掉性命,或是被宗族除名。
这样严重的后果下,总有一些人硬着头皮和叶西洲辩解。
“族长,这都是赵琳那个女人的一面之词,人证物证肯定也都是她伪造的。”
“如果这些事都是我们干的,为什么这么久了她才说,我们与各位族老,还有诸位护法兄弟,天天都处在同一个地方,若我们做错了什么事,他们会不知道吗!”
“那女人从来没有到过同安郡,清明中元,甚至是过年都没来过,她甚至都没来给祖宗上过一炷香,怎么可能会替我们做那么多事!”
有了人开口,剩下的人也都有了胆子,大家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
“外面传言都说她水性杨花,不敬公婆,苛待小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好人,又怎么可能好心为我们做那么多事。”
“如果这些事真是她做的,为什么我们从来都不知道,她一个女人哪有那么大本事,给我们拿那么多钱,指不定这钱是怎么来的。”
“她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个病秧子,连孩子都教不好,还能替族里做那么多好事,别开玩笑了!”
“我们有手有脚,家中儿郎都在战场上挣军功,哪里用得着她来帮扶!”
“就是!分明是她自己身为族长夫人,德行有亏,不堪其位,才弄了一堆假证据出来糊弄人!”
众人七嘴八舌,叶西洲不动如山,等外面那些人群情激愤,把所有的证据都撕的一干二净时,叶西洲还是没有动。
但这些人以为自己有了底气,毕竟证据都已经不在了,他们冷静的看着叶西洲,想让叶西洲给他们一个说法。
叶西洲说:“你们是怎么知道,证据是我夫人给我的,我并未提到我夫人,你们怎么就确定是她,且你们对我夫人无半点尊敬,毫无叶氏一族的礼仪风范。”
众人哑口无言,叶刀狂被气的发怒:“混账!做了就是做了,敢做不敢当,一群懦夫!”
人群中有人唯唯诺诺的说:“那我们也不能认没有证据的事啊。”
叶西洲眼神微眯,从方才的盒子里,拿出了一份一模一样的证据。
叶西洲也是今早才知道,证据有两份,他方才拿出去的,只是其中一份,而盒子里,还有一份。
叶西洲扫了一眼人群,说:“进来说。”
众人迟迟不动,这他们谁敢进去,没有上赶着去挨打的。
叶刀狂眼神凌厉,看向叶西庭和叶西九:“西庭,西九,你们过来!”
叶西庭、叶西九听命上前,接过叶西洲手里的东西,这东西方才他们看过,许多还有印象。
两人将证据一分为二,站在左右两侧,叫人进来对峙。
叶西风松松胳膊,走到祠堂门口。
“你们念吧,我负责抓人。”
叶西庭、叶西九很想翻个白眼,平时都是别人堵他来祠堂受罚,没想到今天他也有堵别人的时候。
正因如此,叶西风站在门口摩拳擦掌,看谁都是眼睛放光,可算有他看热闹的时候了。
随着叶西庭、叶西九一个一个名字念下去,一个一个人证物证传上来,整个叶氏都愁云惨淡。
那些被打的血肉模糊的人,被叶西风派人抬下去,送回家中,有的还被告知,此人已经被逐出叶氏族谱。
家里人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好好的就被打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被逐出族谱了。
可他们又不敢擅闯祠堂,只能站在祠堂外面等着,想等里面的人出来了好好打听打听。
可后面陆陆续续出来的人,也都是被抬出来的,里面也还在不断地传出惨叫声,无一例外,都是刚刚被留下的人,正在被请家法。
若是一两个人还好说,可一下子这么多人都被罚了,那就不好说了。
众人聚在祠堂外,说不上是胆战心惊多一点,还是庆幸多一点。
到底是发生了一件怎样的大事,要罚的这样厉害,里面不断传来行家法的声音,让众人连同情都不敢生出来。
忽然,又有一个人从里面抬出来,护卫什么也没说,众人不禁松口气,起码不是要逐出宗族。
但自此之后,祠堂里面就安静了好久,众人面面相觑,猜测里面还有谁,或者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而此时的祠堂内,其实还有一个人,是叶氏子弟叶承允,他说:“勾结叶承玚,放匪寇袭击侯府,我认,挑唆他不孝不悌,我也认,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叶西洲薄唇轻启:“讲。”
叶承允迈进祠堂,站在叶西洲和几位族老面前,一字一顿的说:“因为你们侯府杀了我父亲。”
众人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叶西洲亦是有些惊讶的开口:“可有证据。”
叶承允说:“没有,但你那好夫人肯定有。”
叶西洲说:“既没有证据,便是信口雌黄,既说我夫人有证据,便将事情仔细道来,也能让人去为你求证,待证得清白公道,总好过你怨气难掩,一错再错。”
叶承允冷笑一声,说:“说的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你们侯府的利益,你父亲袒护你母亲,你袒护你的夫人,你们一家子狼狈为奸,没有一个好人!你们侯府何曾把这遍地的族人当人,都逃不过当你们侯府垫脚石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