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琳扶着额头问:“她为什么想不开要敲登闻鼓,难道是因为我当时说话刺激到她了?”
赵琳不明白,林清影有这么没脑子吗?敲登闻鼓就算了,事情都落定了,还上门来闹,这是生怕自己脸丢的不够多吗?
冷月出声道:“她一身素衣,穿白戴孝,站在咱们侯府门口,梨花带雨,字字泣血,满嘴都在说侯爷是卑鄙小人,踩着手下将士上位。”
“我的天!要不是陛下派人来得及时,咱们侯府又要站到风口浪尖,白惹一身腥,你说为她求情干什么。”
赵琳问:“侯爷为她求了情?”
冷月说:“不知道,不过她敲登闻鼓,却并无其事,想也知道下场不好,要不是侯爷求情,她哪有力气上门来闹,估计是觉得侯爷心虚,所以才要保她。”
“你说禁军都搜过了,咱们府里什么都没有,林姑娘为什么还要咬着我们不放。”
赵琳叹了口气说:“大概是接受不了自己的父亲是个叛徒,毕竟林升泰的为人,众人有目共睹,估计也没几个人能想到。”
冷月没好气的说:“这世上多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难道因为那是她父亲,就会有例外吗!这世上就没一个好男人!”
赵琳安抚她道:“行了,知道你生气,中午让小厨房给你加个鸡腿,先给我说说事情怎么解决的。”
“还能怎么解决,当然是恶人自有恶报。”
流星见状,出言补充道:“后来禁军出面把林姑娘带走了,罪名是扰乱朝堂,攀诬功臣,还连带着抄了林府。”
赵琳问:“为什么要抄林府?林升泰死了以后,林府应该没人了,当初林升泰罪名落实的时候都没抄,现在怎么突然抄了,难道就因为林清影闹了这么一出,应该没什么影响吧。”
流星回答说:“确实没什么影响,对咱们侯府来说,也不过是过家家一样的,左不过就是禁军来串了一下门。”
“但林姑娘不相信她父亲会投敌,口口声声都是她父亲忠心耿耿,为国为民,不可能会投敌叛国,也没有投敌叛国的理由,再加上有南安郡主承认,林姑娘便认定是我们官官相护,就差指着陛下的鼻子骂昏君了。”
赵琳打断流星:“你说南安郡主,南安郡主是谁请来出面的。”
流星摇摇头,说:“不知道。”
“禁军来搜过侯府之后,南安世子就带着南安郡主进宫了,他们从宫里出来以后,南安郡主就被禁足了,一直到大婚那日,否则不能出鸿胪寺一步。”
赵琳轻轻蹙眉。
“你接着说。”
“是,刚刚说到林姑娘上门,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姑娘意有所指,反正陛下亲派禁军抄了林府,然后也是禁军来拿的林姑娘。”
“但是也没立刻收押,据说是带回了林府,让她见过林府的情况之后,才被关入的大牢。”
赵琳顺着问:“林府是什么情况?”
流星叹了口气说:“林姑娘的父亲,两袖清风,在此之前,也的确为国为民,所置家业也都在合理范围之内,甚至以林姑娘父亲生前的职位来说,林家可以称得上清贫,总之,没有问题。”
说完这句话,流星特意停顿了一下,在看了一眼冷月之后,发现她并没什么特殊的情绪,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林姑娘的父亲养了一房外室。”
赵琳闻言看向冷月,见她情绪还算稳定,这才示意流星继续往下说。
流星快速而小心的说:“那外室,借着林姑娘父亲的名义,其父母兄弟,姐妹姻亲,都敛了不少财产,已经远远超出林家所能置办的家业。”
“这部分财产,已经被陛下全部查封充公,只留下林家微薄的几份家业,供林姑娘的母亲和妹妹生活。”
“那他的外室呢?”
流星沉默了一下说:“那外室已经有了孩子,三儿两女,最大的是儿子,比林姑娘的妹妹小一岁,最小的是女儿,跟咱们的小公子同岁。”
冷月脸色阴沉,盯着屋里一处,不发一言。
春雨和秋霜来得晚,不知道这是何故,但赵琳和流星看着冷月,心里却是十分清楚。
冷月的爹,拜了冷月的娘为师,学成之后忘恩负义,不仅背着她娘养了外室,还和外室联手弄死了她娘。
冷月恨那个外室,更恨那个养外室的爹。
她爹不仅害死了她娘,还害死了她娘的师父,也就是赵琳那早年被赶出师门的小师叔,也是门内唯一的男子。
如果冷月她爹没有做下这事,那她爹应该算是门内唯二的男子,如果后来没有谢长安这个变故的话,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现下,冷月恨天底下所有负心的男人。
当然,她也看好天底下所有爱惜妻子的男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她被骗光了家财的缘故,因为那人是打着给妻子治病的名号,开始忽悠冷月的。
虽然被骗了钱,但冷月也时常想,万一那人说的是真的呢?毕竟生活太苦,容易使人变了模样。
每每想到这,冷月也就不觉得手里那二百五两银子,是小姐妹们对她的嘲讽了。
但现在,面对一个实实在在的,养外室的负心汉,冷月突然觉得那二百五有些嘲讽,这天底下怎么可能有会好男人呢。
赵琳哄着冷月说:“这天底下就没一个好男人,你不早知道了,那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让春雨和秋霜带你去厨房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让杨柳给你做红烧肉吃,她做红烧肉是一绝,你还没尝过吧。”
赵琳边说边给春雨、秋霜使眼色,让她俩把冷月带出去,免得一会儿气急了,把她这屋里的东西给砸了。
春雨和秋霜也默契,一左一右架起冷月,说:“走,冷月姐姐,让我们沾沾你的福气,跟着蹭两口红烧肉吃。”
“对,走。”
冷月尚未反应过来,就被春雨和秋霜带出了门。
但小厨房里没有红烧肉,冷月只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默默啃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