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出去没多久,又回来报:“禀大人,侯爷说,他不干扰审案,只要在一旁看着夫人安好即可。”
齐大人看了一眼赵琳,没听说过平阳侯夫妇恩爱至此啊。
“请侯爷进来。”
“不可。”先前去平阳侯府请赵琳来大理寺配合查案的那个黑脸大人出声了:“大理寺审案,怎可有外人在场,凭他是侯爷,怎可坏了大理寺的规矩,传出去,该叫人如何服众。”
“敢问这位大人,姓甚名谁,什么职务?我记得我来大理寺三趟,好像都是你请的,怎么着?你跟我有仇。”
一旁的大理寺寺正赶紧出言维护:“夫人见谅,他是我大理寺主簿,专管案审记录,监督提醒审案官员,是他职责所在,为人刚正不阿,绝非有意为难侯爷和夫人,实是我大理寺审案规矩确是如此,夫人稍慢,待下官去请侯爷进来。”
“不用。”赵琳出声阻拦:“既然是大理寺的规矩,那我还是好好遵守的好,这样事后我找你们算账,你们也不好说什么,有案办案是你们的职责,但一连三次冤枉我,我不得不怀疑是我脾气太好。”
“齐大人,你且听好,叶西岭所说那家赌庄,并不是我的,你若不信,大可以把那赌场老板叫来一问,我与他当面对质。”
“但有一点我怀疑,叶西岭等人的证据都已经如此齐全了,你们大理寺竟还没有查清楚那赌庄到底是不是我的,究竟是你们懈怠办案,还是你们意图构陷,待此事明了,门口那鸣冤鼓,我也是要敲一敲的。”
大理寺寺正默默坐下,案子轮不到他审,这烫手山芋自然也不是他的。
可大理寺卿也不是吓大的,此事他确有疏漏,但任凭赵琳敲响了登闻鼓,他也是清白的,只不过,案子办的这样草率,他们大理寺难免要丢些人。
齐大人敲下惊堂木:“来人,去抓那赌场老板过来,连同重要管事,一并捉拿归案。”
“是!”
大理寺的人动作很快,乌泱泱一群人出去,乌泱泱一群人回来,很快就把“财源滚滚”赌场的人给带了回来。
而叶西洲见迟迟没有人请他进来,就自觉跟着抓捕赌场的人走了进来。
赵琳觉得身边站了个人的时候,齐大人也看到了叶西洲。
“侯爷。”
“齐大人多礼,本侯见没有人阻拦,便自行走了进来,只是惦记夫人安危,没有别的意思,大人尽管审案,本侯并不会多言。”
齐大人和一旁的寺正对视了一眼,很显然不相信叶西洲说的话。
赵琳也不相信什么惦记她的鬼话,她更愿意相信,叶西洲是为了能第一时间清理门户。
这个门户可以是叶西岭,也可以是叶西安,还可以是她赵琳。
所以赵琳长长叹了一口气,为自己又多了要应付的人。
但这声叹气听在齐大人他们的耳朵里,是赵琳终于等来了自己的靠山,长松了一口气。
叶西洲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赵琳觉得很可笑,她需要他们姓叶的当靠山吗?怕不是会把自己压死。
齐大人很快就问清了“财源滚滚”赌场的幕后之人,是赵琳无疑。
但赵琳却说:“大人,我敢对列祖列宗发誓,我可从来没有开过赌场,是他们在撒谎。”
“大人,我们没有撒谎。”
赌场的老板名叫金牙,他指着叶西岭和叶西安说:“他们两个每次来,都会要求我们把账记到平阳侯府上,赌场若不是平阳侯夫人开的,我们怎会不找他们要账,任由他们欠了我们赌场一大笔钱。”
“可我怎么听说,叶西岭把他姑娘的嫁妆都快输给你们了。”
“夫人,这马上就要到年底了,赌场也是赚钱的,每年年底,赌场都要把利润交上去的啊。”
“那你们赌场成立之初,有见过我吗?或者说,有见过我们平阳侯府的人吗?”
“这……”金牙犹豫了,他当然没有见过赵琳,因为这家赌场,根本就不是赵琳的。
赵琳确实开的有赌场,但不是“财源滚滚”这一家。
“我们只是下面听命行事的,确实不知道大老板是哪个,但我曾亲眼看见你来我们赌场,你一个夫人,如果这不是你的赌场,你何至于要来?”
齐大人敲一敲手中的惊堂木,审问赵琳道:“平阳侯夫人,这你作何解释,堂堂侯爷夫人,为何会出现在赌场这等三教九流之地,难道是为了去视察。”
赵琳觉得齐大人的脑子有坑。
“视察需要我亲自去吗?你脑子怕不是有毛病。”
齐大人愤怒的敲了一下手中的惊堂木。
“平阳侯夫人,请你注意言辞,辱骂当朝官员,也是要行杖刑的。”
赵琳无所谓的说:“没关系啊,大齐律法还规定了,夫妇一体,夫代妻过,妻代夫过,侯爷他不是在这,你们一会儿有人打不就行了。”
齐大人无语了一瞬,一旁的寺正悄咪咪扯了扯嘴角。
“平阳侯夫人,请你不要扯与本案无关的话题。”
“那也请你不要做无关的臆测,我会怀疑你为了尽快结案,拼命想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
齐大人看了看站在赵琳身边的叶西洲,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用平静的口吻说道:“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赌场。”
“去赌钱啊。”赵琳说的理直气壮:“律法只规定官员及其家眷不能开赌场,也没规定不能去赌钱吧?”
“这……”齐大人看了一眼寺正,寺正看了一眼主簿,主簿也说不出来。
赵琳扫了他们三个一眼,说:“堂堂官员,连律条都背不清楚,脸红不脸红。”
“肃静。”齐大人拍了一下惊堂木,警告赵琳道:“还轮不到你来指教大理寺。”
赵琳说:“行,我不指教,等这案子结了的,我直接告。”
寺正擦了擦一脑门的汗,主簿看着赵琳,敢怒不敢言,齐大人行得正,坐得端,继续审案。
“平白无故,你为何要去赌场赌钱,虽说律法没有规定,但你堂堂侯府夫人,去那等鱼龙混杂之地,若说无事,也实难说得过去。”
“那大人你要不要问问,我是什么时候去的赌场。”
齐大人问了一下赌场老板,金牙说:“好像是,前年,差不多刚入夏的时候。”
赵琳说:“齐大人,你要不回忆一下,我前两次来你们大理寺,分别是什么时候?”
齐大人转头看向寺正,寺正说:“一次是前年入夏,一次是前年深秋。”
“理由呢?”赵琳问。
“这……”寺正吞吞吐吐,显然是不敢再说了。
赵琳轻笑一声:“一次是我为孩子买药,所支银钱巨大,你们告侯府贪污,刚好就是前年入夏。”
“一次是你们怀疑侯爷战场失利,另有内情,于是将我连夜从庄子上拿回,时间就是前年深秋。”
寺正觉得脑门上的汗更多了。
“夫人,这是误会。”
“本夫人不管你们误不误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不管外面的事,你们跟我家侯爷解释就行,我来说说前年夏天,我为何要去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