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州府衙门口,李时荣提着两瓶琼浆酒大大咧咧的往里走,门口的卫队长笑呵呵的和他打着招呼,道:“李先生今天来的早啊!这又是拿了什么宝贝啊,这瓶子可真漂亮!”
李时荣拍了拍卫队长的肩,把两瓶子酒塞他手里,笑道:“大王昨晚喝着咱的酒,说好,我这不是拿两瓶过来给兄弟们也尝尝,也算是有福同享了不是?”
卫队长捧着这两瓶子酒眼睛都直了,嘴里不断地啧啧称奇,叹道:“咱就不说这酒怎么样了,能装在这么漂亮的琉璃瓶子里,就知道不是凡物啊!李先生有心了,多谢多谢!”
“哈哈,都是自家兄弟,谢什么谢!这门口的马好像是四将军他们的吧?”
“嗯,四将军来找大王,现在正在少将军屋里商量事呢!”
“大王还没起吗?我也找大王有事。”
卫队长嘿嘿笑道:“李先生又不是不知道,昨晚大王喝了那么多酒,又有你献上的三个美女陪侍,哪有这么早起来!”
“哦,那我也去少将军屋里等着,你先忙着。”
“先生随意!”
孙可望和艾能奇正在屋里商量这偷袭码头之事,见门口的卫兵来报,李先生求见,就吩咐让他进来,李时荣进门拱手行礼,道:“打扰两位少将军了,李某有急事要禀报八大王,还请能为我通报一下!”
孙可望起身抱拳道:“李先生客气,义父昨日辛劳还未起床,您来得正好,我们正有事相谈,想请先生一起出出主意,四弟,你说说吧!”
艾能奇点点头,道:“那江边码头上昨夜一直灯火通明,二哥派的人出去暗中监视回来说,他们的人并不多。二哥琢磨着如何去把这码头攻下来,把他们的船都给抢了。给前几天我那两队兄弟报仇!”
李时荣微微皱眉,看了看孙可望,犹豫着道:“昨日我们的夜不收不是被他们袭击了吗,有放回来的人说对面那些朝廷的兵马让他们带话给我们,说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不会来攻打这黄州,要我们也不去影响他们迁徙人口。大王昨晚也下了命令,暂停对码头方向的行动,接下来全力准备攻取麻城,两位少将军也是知道的。现在却要瞒着大王,私下去攻打这没什么油水的码头,胜了还好,要是败了,可是谁都承担不起,我看还是等大王起来后,让二将军自己来和大王说吧!”
孙可望看向艾能奇,问道:“这是老二和你说的吗?还是你自己想给你那些兄弟报仇?”
艾能奇赶紧道:“是一早我去和二哥换岗时,他和我说的,他还想着派一些人混在逃民队伍里,到时候可以做内应,我可没想过为那些人报什么仇。”
“那怎么二将军自己不过来找少将军商量此事?据我所知,那些个难民是早在将军们围城之前就逃去了码头,说是要去江南边避难的,在大军围攻这黄州城期间,他们也没有任何动作,明显是不想和我们为敌,我们何必去惹这个麻烦?”
孙可望轻轻点头,看了看艾能奇,道:“李先生也不用瞎猜,老二估计是一个晚上太累了,四弟想让他早点休息,自告奋勇的来和我商量这事,是也不是?”
“大哥神算,是我让二哥去睡觉,我来找大哥商量的。”
“哦,如果是这样,是我想多了,这二将军说的那个派人混进去,倒是条好计策。我看可以先派些人过去,最好还是有老有少的,至于我们要不要动手,什么时候动手,还是等大王醒了之后再商议也不迟,不知两位少将军意下如何?”
孙可望一拍大腿,道:“先生言之有理,四弟,你去孩儿营找些个小孩过来,和两队人马混在一起出城,待我们大军人马杀到,让他们听鼓声行动。”
“好嘞!”
“且慢,两位将军,这城里现在四门紧闭,一有动静,官军肯定有所察觉,不如除了南门外,其他三门都打开,让百姓也可以随意进出,这样才好让我们的人能混在流民里不引起他们的怀疑,等我们人马都出去后,再实施戒严,如何?”
“先生想得周全,就当如此!四弟你快快去准备吧!”
艾能奇起身抱拳而去。
孙可望又问李时荣道:“先生此来有何事找义父禀报?”
“啊,我差点忘了,我家里人从武昌那里捎信来,说是那武昌现在很是空虚,朝廷兵马早已被左良玉带走。原本为防着李自成,楚王招募了很多民团,结果李自成退去了襄阳后,楚王就解散了这些民团,连原本答应的饷银都没有给,现在偌大个武汉三镇兵不满千人,正是攻打的好时机啊!”
“哦?先生此消息可是当真?如果这样,我们可是应该马上把这武昌城攻下来,那可是块肥肉啊!”
“正是如此,所以我刚才就不建议和这城外的官军水师死磕,少将军您看如何?”
“确实如此,这武昌城可是湖广最丰腴之地,如果拿下来则可以名震天下,我们也好盖过那李闯将,出了这口子鸟气!先生看来我们该怎么去取这武昌城呢?”
李时荣手捻胡须轻轻摇头道:“就如刚才少将军之计,我们应速速多派暗探,进到这武昌城里去,待我们大军人马赶到,里应外合,则这武汉城唾手可得!”
“对对对,先生高见,我这就去看看义父醒了没有,让他知晓此事。”
“不急不急,少将军还是让大王好好休息,我也先回我那铺子料理生意,等晚上了再来和将军们喝酒议事!”
“好好,先生请随意,晚宴时请务必早早过来。”
“一定一定,在下先告辞了。”
“先生慢走!”
回到张记米行的李时荣很快在一本账簿上记下了一大串数字,他唤来了一个贴心的小伙计,把那账本交给了他,道:“去西城外的王家客栈把账对一下,让他们把前几个月的账都结了,记住,只收布券,不要银子!”
“掌柜的,这现在城门都关着呢,出不去呀!”
“马上就会开城门了,你只管去就是。”
“是,我这就去收拾收拾出门。”
“嗯,去吧,早去早回。”
天色渐暗,朱家老宅的正堂内,正中间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几个雕工精美的锡盒,还有一些烟草散开着铺在桌子上,四少手里拿着一根水烟竿,和赵郎中和胡郎中在一边坐着,边聊天,边假模假样的抽着水烟,堂屋里飘散着一股子烟味。
朱家的人陆陆续续都进到这堂屋里,本来很宽敞的屋子也渐渐显得热闹拥挤了起来,一直等到朱大少背着一杆火枪和朱三少两人一起迈步进了堂屋,四少笑呵呵的起身,示意大哥三哥赶快坐下,先向老太太躬身行了一礼后,朗声道:“祖母,各位婶婶,哥哥嫂嫂们,今天把大家都召集起来,事先也没有招呼,也是遇上了这紧急的事情,还请各位见谅。我今天和两位神医在大嫂这里发现了一件天大的物件,后来一问才知道这物件在两位婶婶和哥哥们这里都有,是三哥那小舅子从镜壕带过来孝敬长辈的。”
朱三少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妇,问道:“四弟,有什么快说,别东拉西扯的。”
四少轻咳了一声,道:“我这里首先要讲明白的是,这在座的也好,三哥你那小舅子也好,都是无心之举,没有任何的坏心思,只是不知道这物件的歹毒,所以大家都不要心存什么芥蒂。好了,接下来我就要说这物件是什么了,它歹毒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