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啊,你这心地太好了,以后可不能对人都这样毫无保留啊。”张老扶了扶老花镜,指尖轻叩着石桌,目光里满是长辈的担忧。
他看着叶挽秦稚嫩的脸庞,想起自己刚入行时因轻信他人险些丢了药方的往事,语气不由得加重了几分,“人心复杂,这世上多的是想不劳而获的人。”
叶挽秦却只是轻笑着挥了挥手,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扬起的嘴角,映得眼底一片清亮:“我相信你们二老啊。再说了,现在这里也就师父和你们二老在,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她眼眸流露的真的是对他们的信任,“再说了,我也不是完全没心眼的人。”
钟老听了,手中的茶盏顿了顿,抬眼时目光在叶挽秦脸上转了两圈,忽然轻叹了口气:“老张,老秦,你们也看到了,这丫头就是个心大的,以后大概还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多看护着点了。”
他这话看似无奈,实则暗藏机锋,手指不着痕迹地叩了叩石桌边缘,“有些东西,拿了就得担点责任。”
秦老听了这话,目光微微一凝,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声如洪钟震得窗纸作响:“你这老货,打什么哑谜呢!”他伸手拍了拍叶挽秦的肩膀,掌心的老茧蹭得她衣领沙沙作响,“小丫头,以后就叫我秦师兄!我秦某人这辈子最敬重有真本事的人,你这阳春针法能传给我们,便是把心掏出来了,这份情我们记着。”
张老也连忙附和,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怀表,看样子也是老古董了,表盖上还刻着“杏林春暖”四个银色小篆,指尖拂过盖子,眼神多了几分深远的思念:“我当年拜入师门时,师父就说‘达者为先’。你针法比我们精,便是我们师兄姐。以后谁敢欺负你,我这把老骨头跟他拼了!”
叶挽秦看着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急赤白脸地争着认她做“小师妹”,耳尖不由得泛起薄红:“这样不好吧……你们都是泰斗级的人物,我一个晚辈……”她话未说完,就被钟老打断了。
“各交各的!”钟老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茶汤在舌尖打了个转,“你秦师兄张师兄都是直肠子,医术上的事他们比我精。你呀,以后少在我这儿偷懒,多跟他们学两手。”他眼角余光瞥见叶挽秦耳尖的红意,心中暗笑,这丫头,明明得了便宜还卖乖,偏生装得像真的一样。
叶挽秦哪里看不出钟老的心思,却也不拆穿,只是转头对着秦老和张老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秦师兄,张师兄,以后请多指教。我这就去复印针法。”话音未落,她就快步走了出去,马尾辫在身后晃成一道利落的黑影。
“你瞧,到底是年轻人,脸皮薄。”张老望着她的背影,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秦老却摸着下巴摇摇头,指尖蹭过下巴上的胡茬:“是啊,小师妹是个好孩子,我们得多护着点。我一会回去就给我那几个徒弟打电话,让他们日常多照看着点他们的小师姑。”
“对对。”张老在一旁也连忙点头,“我一会也打电话,可不能让小师妹出去的时候被人欺负了。”边说边掏手机,打算联系自己的几个弟子。
钟老拿起一旁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茶,说道:“行了,你们两个老货过来喝杯茶吧,复印总还得要点时间吧。”
钟老微微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不过他心里也明白,有了秦老和张老的护持,叶挽秦以后在医学上取得成就的时候,就不怕有人来抢夺成果了。
没错,钟老就是出于这一点考虑,才让叶挽秦认下秦老和张老的。
都说学者性格直,那是大部分搞研究的都是如此,比如面前的秦老和张老就是如此,而钟老,却是心有七窍,他想的多,也谋算的多,不然当年也不会有玉面狐的称号。
想想也是,如果没有心计,如何能够在外面混二十年,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些科技和科技人员偷偷带来大华。
只是日常他一直从事研究工作,于是让人忽视了他九曲十八弯的心思了。
钟老也收过好几个弟子,性格方面都是那种比较光明磊落的,少了几分钟老的九曲十八弯的心思,但是对于叶挽秦他却最满意。
不是因为叶挽秦的医术高明,而是因为叶挽秦也喜欢扮猪吃老虎。这就是同类的欣赏。
钟老看得出叶挽秦其实很喜欢这个结果,但是她却给人一种羞涩不好意思,其实保不停在那个角落偷笑呢。
作为她的师父,钟老自然要多看护一点,自然要为她多点掩饰了。不得不说,这师徒果然是师徒,都是那种‘表里不一’的家伙。
叶挽秦很快就拿着阵法复印件出来了,将复印件递给了长老和秦老:“张师兄,秦师兄,这就是阳春针法的全本,凭借你们的能力,应该可以学会,若是有医德好的,你们也可以传出去的。”
叶挽秦自己得到了医圣传承自然不希望这些传承就这么藏起来。
秦老和张老手中一人一份,认真看了起来。
“小师妹,这一针如何解释。”秦老指着其中一针问道。
叶挽秦凑近一看,只见纸上画着人体经络图,第七针的标注旁写满了批注。她指尖轻点穴位,忽然抬头笑道:“啄木针是泻法,用这针的时候记得配合烧山火,以热引毒,更合‘生生不息’的要义。”
张老一拍大腿,惊得怀表都掉在了地上:“妙啊!我怎么没想到!”秦老则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通了电话:“老大!我给你找了一个师姑,针灸特别厉害,比你厉害无数倍,也比我厉害,有时间我带过去,让你们也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别一天到位会那么点医术当自己是大佬了。”
张老的大弟子被自己师父莫名其妙来这么一通也只能扯扯嘴角,只当自己师父更年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