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眼的漩涡像只永不闭合的巨口,将破碎的骨塔残片与青铜巨舰的齿轮卷入深渊。秦昭月站在珊瑚礁顶,完整玉笛横在唇边,笛身映出海底翻涌的幽蓝灵脉——那是归墟之龙魂魄残留的印记,正随着她发间的幽蓝发丝同步震颤。
“昭月,西南角有机械齿轮的共鸣。”陆明洲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沙哑,他掌心的新月纹已化作淡金鳞光,与秦昭月腕间残月纹交相辉映,“是暗潮堂联合白绡殿,在用沧溟号的残骸重组偃甲海兽。”
话音未落,海底突然传来金属摩擦的尖啸。数十根青铜触须破水而出,每根触须都缠着血珊瑚与机械齿轮,顶端的倒刺上还挂着玄渊阁的残破旗帜——正是敖岐与偃离的联合舰队。为首的巨型偃甲海兽张开机械颚,露出内部由归墟之龙指骨改造的动力核心,龙目中倒映着秦昭月发间的幽蓝。
“半人半鲛的杂种,准备好受死了吗?”偃离的机械音从海兽眉心的操控舱传来,她胸前的青铜令牌嵌着新的动力核心,“沧溟号的残骸足够打造十艘偃甲海兽,而你们的双生魂,正好是最好的能源!”
秦昭月银链骤然甩出,完整玉笛与链身相扣,施展出“双生溯·潮啸”。第一重音波震碎触须倒刺,飞溅的齿轮碎片在海水中凝结成偃甲海兽的弱点星图;第二重“潮卷千机”掀起海底沉沙,模糊了机械海兽的雷达感应;第三重尚未催动,敖岐的三叉戟已携着圣鳞之力劈来,鱼尾拍击水面激起的血珊瑚浪潮,竟能短暂凝固音波。
“陆明洲,用逆魂结界缠住动力核心!”她旋身避开三叉戟,玉笛划出“惊涛裂空”的改良版,十二道水龙分别缠住偃甲海兽的关节,“他们在利用归墟之龙的魂魄残识,只有切断指骨共鸣才能破局!”
陆明洲点头,青钢剑刺入海底岩缝,逆魂双生的阴阳鱼图案在海兽腹部展开。他心口的逆鳞印记突然发出微光,与动力核心的指骨产生共振,竟让机械海兽的动作迟滞半息——这是归墟之龙魂魄在双生体内寄生的副作用,力量越强,反噬越重。
“好机会!”秦昭月玉笛抵住唇畔,吹出《碧海潮生诀》中失传的“龙骸镇魂”。音波如透明锁链缠绕指骨,那些曾被囚禁在巨舰中的玄渊阁亡魂虚影,此刻竟从海兽的机械缝隙中溢出,在潮生珠光芒中化作利刃,直刺动力核心。
偃离疯狂转动操控轮盘:“别以为亡魂能撼动机械之躯!敖岐,用圣鳞之力碾碎他们的音波!”
敖岐的三叉戟突然爆发出刺目银光,圣鳞粉末在海水中组成“净化”二字的鲛文,强行剥离秦昭月发间的幽蓝发丝。剧痛中,她看见自己的鱼尾虚影在圣鳞光芒中若隐若现——那是双生魂与归墟之龙魂魄融合的具象化,正在被纯血派的圣术攻击。
“陆明洲,握住我的手!”她反手扣住他冰凉的指尖,阴阳鱼图案在两人相触处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还记得冰棺里的双生溯图谱吗?现在是真正的共生时刻!”
两人的力量交融瞬间,海底灵脉突然沸腾。秦昭月的完整玉笛与陆明洲的青钢剑同时发出共鸣,在海水中凝出双生圣女与逆魂双生体的融合虚影——她手持潮生珠,他握着逆鳞,两者之间流淌的,是归墟之龙的魂魄碎片与人类体温的混合物。
“碧海潮生·双生契!”秦昭月的声音混着龙吟,音波化作红蓝双色巨蟒,红蟒绞碎所有机械触须,蓝蟒净化血珊瑚的污染。偃甲海兽的机械颚轰然崩塌,露出里面瑟瑟发抖的敖岐,他的鱼尾银鳞已黯淡无光,圣鳞之力被双生契彻底剥离。
“不可能...”敖岐跪倒在海沙上,望着秦昭月发间重新生长的幽蓝发丝,“神裔怎么会与人类共享力量...”
“神裔从不是血脉的囚徒。”陆明洲青钢剑抵住偃离的机械义眼,发现她操控舱内漂浮着新的实验体——装在玻璃罐中的归墟之龙指骨,正吸收着他体内的逆鳞残识,“你们以为改造巨舰残骸就能掌控归墟?别忘了,双生魂才是归墟之龙的真正人柱。”
偃离突然按下自爆按钮,机械海兽的动力核心开始闪烁红光:“那就一起陪葬吧!沧溟号的核心里,还藏着初代阁主的终极秘密——”话未说完,秦昭月的银链已缠住指骨玻璃罐,玉笛全力催动“潮音破界”,将核心抛向归墟之眼的漩涡深处。
爆炸的气浪将两人掀飞,秦昭月在昏迷前看见,归墟之眼的漩涡中心竟浮现出青铜巨舰的完整虚影,舰身上的归墟之龙骸骨正在吸收他们的双生力量,龙目中闪烁的,是与她双色瞳孔相同的光芒。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海底的珊瑚洞穴,陆明洲正盯着掌心的鳞光发呆——那些曾是逆鳞残识的黑雾,此刻竟化作潮生珠的细碎光斑,在他指尖跳跃。
“昭月,刚才爆炸时我听见了...”他抬头,眼中有归墟之龙的虚影一闪而过,“初代阁主的残识说,双生魂共生的最终形态,是成为归墟之龙的‘人性之心’。我们体内的力量,正在改写灭世预言。”
秦昭月抚摸着完整玉笛,发现笛身的鲛文密语变成了“潮生血契,双生共心”。洞外,归墟之眼的漩涡已平息,却在海底形成新的灵脉网络,每条灵脉的节点上,都漂浮着与她面容相同的冰棺虚影,像是归墟之龙为双生魂建造的守护结界。
远处,敖岐带着白绡殿残党缓缓靠近,这次他们没有敌意,而是捧着象征圣女的潮生珠冠:“秦昭月大人...白绡殿愿奉您为双生圣女,带领鲛人族走向人鲛共生的未来。”
她站起身,发间的幽蓝发丝在海水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玉笛轻挥,潮生珠的光芒照亮整个洞穴:“我不是神裔的统治者,而是人鲛两族的桥梁。想要未来,就放下偏见,和我们一起守护归墟。”
陆明洲突然指着洞穴顶部惊呼,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青铜巨舰的全息投影,舰身标注着“沧溟号·双生核心”的字样,而在驾驶舱位置,清晰地刻着秦昭月与他的剪影——那是初代阁主早已预言的共生结局。
海浪拍打着洞穴入口,将两人的倒影与冰棺虚影重叠。秦昭月握紧陆明洲的手,感受着他体内与自己同频的心跳,终于明白《碧血潮生录》的真意:不是灭世的预言,而是双生魂用鲜血与共心,在潮起潮落间写下的,属于人鲛两族的新生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