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娃子,准备好了吗?为师带你出去。”
阮绵绵点了点头,随后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上的储物戒。
不知怎的,现在这老头总喜欢以“为师”自称,虽然阮绵绵不喜搭理他。他爱叫就叫吧,让他过过瘾也好,她这么好的徒儿,提着灯都找不到。
那老头把之前的困阵改了改,给它做了些升级,还加上了一些爆炸符,保准一击必中。原本老头是想让这个秘境认主,但是他说可能这秘境前主人比较厉害,要是强行,说不准会逼成痴傻。
但是又怕这么好的秘境浪费,就提议让秘境做个大搬迁。
更何况阮绵绵也不是浪费的人啊……她索性把只要看得上的全都搬去了储物戒内,反正芥子空间够大。又舍不得滥杀无辜,把她看得上的飞禽走兽也搬了进去。就连那有了感情的树木和花草都来了顿大迁移。
现在这芥子空间里格外热闹,一股子大观味儿。
就是……莓莓们累倒了……连续三班倒好几天,工期赶,任务重。
老头是个严谨的,他还制定了两套替代方案。
要是planA不行就执行planb。
她现在的感觉要用个类比来作形容的话绝对是蹦极,既紧张,又克制不住的兴奋。此时的她都觉得自己像极了快要逃出去的原始人……
“老头,等会儿拉紧我。”
“你害怕吗?”
“怎么可能,那还不是因为你是阿飘,难不成我拉着你吗?”
其实吧……她现在一想到暗流就会紧张。但凡带了随机性、不确定性的东西,都容易想到坏的一面。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响起,地面上升腾起巨大的蘑菇云。
差点被吓的半死的同时,天开了。
天破出了很大的口子,有种末世的既视感,就像一只大手搅动撕碎一般。瞬间变得乌压压的,风大到能把人搅碎。
“快进去——”蒲苇大喊。
老头之前嘱托过,必须在这个破口的瞬间杀出去,不然后续风会更大,更艰难。阮绵绵一直谨记于心,就算是心里怵的发慌还是要咬着牙往里钻。
“老头你也快跟上——”
现在也顾不上手拉手,没时间回头。
裂缝不断扩大,发出低沉的轰鸣,大地透着绝望。
“哎呀妈呀,疼死了……什么……什么……受不了了!”
她有一种感觉,全身上下都像被容嬷嬷伺候一般,每一处都疼得厉害。有时候又像是那种被小鞭子抽了一样,有时候又像是被拔毛了一般。
她的双腿发软,却仍跌跌撞撞地朝着裂缝边缘奔去,双手胡乱挥舞,像是喝了假酒一样。
“老头……好疼啊,可不可以执行你的planb?”
“老头,这路好黑啊!什么时候能到头?”
“老头,你怎么不说话,该不会吓尿了?”
“老头,要走多久啊?”
一紧张,一难受,她总会话密。因为只有分散了注意力,才不会很难受。
她说了很多,虽然一直都听不到蒲苇的回复,但是她的嘴还是叭叭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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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亮光了。
突然,毫无防备,后背猛地遭受一股大力,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从半空直直坠落。
身体与地面剧烈摩擦,一路翻滚,泥土、砂石咯得很疼。驴打滚都不是这么一个打法……
但是她脑子清醒着呢,一直没忘记她原始人的任务。
即使脑子沉沉的,头晕晕的,还有些耳鸣,她依旧坚持着睁开了眼睛。
她撑着地面爬起,动作有些滞涩,随后,慢慢伸直双臂,高高抬起,延展僵硬的脊背,长长舒出一口气,做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
“我阮大小姐终于出来啦!九州大陆,想我没?hello啊——”
她昂着头,背着手,大步向前走。
她深吸一口气,眼睛微微眯起,细细感受着微风拂过脸颊。她抬手将发丝别到耳后,自认为这散披的头发被风吹的很美。
她仰起头,让温暖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脸上,眉梢眼角都透着愉悦,眼睛里闪烁着细碎的光芒。这种身心舒畅的感觉,还以为是自己大病初愈。她一蹦一跳的,带着无穷的劲儿,如此的轻盈。
外面的世界真的好美好啊——
我终于回来了——
那种感觉就像假想下面有无数观众看着她,但是她丝毫不犯怵,还大胆回应。她让周围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只要目光扫过那片区域,就再也难以移开,第一眼就能清晰地捕捉到她 。
女人,就是这么自信!
“老头,你在哪啊?让我好找的?你是阿飘,不应该你来找我吗?刚才你就一直没有回答,可恶了啊……”
她开始找蒲苇。
她这时候还没意识到不对……
她还天真地以为这蒲苇说不定会滚的很远……因为她觉得,她这么重,都滚了这么长的距离。那阿飘,不得一下子被掀飞出去,从北面都可以扇到南面。
还没有阿飘的传讯符……
她根据出口以及那股力的推动方向,大致推断出,阿飘可能扫过的路径,以这个为基础,展开地毯式的排查。阿飘好就好在他是魂体,字如其名,他是会飘着的,要是他被打晕,那应该飘的更厉害,直接御着剑顺着空中查找就行。
老头很厉害,在要出去的时候就往她身后贴了几张符,好像是可以隔绝天道的排查。她的雷劫太猛……万分嘱托必须得有人护法才可以。
“阿飘——”
“老头——”
“蒲苇——”
“别躲着了,听得到出来说句话呀,请你喝酒!”
“老头——”
“赶紧的,你不是说这符藏不了多久,赶时间……你舍得我被雷劈死吗?”
……
怎么越找,心里越是不踏实,那种心慌的感觉再次涌上。等到她把自认为的路径找完还没发现蒲苇时,她的动作越发快了……她不信邪地再找了一遍,又找了一遍。
不对,不对,她自我安慰道。
应该是她的路径问题,他应该是在另外一边,绝对是这样的,或许他被掀得更远,他是阿飘嘛……
她重新扩大了搜索范围,就连她觉得最不可能的后方也找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