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聂芊芊张罗大家伙吃饭,早饭是由广聚轩的厨子做的很是可口,不用刘燕自己生火做饭,倒是她从未体验过的。
吃完饭聂芊芊找到顾霄,请他写一个告示,言明广聚轩即将重装,年后便要以全新面貌开门迎客。
昨晚她便已经和剩下的店小二说了此事,也说清楚,若是因广聚轩要闭店,想离开广聚轩去别处上工的都可以去,若是能等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重开后上月,她会发下双倍的月钱。
顾霄展开宣纸,饱蘸浓墨,笔锋游走如龙蛇,不多时,一张告示便跃然纸上,铁画银钩,力透纸背,既有洒脱之态,又不失沉稳韵味。
聂芊芊接过告示,吩咐人将其张贴于店门口。
果不其然,告示一经贴出,便引得过往路人纷纷驻足
百姓们或许并不都懂得书法,可是好的字人人都会欣赏,这样的一幅字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停留多看几眼。
“兄弟,这上面写的什么呀?”
“写的是广聚轩要重装闭店的事情,年后才会重新开门迎”
“广聚轩竟要重装。”
“我听说是换了新东家。”
“话说,这字究竟是谁写的啊,怎的写的如此好,当真让人拍案叫绝。”
有书院的书生,甚至拿着纸墨过来,想要临摹下这个字,回去当做字帖。
很快,这个消息就像是插上了翅膀,很快传遍了整个福林县,一时间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聂芊芊回来,将刘燕和刘熊一起叫过来,要对刘家小馆进行最后一次分账。
聂芊芊:“娘,你来说吧。”
刘燕将自己的记账本打开,经过这段时间,她早已和顾霄学会基础的数字和数算,“小馆共开业将近3个月的时间,共盈利是67两银子,哥占四成,便是三十四两八钱银子,前面已分过两次账目了,这是最后的12俩银子,你收好。”
刘熊将钱收好,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他从无到有,赚到了将近三十五两银子,赶上原来几年的工钱。
他收下银钱,心中对广聚轩的将来更是期待,搓着双手,浑身像是透着一股按捺不住的劲儿,迫不及待的问道:
“芊芊,快和我说说,今日咱们需要做些啥?”
刘燕把剩下的钱收好,她起初想开个小馆是为了能为家里多赚一份银钱,为了给顾霄还清医药费,原以为会需要很久,没成想,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做到了。
她听了刘熊的话,也在一旁点头,等着聂芊芊回答。
聂芊芊瞧着二人,眼中满是笑意,她先是从袖笼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叠银钱,递到刘燕手中,说道:
“娘,今儿不需要你做什么店里的事情,只需要你拿上这些银钱,带着舅舅,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把清河县以及周边临县所有数得上号的酒楼都去吃上一遍。”
刘熊和刘燕都是一愣,刘燕率先反应了过来,
“是为了市场调研?”
聂芊芊笑了笑,“没错!每到一处,得仔仔细细地瞧,菜品特色如何,对食材的选取有什么讲究,店内的布局风格又是怎样的。”
“还有,留意他们接待客人的过程,哪里做的好的可借鉴的都可以记下来。”
刘燕接过钱,这事她在开刘家小馆的时候早已做过一次,有信心能干好,“芊芊,你放心吧,这事娘能干好。”
刘熊在一旁听得似懂非懂,但见刘燕答应得如此干脆,又见聂芊芊说得头头是道,也跟着重重地点头,咧着嘴笑道:“这可是个好差事。”
聂芊芊看着他们今日的穿着,两人都穿的是平日里穿的布衣,便语重心长地说道:“娘,舅舅,你们去把昨天我买的新衣服换上。有句话叫‘先敬罗衫再敬人’,虽说现实,可就是这么个理儿。往后你们要管广聚轩几十号人,穿衣打扮就得先变一变,拿出东家的派头来。穿得体面,人家瞧着咱也敬重些,谈事儿也顺。”
刘燕倒未曾想过这穿着打扮还有这层含义,想到前日在锦绣阁他们受到那赵家大小姐的轻视,就是因为他们衣着朴素看着是乡下人。
刘燕原是买不起这些华贵衣衫,现下买得起了,一样不舍得穿,现下听了芊芊的话,才明白不能考虑舍不舍得,而应考虑是否有用。
两人上楼换了衣服,刘熊穿着崭新的长袍,有些不自在,双手不时扯着衣角,对着铜镜照着那刻,一下愣住了,这镜子里的大老爷是他?
刘燕穿上精致衣衫,那衣裳料子好,剪裁合身,绣着淡雅花纹,衬得她气质不俗,黄珍珠给她梳了一个新的发髻,插上昨日新买的簪子,整个人容光焕发。
黄珍珠啧啧赞叹,“这哪里还能看出来是乡下人咧。”
两人下楼对视一眼,都瞧着对方很不习惯,倒是聂芊芊直拍手,称赞两人与方才截然不同了。
刘燕:“娘有点穿不习惯?”
“穿着穿着就习惯了。”
这衣服穿着穿着就习惯了,气势装着装着就有了,做派做着做着就自然了。
两人带着黄珍珠、铁蛋、团团、乔老一起出门,乔老本不想去的,躲懒想在屋里躺着晒太阳,刘燕怕她们不在,乔老不好好吃饭,那可是要伤脾胃的,硬是要拉着乔老一起去。
乔老无奈,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现在确是怕刘燕唠叨。
罢了罢了,一起去便一起去吧,刘燕这兄妹俩两个人凑不出一个完整的脑子,别在被人欺负了去。
乔老走前,聂芊芊凑上前低声道:“乔老,你的毒异常复杂,怕是天下奇毒,我还在思考方法,这几日你随我娘出去转转,我把药配好,等你回来给你解毒。”
乔老原本懒洋洋的,听的聂芊芊这话忽然瞳孔一缩,眼神凌厉看向聂芊芊,暗含几分内力,浑身的气势惊人。
这一眼让聂芊芊感觉像是掉到了冰窟窿里面,乔老的功力真是如海一般深。
只一瞬,乔老的眼神柔和下来,聂芊芊不可能是那边的人。
他又恢复方才懒洋洋的模样,看着又像是一个平常人家的老人。
“丫头,你怎么会知道?”
“我懂医术,你的毒我能解。”
早在乔老第一次教聂芊芊武功的时候,两人交手时,她便是感受到了乔老中了毒。
这段时间她不断观察,借着玩笑的机会给乔老把脉,已经对乔老的毒有了一些判断。
这毒是奇毒,若不是乔老功力深厚,根本不可能活这么多年。
这毒不好解,但是她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