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振和邢亮进门的第一眼就看到了秦姝玉。
五年不见,她褪去了当初的青涩,身量高挑丰腴了一些,剪裁得体的浅蓝色短袖衬衣穿在她身上勾勒出动人的线条。
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她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漂亮、沉静、神秘,比夏振此生见过最美的宝石还要炫彩夺目。
她的穿衣打扮明明没法跟港城那些穿着高跟鞋、短裙,化着精致妆容的摩登女郎相比,可却奇异的让人挪不开眼。
夏振心里忽然冒出一个词“明珠蒙尘”。
秦姝玉就像是一个掉落在犄角旮旯里的珍珠,被灰尘掩盖住了浑身的光华,直到有一天拂去灰尘,擦干上面的污垢,珍珠重新焕发光彩。
邢亮先回过神,侧头看了眼夏振,瞧见他发亮的眼神,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
振哥这辈子女人缘一向很好,他什么都不做就有一堆女人主动扑上来,秦姝玉是唯一的例外。
她是振哥这辈子第一次动念头想娶的女人,虽然这其中有被秦雪薇刺激的原因,可若不是当初夏家出事,这事没准就成了。
他也是男人,最清楚男人的劣根性。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尤其是几年不见,昔日的心上人变得更加光彩夺目了,这会更令男人难忘。
双方的反应太奇怪了,祝广平瞅了瞅秦姝玉,又瞧瞧夏振,想起五天前提起秦姝玉时夏振和邢亮曾说过他们有个故人也叫这名字,心中一动,呵呵笑道:“小秦,你跟夏总他们认识?”
秦姝玉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压下心里的千头万绪,嘴角扬起完美的弧度,落落大方地说:“认识,要不是出了点意外,我该叫夏总一声堂姐夫。夏总,邢总,许久不见。”
语气轻描淡写,热情又不失周到,好像双方真是曾经关系还行的故人。
夏振深深地看了秦姝玉一眼,五年真是一段很长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
当初那个羞涩、腼腆、胆小,见了他就躲的秦姝玉竟变成了如今这副成熟冷静的模样,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他也跟着一笑:“没想到秦总是你,姝玉……妹妹,好久不见!”
说着还冲秦姝玉伸出了右手。
秦姝玉很不想搭理夏振,但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祝广平他们还在一旁看着呢,秦姝玉可不想给他们制造谈资。
所以她也伸出右手,面对微笑,还问候了一句:“什么时候来海城的?”
“十天前。”夏振目光注视着秦姝玉的双眸,正大光明的握住她的手。
这双纤长的手带着细细的茧子,不像港城那些女人的手,柔弱无骨,滑嫩细腻,却奇异地让他的心跳快了半拍。
秦姝玉感觉自己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般,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
夏振给她的感觉还是没变,充满了侵略性和攻击性。
好在他很快就松开了手。
秦姝玉缩回手,放在背后,用力在衣服上擦了擦,那种粘腻,宛如被蛇爬过的感觉仍沾在皮肤上,如附骨之疽。
深吸一口气,秦姝玉压下洗手的冲动,摆出东道主的姿态:“真是巧了,都是熟人,大家坐下聊。”
红旗公社的几人实在没料到秦姝玉跟夏振竟还有这层关系,震惊不已,听到她这话才回过神来,担忧地对视了一眼。
万一他们联合起来,不带红旗公社玩了咋办?
祝广平咳了一声,赶紧插话:“是啊,太巧了,没想到都是自己人。”
秦姝玉拿起暖水壶给他们泡上茶水,坐到一边微笑:“是啊,这是我朋友彭万年。万年这是……”
给唯一不认识这些人的彭万年介绍过后,秦姝玉又说:“那天电话里没讲清楚,今天咱们当面聊,祝书记您说说具体的情况。”
“好。”祝广平又大大地吹捧了一番和丰集团投资的事,顺带给秦姝玉画了个饼,他还是希望秦姝玉别退出,毕竟秦姝玉挺能干的。
秦姝玉端着茶杯,嘴角带着笑,一副专心听祝广平发表意见的模样,实在心里恼极了。
夏振是不是有毛病?
一直盯着她看,那目光如有实质,黏在她身上,灼热、滚烫,让人很不舒服。
他当这一屋子的人都是瞎的吗?
秦姝玉已经看到了周强鄙夷不屑的眼神,心里有些恼,等祝广平讲完,她立即说道:“祝书记上次也跟我说过了。和丰集团确实是一家资金雄厚、生产管理经验都相当先进的大集团,能引进和丰集团的投资,是红旗公社之幸。恭喜祝书记、于副书记、周厂长。”
“不过我这人没什么大志,小富即安,所以愿意手里持有的股份全额转让给和丰集团,不知夏总愿意出多少钱?”
秦姝玉笑盈盈地侧眸,第一次正眼打量夏振。
夏振穿着一件条纹衬衣,梳着时下港城很流行的大背头,脚踩锃亮的牛皮鞋,颇有点大老板的派头。
见秦姝玉望过来,他轻轻放下了手里银色的打火机,笑道:“70万,红旗拌饭酱作价一百万,已经是高估了,不过7这个数字好像不大吉利,我给姝玉妹妹凑个吉利点的数字,80万。”
闻言,周强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嫉妒地看着秦姝玉。
祝广平和于副书记虽然没他那么情绪外露,但也止不住惊讶,十万块,这么大一笔数字,夏振说加就加,真够有钱的。
谁知秦姝玉却不满意,轻轻晃了晃食指:“夏总,太少了,15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