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火烧的,也太峭岐了。
黄中通秧也不插,抄田埂爬上泥路。
河沟小学大门没锁,推开门溜进去,一眼看到一堆大老爷们中间站着的陈蜜儿。
上次跟她那男人一起撵他,就看出比陈安夏要白,腰是腰,胸是胸。
陈蜜儿总感觉有人盯着她,回头一看只有空荡的路,没发现有谁。
难道是她多疑了?
这场火,烧了半个小时出头才熄灭。
临近中午放学,眼见人都走了,周单春放下批改作业的红笔出了教室。
烧成灰烬草地清晰可见几条烤成黑炭的东西,吓得他双腿发虚,额头虚汗不停,这一把火说烧就烧,蚊虫都死到齐,他虽不懂陈蜜儿为什么,村里哪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不是在家相夫教子,就是下地干活?
打八百辈子找不到一点关系的事,倒是她也来做了,做事出乎意料,这说干就干,雷厉风行的作风,。
“周老师,火烧屁屁喽,你怕不怕?”
“谁…谁…在…在说话?!”周单春被突然的声音吓得舌头打结,僵硬扭头往后看,居然是陈蜜儿?!
“我长得不像人吗?”陈蜜儿笑得无辜,一双澈眸盯含笑看着他。
神出鬼没背后站着个人,谁不吓一跳?
周单春实在笑不出,可又答上了,“像…”
“你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
“…没事。”周单春的脸煞白,看着她那惊为天人的美貌,整个人更虚了,莫名胆颤,越美的东西越有毒。
“周老师不吃饭,来这些地方看什么?”陈蜜儿似笑非笑看着他。
“我吃饱了,出来走走。”周单春硬着头皮假装镇定。
陈蜜儿绕着他转了圈,似真似假道,“周老师,不怕实说,我这场火,是给你破财挡灾的,你看你印堂发黑,我掐指一算,你这两天有血光之灾,要是不见点血,你这关难过大劫,必有一残。”
周单春双腿抖成簌子,左右发颤,比起灾难,他更怕她皮笑肉不笑道的说话,令人全身寒渗。
他今天心神不安,憋着尿在教室坐了一上午,饭也没吃,陆陆续续学生放学了,教室就剩下他一人,空荡冷肃的教室令他无法聚神。
连出门有双眼睛盯着他,他回了学校才松了神,“你想问什么?”
“陆小春上那堂劳动课,是经你手安排的,你之前跟谁透露过时间?”陈蜜儿这场火,可不是真要蛇胆解毒,蛇虫鼠该烧得的都死了,为的不过背后那些心虚的人现身。
她在暗处留意过,有几个人是好奇过来看看热闹。
像周单春,看到她脸煞白,腿抖的人,还是第一个。
“你问这个干什么?”周单春一时没答上,脑子却转得飞快,他忽然想起之前给钱他打听劳动课时间的男人,“有!”
陈蜜儿:“谁?”
“黄中通!”周单春拧眉回想,“他给我两块钱打探过,那天我从学校回去,他站在旱头倒弄那插秧的谷子,他随口跟我聊了一会……”
黄中通?赖皮黄金海的儿子。
陈蜜儿敛了眉,嘴角笑意不变,那不是被她追得半个村,躲家里不敢嗷一声的男人么?
周单春把当天的事说完,人也松了口气。
他来河沟村,才一段时间,他以后支教完之后还要回城,自然不会蛰伏在这穷酸小地方。
“我说的千真万确!黄中通也住在村尾,他家跟我暂住的地方隔着三四百米,这两天,我晚上起夜的时候,亲耳听到他家里有女人的声音,我是教书人,不说谎话,讲究诚信待人……”
陈蜜儿听着,算是明白大概。
陆小春被蛇咬,的确是有人加害。
她问了几句,着车上了县城。
八味鲜鸭档口换成店面,店里除了兰花,还请了一个城里的姑娘帮忙。
这两天,刚开业,早上回村一趟,陈蜜儿就往县城赶,到店看到了邓安娇。
两人聊了一会,陈蜜儿也戴上手套干活。
之前那些回头客来了不少,见是陈蜜儿,也知道是搬了档口开了店,卖了熟食,不少人还会说声恭喜,毕竟周边靠近菜市场,也是第一家熟食店。
“来半边烤鸡。”是对面杂货店的老板赵大发,开店有几天了,每天都会来帮衬,他专卖干粮、粉类、调味这些,大概五十来岁的一对夫妻,是当地人,在开门口买点杂货守家。
“发哥你来了。”陈蜜儿热情招呼。
“诶,陈姑娘你今天上来那么晚?”赵大发闷着没人聊天,就喜欢买东西跟人攀谈。
“家里有事,忙完就上来了。”陈蜜儿也注意到今天他店里就他在,“怎么不见杏姐?”
“昨天下楼梯摔了一跤,差点把孙子给摔伤了,现在躺床上不出门,儿子闹着要把孙子带身边养,不给咱们老两口看孙子了,今天一大早不吃不喝,腿摔了也闹着不去医院,躺着床长斗气……”赵大发叹了口气。
赵家有三女一儿,儿子是最小的,也是家里最得宠的,前两年两口子给他卖了房子给他,也娶上城里的媳妇,可这媳妇是个城里的独生女,跟老一辈的刘梅杏经常起冲突,经常三天一吵,两天一大架。
陈蜜儿也爱莫能助,婆媳问题自古就有,她是幸运的,她在陈家独大,婆媳关系不存在。
沈北山下了班,停好二八大杠,见到自家媳妇跟一个中年男人有说有笑聊着。
邓安娇喝了水,出门见到人,“山哥。”
“跟她说话是谁?”沈北山问她。
“隔壁杂货店老板。”邓安娇还有其他事,“我二哥在等我,先走了。”
“嗯。”沈北山随意将那男人从头到脚扫了眼,忽然勾了唇,没他好看,没他年轻,就一个糟老头子。
赵大发也看到他。
小伙子身板正气,人清瘦,身姿颀长,白净清俊的隽脸,穿着布料确良,简单又整齐的长衬和黑裤特招人眼。
陈蜜儿也被他微遮眼,钓着眼尾凝视吸了眼,看着他清俊的脸庞问,“你怎么来了?”
“下班了,就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