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谷的桃花瓣在凌雪儿掌心化作星辉,北斗银纹如活物般游向少女指尖。
她正要惊呼,整个演武场突然被星光笼罩,七十二道星轨自仲裁者黑袍下蔓延而出,竟将古天释放的噬灵蛊黑灰重新凝聚成星盘。
\"星陨阁的裁决不容违逆。\"模糊人影抬手间,场中所有人衣袍上的家纹都泛起银光。
凌晨腕间的星图突然脱离皮肉,在空中交织成半卷残缺的星图,缺失的部分正与凌雪儿腰间冰晶佩的纹路严丝合缝。
古天捂着灼伤的右手后退半步,褪色蟒袍上的星空破洞竟渗出暗红血珠。
他死死盯着悬浮的星图,喉结滚动三次才挤出声音:\"三局两胜,生死不论?\"
\"且慢!\"苏铭突然扯开发带,发间刺青化作流光没入星盘。
原本残缺的星图顿时补全三分之一,显现出焚天谷祭坛的景象。
那些剥离魂魄的青鳞腰带杀手,此刻正将沾血的匕首刺向祭坛中央的青铜星晷。
仲裁者的兜帽微微转向苏铭,星光凝成的手掌突然按住他肩头:\"窥天者后裔?
难怪能催动残缺的星轨。\"这话让赵长老手中茶盏突然炸裂,滚烫的茶水在落地前凝成冰晶——凌家最年长的长老终于变了脸色。
凌晨的银瞳突然映出星盘倒影,他踏碎脚下青砖跃至半空,残缺星图竟在他周身形成护体罡气:\"凌家接战!
但需以焚天谷祭坛为注!\"这话引得钱长老险些捏碎椅背,孙长老的银须无风自动,而凌雪儿已经将冰绡系在凌晨腕间。
古天突然狂笑,褪色蟒袍上的星空破洞飞出七只血眼乌鸦。
这些畜生啄食着星轨光芒,竟在擂台边缘蚀刻出燃烧的契约阵纹:\"那就让青鳞卫陪你们玩玩。\"
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七名佩戴青鳞腰带的杀手已立于阵中。
他们手中的骨刃正在吸食星轨银辉,刃身浮现的却不是符文,而是无数张扭曲的人脸。
苏铭突然按住凌晨后背,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道:\"这些是活傀,攻其左耳后的青鳞。\"
凌雪儿将冰晶佩按在擂台边缘,寒气顺着阵纹冻结了最先扑来的三具活傀。
然而被冻住的杀手竟直接震碎冰层,飞溅的冰渣在半空化作毒针。
凌晨旋身用星图罡气卷走毒针,反手将其钉入试图偷袭苏铭的杀手眼窝。
\"小心阵眼!\"洛风突然掷出腰间酒葫芦。
琥珀色的液体在空中燃起金火,将第二波袭来的骨刃烧出焦痕。
但青鳞卫首领突然扯下面具,露出与古天有七分相似的面容——这个发现让凌雪儿的冰绡突然绷直,险些缠住凌晨脖颈。
苏铭的星图刺青突然渗出血珠,他在洛风制造的火焰屏障中画出星轨:\"活傀阵眼在西南坤位!\"话音未落,钱长老的龙头杖已插入地面,整个擂台突然倾斜四十五度。
孙长老趁机甩出三十六枚铜钱,在阵眼处布下锁灵阵。
但青鳞卫比他们更快。
七人突然合体成血肉巨像,骨刃组合成布满倒刺的长鞭。
凌雪儿尖叫着抛出冰晶佩,寒气却反被长鞭吸收,在鞭身凝结出剧毒冰棱。
凌晨的银瞳突然流出血泪,他腕间的星图竟开始逆向运转,将阵中的星轨银辉尽数转化为黑焰。
\"不可逆转星轨!\"仲裁者的警告来得太迟。
黑焰顺着骨鞭烧向青鳞卫首领时,那具活傀突然开口发出古天的声音:\"凌家小子果然藏着暗噬体质!\"
观战席上的赵长老突然捏碎传讯玉简,这个动作让苏铭瞳孔骤缩。
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掌按在凌晨后心,浑浊的眼睛却盯着开始崩塌的星轨:\"当年你父亲留下的星髓,该派上用场了。\"
凌雪儿突然踉跄着跌进战圈。
她腕间的冰绡不知何时缠住了仲裁者的袍角,而腰间的冰晶佩正将焚天谷祭坛的景象投射到所有人头顶——青鳞腰带杀手们剥离的魂魄,此刻正在青铜星晷上组成残缺的星图,与凌晨催动的黑焰星图形成诡异共鸣。
当第七颗北斗银纹在祭坛亮起时,仲裁者终于露出半张脸。
他左眼是旋转的星河,右眼却燃烧着与凌晨相同的黑焰,被冰绡缠住的手掌轻轻打了个响指。
漫天星轨突然发出琴弦崩断的锐响。
(续写部分)
星轨崩断的刹那,青鳞卫血肉巨像的骨鞭正卷向凌雪儿咽喉。
倒刺上凝结的冰棱折射着七张扭曲人脸,却在触及少女肌肤的瞬间被星河凝固——仲裁者左眼的银河漩涡骤然扩张,将整个擂台拖入停滞的时空。
\"噬魂骨刃。\"仲裁者右眼的黑焰舔舐着冰绡缠绕的手腕,被定格的骨鞭突然寸寸断裂。
那些倒刺上的人脸惨叫着化作青烟,融进他袖口翻涌的星云里。\"三年前天枢禁令第七款,禁用拘魂炼器之术。\"
古天蟒袍上的血眼乌鸦突然炸成血雾,他踉跄着扶住契约阵纹边缘,指尖深深抠进燃烧的星轨:\"仲裁者何时成了凌家护法?\"褪色蟒袍的星空破洞渗出更多血珠,在青砖上绘出北斗吞月的凶纹。
赵长老的龙头杖突然发出龙吟,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掌按住凌晨后背。
少年银瞳中的黑焰突然收缩成针尖,腕间逆行的星图竟渗出淡金色光晕——这变化让苏铭的星轨刺青剧烈震颤,洛风酒葫芦里尚未泼出的琥珀酒液突然凝成冰珠。
\"就是现在!\"凌雪儿突然旋身甩出三十六根冰绡。
这些半透明的丝线精准缠住七名杀手左耳后的青鳞,冰晶佩映出的祭坛影像里,青铜星晷恰好转到\"开阳\"位。
凌晨周身罡气暴涨,被赵长老注入的星髓在经脉中发出江河奔涌之声。
古天怒吼着捏碎腰间玉佩,褪色蟒袍突然蜕皮般脱落,露出内衬绣满血咒的里衣。
但仲裁者右眼的黑焰突然化作锁链,将他刚要结印的双手钉在虚空。
燃烧的契约阵纹开始逆向旋转,将青鳞卫的活傀之躯扯成碎片。
\"破左翼三寸!\"苏铭的厉喝声中,凌晨化作黑色流星撞入血肉巨像。
他指尖凝聚的星髓光刃刺入阵眼时,整个焚天谷的桃花突然逆季盛开,无数花瓣裹挟星辉灌入少年经脉。
观战席上的钱长老突然老泪纵横——二十年前凌父陨落时,祭坛星晷也曾绽放过同样的光华。
七具活傀在星辉中灰飞烟灭,古天被反噬喷出的血雾竟在空中凝成诅咒符文。
仲裁者袖中飞出一枚青铜罗盘,将血色符文尽数吞噬。\"天阳宗需在月圆前交出焚天谷地契。\"他的声音带着某种古老韵律,褪色蟒袍最后的星空碎片应声湮灭。
当最后一缕黑焰缩回凌晨银瞳,凌雪儿的冰绡正轻轻拭去他眼角血痕。
少女指尖的北斗银纹与少年腕间星图产生共鸣,在两人之间织就细密的星光网络。
苏铭突然剧烈咳嗽,发间刺青渗出黑血——他方才强行催动窥天者血脉的代价开始显现。
\"我们...赢了?\"孙长老颤抖着收回铜钱阵,其中三枚已布满裂纹。
观战席边缘,洛风正用燃烧的酒液灼烤着青鳞腰带的残片,琥珀色的火光映出他凝重的神色:\"这些咒文...像是西荒巫族的...\"
庆功宴的灯火尚未点燃,仲裁者已出现在凌晨身侧。
他右眼的黑焰缩成针尖大小,左眼星河倒映出少年腕间若隐若现的金纹:\"你以为星髓觉醒便是终结?\"冰凉的手指划过凌晨后颈,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北斗吞月的暗纹。
凌雪儿捧着的冰晶佩突然坠地,映出祭坛星晷上新生的裂痕。
少女抬头欲问,却发现仲裁者早已化作星尘消散,唯有他最后的低语在凌晨耳畔萦绕:\"当七星倒悬之夜,你体内的暗噬星海...便会吞噬第一个至亲之人。\"
夜风卷起烧焦的青鳞残片,凌万里族长手中的庆功酒盏映出诡异星象。
凌晨摩挲着腕间冰绡,却见苏铭正将染血的星轨图纸投入火盆,而赵长老布满皱纹的手掌,正死死按住怀中那枚开裂的传讯玉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