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好了,都别吵了。”
“娴嫔不顾皇上龙体,违背宫规礼仪。但本宫念在你也是为了侍奉皇上,便只罚你抄写宫规五十遍,五日后交到长春宫,你可认。”
如意重重叹息一声,碧琴闭了闭眼上前两步,扶着她下蹲行礼:“臣妾认罚,多谢皇后娘娘开恩。”
既然如此,那海答应的忤逆之罪自然而然也就没人再提。
云舒看着海兰松了一口气后,猛的喝了一大口案桌上的茶水,心满意足的笑了。
天天就知道用最大的恶意造谣别人,是不是心理扭曲啊。
这药是她专门为海兰准备的,小安同款,算她沾光了。
要是她有封喉的毒药,高低让她再也讲不了话,造不了谣。
这么一想,她空间的毒药种类确实太少了,这哑药她就没有,以后再慢慢收集一些吧。
而这边,海兰在回到咸福宫时,并没察觉到什么不对,最多也只是觉得嗓子有些沙哑,难道是感了风热?
直到第二天一早,海兰起身,才惊觉自己的嗓子坏了:“叶心!叶心——我的嗓子——”
咸福宫一大清早便闹了起来,海答应要请太医,必须得先过问主位的慧贵妃。
偏偏高曦月体弱,不用请安时常常赖床。
星璇为了自家主子着想,直接就否了叶心要请太医的请求。
叶心求助无门,最后只能带着啜泣不安的海兰去了延禧宫。
如意在知道海兰的情况后,便立即叫碧琴去请太医来。
可娴嫔如今在后宫的名声尽毁,即使之前侍寝过一次,经历了王钦一事,后宫中也没人再瞧得上她,给她好脸色。
海兰见自己姐姐也请不来太医,吓得嘤嘤直哭,粗糙凄厉的嗓音自美人喉间传出:“姐姐——我的嗓子好疼——姐姐救我——”
碧琴低着头站在一边,有些不敢说话,谁能想到娴嫔如今竟然混到了这般地步。
如意皱眉安慰着海兰,又唤了阿箬进来:“阿箬,你亲自去一趟太医院。就说仪贵人的胎不好,让许太医来延禧宫瞧瞧。”
阿箬有心想要拒绝,在她看来,实在没必要为了这个懦弱且不堪用的海答应浪费时间。
但她现在已经学会克制自己,不再出头为如意开路说话了:“是,主儿。”
阿箬慢悠慢悠的逛着去太医院,碧琴瞧着悠然自得阿箬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阿箬暗中和启祥宫接触,她也是前不久才发现的。
只要她揭穿了阿箬,那往后她就会是延禧宫的大宫女了……
海答应的嗓子坏了。
本就没有什么宠爱的海答应,如今更是没有获宠的希望了。
咸福宫中,星璇都懒得苛待她,底下的人谁都不在意海答应。
除了延禧宫的娴嫔,没有人再将视线放到她的身上。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的走到了仪贵人小产,朱砂出现这一天。
夕阳斜洒在长春宫的鎏金宫灯上,在雕梁画栋间散发着幽微光芒,将殿内的气氛烘托的愈发凝重。
长春宫齐聚了后宫所有人,太后坐在最上首的位置,帝后二人分别位于左右两侧。
底下是贵妃和纯妃等人,宫妃们都打扮一新前来看戏。
可在争论过后,却全然没了往日的雍容,此刻殿内跪了满地的人,衣袂与裙摆交织,恰似翻涌的彩色浪潮。
“这炭火中有朱砂,偏偏素练就在娴嫔的妆匣里找到了带有沉水香气味的朱砂!小禄子撞死在眼前,小安子可还在!人证物证俱全,娴嫔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高曦月柳眉倒竖,丹蔻直指跪在殿内发呆的如意。
声音尖锐,打破了殿内短暂的死寂。她妆容精致的脸上,满是愤怒与指控,金步摇随着动作剧烈晃动,发出细碎声响。
金玉妍轻抚着手上的翡翠镯子,冷笑一声:“哎呦,难怪之前提到让仪贵人搬去延禧宫养胎,娴嫔那么开心。
原来一早就打好了谋害皇嗣的主意啊~”说罢,她斜睨了一眼皇上,见皇上居然还是一脸关心的看着如意,心下一紧。
这次,你该翻不了身了吧。
阿箬也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彻底将如意的罪名做实:“主儿,奴婢不能再让你错下去了,那可是皇子啊——”
如意呆头呆脑看向泪流满面的阿箬,十分震惊:“阿箬…你在说什么?”
海兰见事情不对,撕扯着嗓子也要大声为她的好姐姐辩驳。
可显然,她一个答应的话并没有什么份量。
太后看着底下闹作一团的妃嫔们,脸色发黑,气的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扔了出来,砸在了海兰膝前:“都给哀家闭嘴!你们都是天家妃嫔,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众妃嫔被太后这一下给吓到了,齐齐行礼告罪:“太后娘娘息怒。”
云舒十分有眼力见的扶着富察琅嬅起身行礼:“皇额娘息怒,都是儿臣没有管好后宫,才会闹出如此丑事。”
甄嬛抬手给福伽擦拭刚刚沾了水的手,冷哼一声:“你是有错!
身为六宫之主,理应管理好后妃,训诫后妃莫要行此等上不得台面之事。”
富察琅嬅:“皇额娘教训的是,儿臣自当谨记在心。”
皇帝从头到尾就盯着如意,问了她好几句话,如意也只开口说一句:“臣妾百口莫辩。”
众人的目光瞬间又聚焦在娴嫔身上。
云舒扶着皇后又坐回了凤椅上,湖蓝色的宫装衬得她面容冷峻,不怒自威。
皇帝见娴嫔又没了反应,也知今日保不下她,抬起茶杯轻抿,并未立刻言语,殿内的空气却仿佛瞬间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好了!”皇帝突然出声,声音带着几分无奈。
“你们都别吵了,人证物证都在……娴嫔,贬为常在,自即日起禁足延禧宫不得出。就到此为止,都散了吧。”目光在殿内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处处探究:究竟是谁?心怀鬼胎,想要搅的后宫不得安宁?
“皇帝!事关两位皇嗣,你就如此轻拿轻放?!”太后有些不可置信。
这要是放在先帝的后宫,这样人证物证俱全的谋害了两位皇嗣,诛九族都不为过。
皇帝还想保如意一命,难得有勇气跟养母顶嘴一次:“朕金口玉言已出,如何再能更改。”
富察琅嬅看着这场闹剧,心中有些隐秘的开心:如意也不过如此,尽做些上不得台面的丑事,也不知道为何能勾的皇上对她情有独钟。
其他宫女和太监们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唯有夕阳在众人的争吵声中不安地落下,将众人的影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