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夏家主所言甚合我意。
我已经尽量高看于你,但我发现还是低估了你。
你这份气度,当称一声大侠!”
夏秋冬连忙摆手,道:
“不敢当,不敢当!
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
鹤川山道:
“谁没有私心?人都有私心,没有私心就不是人了!
我告诉你,就算是在朝堂之上,都是人人有私心!”
苏沐云神色暗淡道:
“唉,他们啊就是私心太重!为自己着想的同时,能为百姓考虑十之一二,都算个好官了。”
鹤川山道:
“哼!那帮东西!但凡有一个能像夏家主你这样想,大梁朝也不至于到如此境地!
就凭你今日这番言论,足以让朝堂上那些王公大臣汗颜。
还好当今太子德行不错,是个知民疾苦的主子。”
听到鹤川山夸奖当今太子,天权心里腾地升起一股火来。
她不便与其争辩,只好将火气压下,愤愤道:
“少主,既然想好了,咱就干。我们肯定支持你!我陪你去!”
夏秋冬道:
“不急,等他们过了李家米铺那条道后在动手。”
“为什么?”
“因为那条路,是司徒破虏到咱们夏府的必经之路。”
鹤川山道:
“原来夏家主已经将司徒破虏都算好了,厉害厉害!
如果我所猜不错,能吸引他去夏府的,也是这天上来吧。”
夏秋冬笑了笑,道:
“鹤叔叔还是叫我小夏吧,叫我夏家主显得怪生分的。确如鹤叔叔所言,这酒是没白酿。”
……
孙寿疆一手抓紧缰绳,一手紧紧搂住怀里的少年。
他的视线被少年遮挡,但这并不重要。
一是老马识途,况且这匹马还是跟了自己多年的好马,它自己便能走回郡守府。
二是他的视线之中,仿佛不是眼前少年的后颈,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自己。
凭着找到第五个试药人并带回郡守府的功劳,再加上自己陪伴赵高池十多年的苦劳,
等到赵高池带领羌羯族的骑兵占领邺城,直逼兴辽城,甚至攻破兴辽城,占领整个兴辽州的时候,自己肯定是他之下的第一人。
到那时,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当他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隐约觉得似乎周围有危险的气息。
但沉浸在对未来的美好期待之中,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份危险的感觉。
也对,自己身边有三十多名正规军保护,安全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况且周围一片安静,连小猫小狗的声音都没听到,更别说有人了。
红色游龙穿过路口,没有人察觉到任何异样。
然而,当走出十几米远后,孙寿疆突然觉得心口处一股钻心的疼痛感传来。
他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
这时他发现自己怀里的少年,似乎也在经受着剧烈的疼痛。
他被捆缚的双手,之前一直安安静静,现在却突然剧烈的挣扎,试图要挣脱束缚。
他的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像是疼到了极点。
孙寿疆看向周围,发现所有人都在捂着胸口!
怎么可能这么巧!
“敌袭!有敌人!”
他大声呼喊着,但却没听到自己的一点声音。
安静的夜色之下,只有身下这匹马混乱的脚步声。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难道自己的一生就这么完了吗?
自己大好的前途就这么断送了?
不甘心啊!
“啊!好疼!”
他用力捏了一下胸口!
不过,疼痛没有持续太久。
一息之后,他便眼前一黑,从马上摔了下来。
……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迷迷糊糊的赵高池被更夫的声音吵醒,他下意识的问道:
“几更天了?”
这才发现身边没有人。
于是他大声问道:
“几更天了?”
门外答道:
“回大人,五更天了。”
“五更天……”
他重复了一遍。突然,他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孙寿疆还没回来!
算算来回的路程,早该回来了。这么久没回来,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出事了!
想到这,他的额头瞬间生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行,得派人去看看。
他刚想喊人去看,才发现自己出了孙寿疆,其他人都不相信。
这时他才意识到,孙寿疆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老伙计是多么重要。
无奈,他只好问道:
“门外何人?”
要说这人的运气真是十分重要。
在赵高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便是运气。
“小的宋智山,孙大人上月刚提拔的捕头,今晚当值。”
宋智山,这个人赵高池有印象。
用孙寿疆的话来说,舔狗一个。
舔狗嘛,大多忠诚,至少暂时忠诚。行吧,就他吧。
赵高池用手捏了捏额头,说道:
“进来!”
“是!”
吱嘎,房门被打开。
宋智山跪下道:
“大人有何吩咐,小的定当办好!”
“好!孙主簿对我多次提起你,说你做事聪明麻利。今日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
宋智山眼泪差点出来。
原来孙主簿是这样评价我的啊,简直是千里马遇到了伯乐!
“小的定当粉身碎骨,报答孙主簿和赵大人的大恩!”
“诶,什么粉身碎骨,谈不上。南边富户王宅你知道吧?”
“小的知道。”
“嗯,你往他家的方向,去寻一寻孙主簿。有了消息马上回来告诉我。快去!”
“小的明白,这就去。”
说罢,宋智山从地上爬起来转身便跑。
看着一溜烟没影了的宋智山,赵高池心道:
“这小子办事倒是麻利,不过怎么说话漏风呢?
孙寿疆啊孙寿疆,你可千万不要出事。好多事还等着你去办呢!”
……
“去去去,一边去,哪有一大早上来请人喝酒的?这xx的天还没亮呢!”
四道拒马前,卫兵挥手驱赶着夏秋冬,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
夏秋冬并不恼怒,反而挂着笑意,道:
“这位军爷,麻烦帮忙通禀一声,就说夏家夏秋冬请司徒将军去夏府品鉴天上来。”
“我让你走,你是听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