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价值没减少了吧?”
枢烨纱雾恢复了面无表情,
“反而直线上升喔。”
流夜语半开玩笑地耸耸肩。
只是互相开个小玩笑,无伤大雅。蛮好玩的。
至少流夜语这么觉得。
“...你们怎么看起来很要好的样子?明明才第一次见面。”
流夜语听到一旁传来似乎很——不悦的声音。
暂时被拒于门外的银语早叶,眼眶噙着泪水,背后轰轰轰地散发出女人的执念。
【你要怎么赔偿我?】
流夜语态度一转,用眼光责备着枢烨纱雾。
枢烨纱雾读懂了少年的眼神,但装作不关她的事一般地把头转向另一边。
流夜语这才发现自己被算计了。她突然丢个话题过来,原来是为了让银语早叶矛头转向的圈套!
“啊,没有,那个嘛...”
该怎么说明这个令人为难的情况呢?就在流夜语慎选词汇时——
“明明对我那么无情!哥哥是个笨蛋!坏蛋!就是花花公子!”
“花花公子...”流夜语莫名有些惆怅,自从到这为止他就和两个女人说过话,怎么就被认定成花花公子了?
“你那么喜欢那个女人的话,就跟她结婚好了!”
银语早叶气得泪眼汪汪地跑出礼堂,甚至没有回头,看来是真生气了。
并且从头到尾都闹哄哄的——得亏礼堂已经没有人了。
“真是个阴晴不定的人啊,上一秒还是阴天,下一秒就是龙卷风暴雨了。”
“是啊。”
对于枢烨纱雾吐露的短评,流夜语深表赞同。
然后,二人对视一眼——
“我们也走吗?难得我们同班。接下来是班会吧?”流夜语问道。
“我还要在这儿待一会儿。”枢烨纱雾摇摇头。
“你会迟到喔?”
“正合我意。”
身体靠在椅背上的枢烨纱雾泰然说道:“大家似乎早就过去了,你也是他们的同类吗?”
“这个嘛,可以的话,我想规规矩矩地度过学校生活。”流夜语也坐了下来,说出了自己的心愿。
这完全是他的真心话。
【因为好不容易才进入能够免费就读的学校,岂能白白糟蹋。】
【虽说是为了培养救赎者而建立的,但毕业出去也给毕业证...】
流夜语心里有这样的想法。
“...这样啊。跟我相反呢。”
另一方面,枢烨纱雾如此说道,但在流夜语看来,她不像是那种不良少女。
如果硬要说的话,她比较像是极度懒散的人,或者更进一步——像个厌世主义者。
【嗯,总之——】
他不想对别人的做法和想法说三道四。
“那么,我走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忽地,流夜语脑中闪过几个片段。
枢烨纱雾点头催促他。
“刚才的...梦话,你是不是说了夜晦这句话?”
“...只是梦话而已。”
对于流夜语的问题,枢烨纱雾这次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是吗?可是,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你能不笑我听我说吗?”
流夜语话一说完,正打算搔头,然后改变心意似地放下手,以认真的神情问道:
“你是不是晦神界域的魔女?”
枢烨纱雾的表情一动也不动。
像戴着面具的木偶一样,无法窥知她的内心。
不过,流夜语仍一个劲地说道:
“我在梦里,被人称作晦神夜晦...似乎掌管着什么不好的事情。”
是的,虽然说着要过平常人过的生活,但流夜语经常梦到不可思议的梦。
依九世学园的说法,那似乎是前世记忆的片段。
而且,在梦境里——
他有时被叫作流光。
有时则被叫作夜晦。
没错,这的确仅是些微片段,但毫无疑问地——
流夜语拥有两个前世的记忆。
...
流夜语之所以能进入私立九世学园高中就读,是因为他是特别的人。
不是现代,而是在好几万年以前的远古时代。
不是地球,而是在好几亿光年以外的遥远星球。
身为一位英雄,奋战不懈。
拥有这样的前世的特别人物——
以梦境的形式,体验前世的记忆——英雄的行为、思想以及事迹;拥有即使经过悠久的时间也不会毁灭的强韧灵魂,最后轮回转生的人,就是[救赎者],意为救赎这一方世界。
九世学园是只有[救赎者]才能取得入学许可的地方,流夜语也是其中之一。
他是初中三年级时被发掘选拔出来的,然后接受相关人士的说明,在完成了自己高中的学业之后来到这里就读。
所以,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约等于重新上一遍特殊的‘高中’。
才刚入学,流夜语就大吃一惊。
银语早叶——前世的名字叫千月,是流光的妹妹。
与这样的她经过轮回转世之后再度邂逅,感觉像是命中注定一样。这是流夜语的真心话。
当然,无法立即将银语早叶视为自己的妹妹,这也是真的。
并不是因为开局被头槌,而是因为其它的原因。
流夜语跟随指引走进教室,视线与先就座的银语早叶一对上,她就别开脸。
似乎还在生气的样子。
过了没多久,流夜语发觉银语早叶以炽热的眼光注视着自己。
真是个不坦率的女孩子啊。
【真是的,开学典礼就发生意想不到的事。】
流夜语只能苦笑。
总之,先不管那档事,第一次的班会开始了。流夜语在思想上和情感上还不能理出个头绪,暂时只能不置可否。
在一年一班的教室内,大家根据学号顺序入座,而流夜语的座位就在正中间那一排最后面的位子。
全班刚好有三十名同学,大家都是救赎者,也就是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前世记忆。
也许因为有先入为主的观念,所以每个人看起来都不像普通的学生,一副充满自信或野心勃勃的样子,具有独特的气质。
【相较之下...】
流夜语心不在焉地望着站在讲台上的那个男人。那人年约四十岁左右。黑眶眼镜加上旁分的头发,其貌不扬。看起来很像一脸疲惫的上班族。
与兴致勃勃的学生相比,他真的就像是一名普通的中年教师罢了。
“我是今后一年要担任各位导师的南萨门司。请多多指教。”
连名字都不算太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