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解乏之药,谢娘子请放心服用,服用细则见后。——秦习。】
解乏?
他居然会注意到她的身体情况。
谢初颜看了一眼与秦家相邻的围墙,随手把药放在了桌上,有孟如戈调配的解药,她不需要这些服用的药物。
凛王府。
李玄正坐在屋中看书,里边的内容却不是本应该有的内容。
半晌后,他放下手中的书,随手把其中几页撕了下来,放在了一旁的蜡烛上。
“林闲雪既然陷害她,那就必须要让她付出代价。我看林闲雪跟林二公子就挺配的,那我就好人做到底,再送林公子几位美娇娘。”
“是。”
“尽快去办。”
“是。”
李玄看着书桌上的烛火,想着谢初颜的眼神,嘴角不自觉露出了笑,那模样跟梦中的她一模一样。
翌日。
京都几乎所有的说书人像是约好了,同时说起了林府宴请的事情,绘声绘色,声情并茂,一个个都像是亲临现场。
当然,每个酒楼的说书人那内容虽大同小异,但是至少能有五六个版本,爱听八卦的看客们,上午去这间,下午又马不停蹄的去那边,整个京都瞬间繁忙了不少。
就好比现在,临水楼的那位说书人,居然还说床上其实有第三人?!
“什么?!还有第三人?这也太……”
“我二堂姐三姨家的女儿的邻居是在林府做小厮的,据说他这个说法是最真实的!”
“真的吗?这位兄台你还知道什么?!”
“这位兄台,这是你听到的第几个版本了?”
“我这是第二个。”
“你不行啊,我这都是第四个了!”
“谁不行,你说谁不行?!我一会儿就去听第三场!”
“……我记得你家中婆娘不是给你定了归家时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次我家夫人特地让我多听几个版本,回去好复述给她听。”说话的人颇有些得意。
这件林家想要压住,牧家想要广而告之的事情,就这么传遍了整个京都,也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此时李熠坐在高处,颇有兴致的看着下边的大臣:“林卿和牧卿是要当亲家了?”
林威正想拱手打哈哈,靠后一些的牧易严一个健步冲了出来,直接跪在了地上,身手矫健根本看不出来是一名文弱的文臣。
“皇上,臣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小女与林大人家二公子早已私定终身,臣有罪!”
李熠扬眉,笑看着牧易严:“噢?这是喜事儿啊?有什么罪?”
“微臣对家眷管教不严,让皇上费心了!”
林威一听,连忙走出来,哐当一下跪在了地上:“臣也有罪!”
其他大臣事不关己的看着两人表演谁跪的响,都在猜测皇上最近是不是对大臣家风感兴趣了。
李熠似笑非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林爱卿也是管教不严?”
“犬子顽劣,微臣之过!”
林威全程没有看牧易严一眼,只用了顽劣,就想把这件事揭过去,牧易严不免有些着急,这要是在朝上都能这么揭过去,他牧家就损失惨重了,日后谁还敢娶晚萝?!
这件事必须定死两人私定终身,就在牧易严绞尽脑汁想对策。
这时候高处的李熠慢悠悠地开了口:“无事,年轻儿郎轻狂惯了,成亲后就好了。”
“!”
牧易严也没有想到皇上这么向着自己,嘴角都快扯到耳边了,甚是得意。
“……”
林威皱眉悄悄瞥了一眼上座的人,他怎么觉得皇上想让他们两家结亲?!
而且,轻狂惯了?!皇上这是在批评他儿子还是批评他儿子?!
他又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站在最前面的凛王,见他手指头都没有动一下,便知道了他的意思。
迫于皇上和凛王的压力,林威俯身应道:“是,微臣知道了。”
看林威这么识相李熠心情也好了起来:“嗯,林爱卿知道就好,你们两家订好成亲的时间记得同朕说一声,退朝吧。”
凛王看着李熠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勾,一个把心思放在这种小芝麻地儿的皇帝,他是乐于看见的,所以他全程没有说话,甚至有点高兴。
他这个侄儿要是一直这么懂事,日后他还可以考虑留他一个体面。因为过度自信,唯一一位抬头看李熠的他,错过了李熠离开时眼底的讽刺。
京都,江家别院。
就在两家主事人在朝堂上比跪的时候,牧晚萝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的江成章,眼底是浓浓的无奈:“江大哥,晚萝跟林公子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晚萝好几次都想一条白绫了事,但是……”
“呜呜呜,江大哥,是晚萝对不起你!”
江成章脸色微沉,拧眉看着面前哭得像是泪人的牧晚萝,为什么在牧晚萝这件事上会不一样?
牧晚萝嫁给了林之禄,那他岂不是没有机会向牧家施恩?牧晚萝要是不被发配是不是就遇不到她那个情郎?那他不就没有机会报仇?!
牧晚萝并不知道江成章在想什么,她只看到了江成章皱眉,两只手拉住了江成章的袖子,轻轻扯了扯。
“江大哥,晚萝不会嫁给林二公子的!晚萝心里只有江大哥,江大哥莫要听信那些谣言。”
江成章回过神,柔声道:“晚萝,江大哥不在乎这些,你是什么样的娘子江大哥清楚,江大哥相信你。”
牧晚萝双眸含泪,眼底都是闪动的情谊,江成章真的对她很好,如果不是这件事……
也不知道日后江成章还会不会给她银子用,得趁着成亲前在江成章那里捞到足够多的好处。
她在牧家也过得不怎么样,家中有受宠的妹妹,同胞兄弟又是个扶不起的烂泥,不是在赌场就是在女人窝里,父亲更是听信了继氏的话说女孩儿给多了银子不好,衣食无忧就好。
呵,好笑,说得跟她那妹妹也跟她一样“衣食无忧”似的!
她与江成章定亲也是那位继母一手促成,说是江家是商户,能资助牧,却早早把她自己的女儿定给了京都的秦家,虽说是秦家分支,但那也是皇亲国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