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人群中,沿着蜿蜒的山路往下走,杨浩然紧绷的神经才逐渐放松下来。他回头望了望云雾缭绕的天门山,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不觉来到上清派修仙已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了,从一个一窍不通的修仙小白,到现在聚气期后期的修为,不得不说是一个质的飞跃,尤其是最近两个月,《上清决》中有许多简单好用的实用法术,让自己也有了一些自信。
杨浩然略微闭眼,感受身边的人群,这些等闲凡人,如同尘埃一般悬浮在身边,他相信如果打起来,这些人连自己的衣袖都摸不到。
他露出一抹笑容,加快了脚步,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他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临川城中心的繁华地段,杨家药铺门前人潮如织,一片繁忙景象。?杨家药铺在刘掌柜的经营下,凭借物美价廉的药材以及药到病除的神奇疗效,在临川城乃至周边村落声名远扬,每逢节日或赶集日,临川城里人头攒动,不少进城的村民都会专程来到杨家药铺,为村里的街坊乡亲代购药品。
店门口,一位年轻伙计身着深蓝色长衫,系着白色围裙,脸上挂着热情洋溢的笑容,见到有顾客靠近,他立刻快步迎上前去,双手抱拳问好,然后恭敬地将客人迎入店内,若是有老主顾上门,他更是熟稔地打招呼。
年轻伙计看见杨浩然径自朝药铺这走过来,有些愣神,反应过来是东家时,一个箭步上前,满脸笑容道:“东家,您来了。”
杨浩然仔细打量眼前的伙计,正是韩重言,一年不见,小伙已经长高了不少,他本就摆摊做过小生意,此时举手投足更显生意人的气质。杨浩然和韩重言寒暄了几句,便在其带领下进到了杨家药铺室内。
店内,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柜台内的两位伙计有条不紊地配药、抓药,柜台外顾客们排着队,有的在询问药品的功效,有的在交流用药心得,掌柜刘能不厌其烦地为大家解答问题,透过门洞还能看到后院还有几位伙计在整理药草,整个店内忙碌而不失秩序。
掌柜刘能正站在柜台后与几位顾客兴致勃勃地交谈,余光瞥见杨浩然,刘能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当即向面前几位顾客拱手致歉:“诸位,实在对不住,容我告辞一会,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绕过柜台,快步走向杨浩然,脸上堆满笑容,将杨浩然引入后院的一间屋内,感叹道:“哎呀,杨公子,您可来了!这么长时间不见您踪影,我还以为您开了店,就打算放手不管啦!”刘能目光如炬,打量着杨浩然,眼神里既有重逢的欣喜,又带着几分好奇,因为他发现,这个东家的气质好像变得截然不同了,但是又说不上是哪里变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带杨浩然落座,还顺手沏上了一壶上等香茗。
“这阵子,我和伙计们可不敢有丝毫懈怠,药材都是精挑细选,炮制也严格遵循古法,店里的生意愈发红火。”刘能语气中带着几分邀功的意味,眼神中满是期待,渴望得到杨浩然的认可。
说着,刘能亲自为杨浩然斟茶,热气腾腾的茶香瞬间弥漫开来。“公子这次前来,是有新的指示,还是来看看店铺的经营状况?”刘能放下茶壶,目光紧紧盯着杨浩然,眼中透露出一丝忐忑。
杨浩然在雕花椅上坐下,接过刘能递来的茶盏,却无心品尝,放下茶盏,他神色凝重,目光直直地盯着刘能:“刘掌柜,我这次来,是想跟你打听冯三儿的下落。”
刘能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思索了一阵,随即道:“我记得大约是在腊月初二,冯管事说要回星城办件什么事情,具体什么事情也没跟我说,那天早上他走了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临走前他还交代我备好当月营收,说是过年前会来取,现在都已经二月了,两个月都没见到他人。”
杨浩然眉头紧皱,冯三儿回星城大约就是为了群星会的事,但是怎么会两个月了,都没回来呢?
刘能起身打开了身后某个上了锁的柜子,在一众医书中掏了半天,竟掏出两沓银票,递过来道:“这是这两个月店铺的营收,合计二十万八千三百七十两,杨公子你清点一下。”
“这间铺子竟有如此挣钱?”杨浩然拿起两沓银票,神识一扫,便对上了数。
“年底进货了一些人参、灵芝等名贵药材,卖得不错,还制作了一些药丸,卖得都不错。”刘能解释道,“我也没想到这家店生意这么好,这些钱放在店里我都不放心,往常交给冯管事就万事大吉了。正月十五我寻思他也该回来了,前阵子我也四处打听,但无论是店铺伙计,还是附近商户,都没见过他。”
杨浩然点了点头,道:“刘掌柜,我决定去星城找找,要是你听到任何关于冯三儿的消息,立刻飞鸽传书到星城杨家药铺总店。”
刘能连忙点头:“公子放心,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您。”
又简单交代了一些店铺事宜,杨浩然便径自走出药铺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东家!”
杨浩然脚步一顿,转身望去,只见韩重言正快步朝他跑来,纳闷问到:“怎么了?”
韩重言微微喘着粗气,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关切问道:“东家,您是不是打算去星城?”
杨浩然目光中闪过一丝疑问,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韩重言将自己平日生活里观察到的细枝末节托出,将冯三儿失踪的事情推断了个八九不离十,真诚道:“若您打算去找冯叔,我也可以帮忙,冯叔待我不薄,几个月没见了,也不知道到底他怎样了。我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他年前说过要去星城,我也想跟您一起去星城把事情查清楚。”
杨浩然听完,沉吟片刻后说道:“你倒是有心了,冯哥也没有白疼你,只不过我带着你反而平添危险。我明白你的好意,可我不能拉你涉险,你还是留在店里吧。”
韩重言一听,上前一步,还想说些什么,杨浩然苦笑一声,深吸一口气,施展身法,如平地飞行一般,转眼就走出了城外。韩重言站在原地,望着杨浩然远去的背影,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