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克拉玛干的热风卷着细沙,将驼队的影子拉得扭曲如鬼。苏挽月掀开马车帘,望见地平线处翻涌的金色沙墙,那不是普通沙暴,而是沙蛇堂豢养的“毒鳞沙蚕”在迁徙,每粒沙子都附着麻痹神经的蛊毒。
楚离,用断命毒凝住车辕木纹。她取出琉璃盏,盏中封存的噬心玫瑰毒雾正与沙暴中的毒脉共鸣,“萧承宁,把骰子泡在金蚕花露里,等会儿沙蚕靠近时,撒向它们的逆鳞。
驼铃声突然变调,最前方的骆驼发出哀鸣,蹄子陷入流沙却不再挣扎,是沙蚕蛊已侵入中枢神经。苏挽月甩出回春针,在沙地上画出艮山卦象,双生血渗入沙粒,竟让流动的沙丘暂时凝固。
看!小翠指着沙面,凝固的沙丘表面浮现出蛇形纹路,与地图上的蛇眼标记一模一样,难道这里就是地宫入口?
萧承宁忽然蹲下,用翡翠骰子刮开沙层,露出青金石砌成的双生蛇浮雕:地图上的蛇眼,应该是指浮雕的瞳孔位置。他抬头望向苏挽晴,后者正盯着浮雕出神,指尖无意识地抠挖蛇眼凹槽,苏三小姐,你对这里很熟?
苏挽晴猛地回神,指尖渗出血珠:我、我只是觉得眼熟,她的血滴在蛇眼上,浮雕突然发出嗡鸣,沙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露出深不见底的地宫入口。
楚离的银梭立刻抵住她后心:你早就知道入口需要双生血?
不!苏挽晴后退半步,胸前缠枝纹与浮雕蛇纹同步发亮,“当年枯莲教带我来这里时,我还是个孩子,他们说。她忽然抱住头,记忆碎片如毒雾翻涌,他们说,双生宿主的血能打开往生殿,而我,我是失败的实验体。
地宫深处传来机械转动声,蛇形浮雕缓缓分开,露出石阶通向黑暗。苏挽月望着苏挽晴颤抖的指尖,突然想起母亲血书中的共生二字:带她下去,她的血或许能破解第二层机关。
石阶两侧每隔十步便有青铜灯台,灯油竟是凝固的蛇毒。苏挽月点燃一盏,淡绿色火焰映出石壁上的壁画——初代双生宿主站在万毒鼎旁,一人执医经,一人握毒典,鼎中倒映着天下毒脉的走向。
等等。她停在第三幅壁画前,画中枯莲教大祭司正将匕首刺入宿主心脏,鼎中毒脉瞬间扭曲成枯莲形状,原来往生蛊母蛊的真正宿主,是万毒鼎本身,而枯莲教想通过杀死双生宿主,让鼎失去制衡!
地宫深处突然传来尖啸,十二道沙蚕蛊从头顶石缝钻出,虫身覆盖着与浮雕相同的蛇鳞。苏挽月甩出噬心玫瑰毒雾,毒雾却被沙蚕吸入体内,反而让它们的鳞甲泛起紫芒,沙蛇堂早将两种毒脉融合!
用金蚕花露!萧承宁抛洒浸泡骰子的药露,金粉般的花露落在沙蚕逆鳞,竟让它们互相撕咬起来。楚离趁机银梭连发,钉住每只沙蚕的天突穴,苏挽月则将双生血注入壁画中的鼎纹,激活地脉共鸣。
轰隆隆,石壁突然翻转,露出刻满波斯文的星图。苏挽晴盯着星图中央的双生蛇标记,忽然用生疏的波斯语念道:月相归位时,蛇眼吞日。她指向星图边缘的十二颗毒珠,当年枯莲教逼我记住的,是开启往生殿的星象口诀。
萧承宁对照罗盘上的月相:子时三刻,火星将与心宿重合,那时蛇眼标记会对准星图中心。他忽然按住苏挽月肩膀,声音低沉,我在京城查到的密档说,当年皇后娘娘带人进入地宫时,就是因为星象未到,才被枯莲教埋伏。
苏挽月望向苏挽晴,后者正用袖口擦拭星图上的积沙,指尖在蛇眼位置留下淡淡血痕。她突然意识到,所谓伪双生血实验,或许正是为了让苏挽晴成为开启地宫的钥匙,即便她不是真正的双生宿主,也能以血激活部分机关。
子时三刻,火星准时落入心宿。星图中央的双生蛇突然转动,蛇眼对准石壁上的日形凹槽。苏挽月将琉璃盏按入凹槽,盏中玫瑰毒雾与星图共鸣,往生殿的石门应声而开。
门内涌出的气息让苏挽月瞳孔骤缩,那是混合着往生池精魄与枯莲教毒脉的气息,与母亲当年留在药王殿的血印一模一样。她踏入门的瞬间,罗盘虚影突然展开,显示整个地宫就是座巨大的毒脉罗盘,万毒鼎位于中心,如心脏般跳动。
小心!楚离突然拽住她,银梭射向头顶暗箭。石墙上的毒针暴雨般落下,每支都淬着西域见血封喉与中原鹤顶红的混合毒。苏挽月运转万毒归宗,却发现两种毒脉在体内冲突,原来地宫机关专门针对双生血!
用金蚕蛊做引!她咬破指尖,金蚕虚影飞出,竟将毒针上的混合毒啃食殆尽。趁机关停顿的间隙,四人冲进主殿,只见万毒鼎悬浮在青铜祭坛上,鼎身双生蛇纹流淌着金红双色血光,正是母亲和她的血!
双生宿主,你们果然来了。西域大祭司的声音从鼎后传来,他手中握着染血的玉简,正是皇后当年遗失的那半块,可惜来晚了,往生蛊母蛊已与鼎融合,现在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献祭双生血,让我重塑往生蛊;要么看着鼎毁,天下毒脉同归于尽!
苏挽月这才注意到,鼎下的祭坛刻着与紫禁城琉璃井相同的地脉图,每道脉络都连着中原各州的命门。萧承宁突然掏出半块护字玉佩,与祭坛边缘的凹槽严丝合缝,原来皇后当年留下的玉佩,竟是操控万毒鼎的钥匙!
当年母妃拼死留下玉佩,就是为了阻止你们!萧承宁将玉佩按入祭坛,翡翠骰子突然碎成齑粉,露出里面藏着的缠枝纹金箔,她早就算到,枯莲教会利用双生血重启毒医门,所以把药王殿的地脉之力,封在了骰子里!
万毒鼎发出嗡鸣,金红血光骤然增强。苏挽月趁机将罗盘贴在鼎身,天下毒脉的金色丝线与鼎内母蛊的紫色纹路激烈碰撞。她忽然想起毒经补遗,的最后一页:鼎炉非杀器,乃共生之枢。
楚离,把你的血也滴在鼎上!她抓住楚离手腕,双生血同时融入鼎纹,大祭司以为鼎只能用来献祭,却忘了,双生血本就是鼎的共生宿主!
祭坛突然爆发出强光,地脉图上的所有毒脉都亮起金光,万毒鼎的双生蛇纹竟与苏挽月、楚离腕间的缠枝纹完全重合。大祭司惊恐地看着玉简碎裂,枯莲纹在他体内疯狂游走,他终究只是母蛊的容器,如今鼎认新主,他再无操控之力。
不,他化作黑雾撞向鼎,却被鼎身血光弹开,最终消散前,不甘的嘶吼在殿内回荡,你们以为掌控了鼎,就能阻止往生蛊?母蛊的根,早已扎进天下人心底的贪欲。
苏挽晴忽然踉跄着靠向祭坛,望着鼎中倒映的自己:原来,我从来都不是真正的双生宿主,只是枯莲教用来引你们入局的棋子,她摸着胸前逐渐淡去的缠枝纹,忽然笑了,但至少,现在我能做回自己了。
苏挽月望向鼎内,突然发现底部沉着具白骨,腕间戴着与自己相同的缠枝纹银镯——是母亲!她颤抖着伸手,白骨怀中掉出半卷毒经,首页写着:阿月,若你见到万毒鼎,便该明白,医与毒从不是对立,而是共生的阴阳。
楚离捡起毒经,发现最后一页画着紫禁城的地脉图,每处毒脉节点都标着护字玉佩的位置。原来母亲早将药王殿的传承融入天下地脉,而万毒鼎,正是这张地脉网的核心枢纽。
该回去了。苏挽月轻抚鼎身,双生蛇纹随她的动作蜿蜒游走,萧承宁,把玉佩留给鼎吧,紫禁城的地脉,需要更稳固的镇守。”她望向地宫入口,沙暴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沙层,在祭坛上投下双生蛇的影子。
驼队重新启程时,苏挽晴坚持留在地宫:让我守着这里,或许能找到当年枯莲教的实验记录,还有她看向鼎中母亲的白骨,或许能找到让姐姐与楚离真正共生的方法。
楚离盯着她的眼睛,银梭终于收入袖中:若你敢再动歪心思,我会让金蚕蛊啃光你所有的记忆 的敌人,藏在紫禁城龙椅上的毒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