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在聂明睿抬头瞬间,魂就丢了,她用力在手臂掐了下,略显狼狈的移开目光。
不行。
你是女人,要矜持,第一次见面,就凑过去,太丢脸了。
她在心里建设好,重新把目光移回去的时候,又一次失神了。
完蛋了。
矜持是什么鬼?能吃吗?
魂都丢了,还要脸做什么?谁要?马上送。
这人简直就是妖孽化身,五官犹如上天亲自雕刻般棱角分明,每一寸都精心雕琢打磨过,恰到好处的眉毛下,是一根根长长翘起的睫毛,一双灿若繁星懵懂无知的眼睛,宛如黑夜中的星辰,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属于那种乍一看,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绝世容颜。
仔细打量,那凸起的喉结,只要不傻,都知道对方的性别。
女人不傻,面前的是一个如小奶猫般,让人心疼的少年,那湿漉漉的小眼神,仿佛回到当初捡到小奶猫的夜晚。
孤零零的小猫咪蜷缩在小区门口,就用这种让她拒绝不了的眼神。
明明自己生活都困难,还是把它抱回家了。
聂明睿对上女人如狼似虎的眼神,一惊,鸵鸟般把脸埋进双腿中。
是她。
就是她。
打骂他的妻主就用这个眼神,似乎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
沈冰:“……”
她就是一时美色迷惑,又没做出格的事情,不用一副防狼的模样好吗?
“我……”
聂明睿陷入过往被皮带抽打的记忆中,听到熟悉的声音,嘴里不停呢喃,“不要,不要打我,我没有偷吃,我没有藏钱……”
女人嘴角一抽,怕自己多说一个字,少年就会吓死。
“哎!”
女人留下一声无奈的叹息,退出笼罩在聂明睿四周的白光,隐入黑暗中。
不舍得离开,就站在黑暗中,注视白光下的少年。
聂明睿平静下来,发现周围安静的诡异,似乎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不断为自己打气后,才抬起头,没了,打骂他的年轻妻主没有了。
太好了。
他不用挨打了。
女人从未有一刻,如此痛恨自己超好的视力,少年发现她不在了,眼中一点没有不舍,只有庆幸。
她失落的蹲在身,学着少年的样子,把头埋在双腿中。
漆黑的空间,感觉不到时间流逝,也许一个小时,也许一天,也许一个世纪。
女人始终保持这个姿势,思绪不知不觉偏远了。
一声恶毒的咒骂,和拳打脚踢的声音,让她清醒过来。
抬头那一刻。
她怒了,居然有人舍得小奶猫般的少年,每一拳,每一脚,仿佛落在自己身上。
不行。
暴脾气上来,不想忍了。
沈冰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入目的黑暗,让她极为恐慌,难不成,她死了。
她不断寻找,不断嘶吼,想要找到一个说话的人。
没有回应。
没有任何一点回应。
她不敢停下,一直走,一直往前走,直到前方出现一抹刺眼的白光。
谁曾想,她见到了,那个甩不掉,打不死的扫把星夫郎。
“晦气东西,你活着,老娘没有一天顺心日子,我打死你。”
沈冰扬起手,就要给聂明睿两耳光,每次一面对这张脸,耳旁就响起,那群狐朋狗友的嘲讽。
“你这夫郎进了万春楼,指定是里面的头牌。”
“那张脸不错,就是身材高大,不知道还以为上了一个女人。”
众人的哄笑声,让她有口难言,都怪她爹,把这么一个死契奴娶回家。
从官牙手下买的死契奴,是不允许买卖的,特别是她这种在官媒报过备,连休弃都不容许。
她恨不得把聂明睿弄死,手即将重重打在聂明睿那张让她厌恶作呕的脸上时,忽然停下了。
一只白皙的手,如同铁钳般,让她瞬间白了脸。
“死女人,快点把手放开,疼死老娘了。”
“老娘?说说你是谁的老娘?”
女人最讨厌这种满嘴喷粪的,欺软怕硬,怂包货。
沈冰疼得呲牙咧嘴,她倒吸一口气,“我打自家夫郎,和你有什么关系?赶快把手给我放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我就喜欢别人对我不客气。”
女人手下用力,沈冰“嗷”一声,脸色变得煞白,她扫了眼蜷缩在地上的扫把星夫郎,一脚就踢过去。
“你个没用的东西,眼瞎,没看到,我快被人欺负死了,还不起来帮忙。”
“嗯!”
聂明睿发出一声痛呼,用力咬住下唇,把其它呻吟咽回去。
女人眉头死死皱起,不明白,人高马大的少年,怎么就让一个怂货女,欺负成这个样子?
沈冰见聂明睿没动,气愤的,抬脚就要继续。
女人怒了,她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居然被无视了,她冷笑,一甩手,把沈冰往后一拽砸在地上。
“哎呦!我的腰,要断了。”
女人双手抱胸,挡在少年前面,冷冷的视线落在怂货女身上。
沈冰一只手扶着腰,一只手腕疼得不敢动,她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没等看清女人的样子,就骂道:“你是不是有毛病,一上来就打人,我们认识吗?我们有仇吗?”
“我有病,你有药吗?我打的不是人,是垃圾,不认识,现在有仇了。”
女人一字一句回应沈冰的话,脸上的表情,极为欠揍。
沈冰好不容易起身,看清身后人的样子时,错愕的瞪大双眼,“你是谁?”
女人撇嘴,她不想和这个满脸油腻的怂货女说话,直接一脚踢过去。
沈冰捂着胸口在地上打滚,“停,别打了,我不问,我不问了。”
女人转头,对上一双湿漉漉,充满敬佩的眼睛,她不自在的动了动肩膀。
“你没事吧!”
聂明睿下意识看向沈冰,不远处还在求饶的妻主。
女人一个闪身,把聂明睿视线完全挡住了,“不用管她,人都死了,你害怕她做什么?还能让你再死一回。”
等等。
她想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难道人死了,还能感觉疼,似乎为了验证心中所想,她转身又给了怂货女一脚。
沈冰“哎呦”一声,把捂着胸口的手,放在不断抽痛的肚子上。
女人拧眉,自言自语道:“死了,还能感觉疼,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