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辞失去意识的那一刻,他想的是什么?
哦……原来死也不过如此,真是不知道那群人为什么会这么害怕。
南辞死的原因很简单,这个世界实在是无趣,太无趣了,该死的人都已经死完了,他也懒的和那些嘴里叫他暴君义愤填膺说要杀他正道的人做什么抗争。
所以当他失去意识之后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熟悉的辉煌的宫殿,有一瞬间的呆滞。
他以为他这样的人,死了应该直接进入地狱才对,而这里显然不是。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竟是觉得有些好笑,讽刺实在是太讽刺了,追求长生和来世的人如此之多,最后重生这件事竟然落到天怒人怨的他的头上。
那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了,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他麻木的眨了眨眼睛,没有兴趣如同上一世一般把世界搅的天翻地覆,那是一件很耗费他精力的事情。
如果没记错,这里似乎是他的承乾宫,上一辈子他除了在那个老不死的面前装乖来的勤快以外,自他登基之后再没来过。
难道这个时候那老不死的还没有死,那也不对啊,如果没死自己那时可不敢坐在这个龙椅上。
他已经有太久没有动过脑子了,上一世令他不爽的人杀了就是,令他不开心的事绝了就好,他从来懒得费什么心思去解决,去谋划,靴子踢了踢一旁打着瞌睡的小太监。
这些没了根的东西,在他这里向来是快消品,他基本是一天杀一个或者是几个,所以他没有心思也认不出来随身小太监的脸,知道如今是什么年份。
“喂,什么时候了?”
那小太监毫无防备睡的正香,清秀的小脸上似乎还流着口水,南辞给他的一脚没有收力气,所以把他一下子就踹倒在地上了。
他打了一个激灵,用手扶住快要掉下的帽子,擦了擦嘴边的口水迷迷糊糊的,对面前的皇帝毫无防备和惧怕之心。
“哦……哦……陛下站在已经申时了(下午四点左右)。”
因为今天日子特殊,皇帝从前从未自己有过武力行为,他只当陛下着急,倒没有觉得他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南辞向来是没什么耐心的,他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不高兴的啧了一声,若不是自己身边没有趁手的工具,这小太监应该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聪明如他,自然察觉到了小太监对自己的态度与前世相比是完全不同的,上辈子不说这些伺候人的太监,就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丞相在他面前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下一秒他又发疯取了自己的头颅。
小太监离的不远,南辞便又顺脚踢了他一脚并没有控制自己的力度,小太监不知道为什么皇帝陛下今天发这样大的气,迟来的恐惧让他磕头在地。
在他的印象里,南辞进宫后,向来对他们这些太监宫女宽容随和,不然他也不敢偷懒,陛下什么时候发过这样大的火气?
他战战兢兢的,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大事,惹的皇帝不喜:“陛下恕罪。”
南辞懒的再费口水再找人问,少有的耐下性子再说了一次:“我问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年份!”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纵使在所有宫女太监的印象里陛下是个仁君,可那不代表着皇帝的手中是不沾血的。
他脑中被惧怕占满,终于意识到陛下问的是年份,他没功夫深思南辞为什么这样问,只是下意识的给了回答:“天和五年……现在是天和五年……”
天和?南辞将这两个字在嘴中反复咀嚼,上辈子他力排众议将自己的年号定为血煞,天和他从未听过,难道是自己想错了,自己不是重生,而是进了别人的身体?
南辞,想要活着的欲望多了几分。
“有意思……哈哈哈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他在心里如此想着,原本耷拉下的嘴唇又向上勾起。
小太监见皇帝笑了,以为危机解除,绽放出一个单纯的笑容。
南辞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劳什子奏折他向来是懒的看的,它们能发挥的最大的用处便是能用来做自己的如厕纸,不过这是很少的时候,因为他嫌咯着他的龙臀。
正想迈出门去,看看他这具身体的皇朝,在心里打算这次该如何玩耍,却直面撞上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
只见鸣弭穿着代表着王朝最高层级的红色补子,脸上带着笑意从外面进来。
而鸣弭的一出现,又打破了南辞原本的认知,此时的承乾宫并没有什么外人,鸣弭按照习惯便对他直呼其名,这也是南辞自己要求的。
“小辞,今天你也该休息一日了,你娘亲今日早早的便备下了饭菜,让你带着小知去呢?”
南辞有些防备,如果说自己是杀人不眨眼的暴君,那面前的太监就是和纯纯的变态,因为比起杀人他更爱的是折磨人的过程,有时候他见了都觉得血腥,心中升起极少的怜悯,还不如早早杀了他们。
与鸣弭一比,自己都算善良了,至少还能让他们痛快赴死,而鸣弭却是让人生不如死。
此时鸣弭的慈祥,让南辞生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过于震惊,他被鸣弭抓着,又进了承乾宫,他熟练的好像行走在自己的家里,屏退所有人,只见鸣弭抓住承乾宫里的一处花瓶,有规律的扭动几下,那花瓶一旁的书架便轰隆一声退开,展现出一条暗道来。
一系列动作,南辞都故作习惯的没什么反应,他想看看鸣弭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听到鸣弭口中的娘亲,南辞是不屑的,对于亲娘他没有任何印象,因为在自己还没有睁眼看她第一眼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对于这人,南辞心里没有思念,没有感伤,有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痛恨。
为什么,为什么要生下自己来人世间没有意义的走上一遭,为什么死的时候不带自己走。
而如今鸣弭的口中,这个女人如今似乎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