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那个，石院长我这说出来你可能不信。”
“你先说，信不信在我。”
此时方良的脸色跟便秘了一样，这要是说了，石傀不信那只是小事，要是因此暴露了自己有系统这件事，那可就麻烦大了。
不过事已至此，恐怕若是自己不说，石傀就不会放自己走。
万一到时候人有三急，那不还得暴露自己有系统这件事情？
打定主意后，方良干脆破罐子破摔，不过他也在赌石傀不相信他的话。
“石院长，我在您身上看到了战兽的装备栏。”
“嗯，这我知道，所以你是想通过你手上的扳手，把我身上的装备拆下来，让我恢复原样吗？”
方良一愣，自己的想法竟然被石院长猜了出来。
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石院长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装备的？
有人先自己一步告诉他的？
还是说这些装备是某人特别给他装上去的？
两个疑惑在方良脑海中盘旋，而石傀也是看出来他的这个疑惑，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他用扳手试试看。
方良再度拿出扳手，将信将疑的举起，敲在石傀的磐石脑壳上。
“嘭！”
“当！”*6
石傀听到声音，低头这么一看，那六件陪伴了他近十年的完美品质的石像鬼板甲，竟然掉出来了。
与此同时，一阵阵瘙痒从身体各处传来，共同汇聚在石傀脑中。
一瞬间，石傀面目狰狞，身体控制不住地跪下，就如同他在十年前跪拜那个救了他的恩人一样。
“呃啊！”
石傀痛苦极了，身上的石块松动，脱落，一块接着一块地掉在地上，短短几分钟，原本光滑的合金地板，就已经被海量的石块和尘土覆盖。
“嗬！嗬！嗬！”
又过了近十分钟，只听石傀的声音从沙哑，像是含了满嘴的泥沙在说话，逐渐向正常的人类声音转变时，方良明白，石院长要恢复人类身份了。
“石院长，恭喜您成功……”
然而，半场开香槟的铁律，再次给方良上了一课。
只见那一件件掉在地上的石像鬼板甲，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的驱使，一个个飞向石傀，就算方良有意阻拦，奋力将手伸出，想要抓住哪怕一件石像鬼板甲。
可最后，那些装备就像是光有形，没有本体的能量，径直从他手掌穿过，融入石傀体内。
紧接着，地上的石块和尘土，如视频倒放一般，被吸入石傀体内。
就这么折腾了近半个小时，石傀疲惫地盘坐在方良面前，尽管他双眼布满血丝，嘴唇上也尽是刚刚因疼痛而撕咬出来的痕迹。
“石院长您还好吧？”
“还行，没什么大碍，而且我早就习惯了，每年总会有几个自诩在战兽装备上造诣极深的学员，想要通过各种方式让我恢复原样，不过最后都失败了。”
石傀边说，边抚摸着自己手臂上的岩块。
“说起来，我这样子丑是丑了点，但当我的学生们遇到危险，并且战兽都不在身边时，我至少不会像战兽院和疗愈院的那俩货，站在后面手足无措，我现在这副身体，想要抗住高阶魔兽的全力一击，还是十分轻松的。”
石傀接过岩灵递来的湿毛巾，在自己的嘴唇上润了润。
“好了，既然你的疑惑解决了，现在就该我的了。”
“石院长请说。”
“这几件，都是你卖出去的装备吧？”
石傀说着，拿出从黄剑身上收缴到的两件狂徒铠甲和一件巨龙之牙，摆在方良面前。
方良拿起三件装备，一一看去，接着将其中一件颜色稍显黯淡的狂徒铠甲放在一旁，“这两个是我的，但这个不是。”
“哦？有什么区别吗？这两件树藤铠甲的属性不是都差不多吗？”
“差不多？这可差太多了！”方良一手一个，拿起他卖出去的狂徒和那件劣质狂徒，“别的不管，光是这基础属性，我卖的是整整好六百，你再看看这个，生命值只加了五百五，这中间可是相差了足足五十点生命值！”
“如果你觉得这五十点生命值也不算多的话，那再看看这附加属性，一个是百分之八，一个只有百分之六，若是这两件装备分别给生命值同为一千的战兽使用，那么两只战兽，坚持正版的生命值会达到1728，而使用这种劣质装备的，最后就只有1643，这差距可没你想象得那么小。”
谈起装备，方良一下就来劲了，管他什么尊师重道，此刻都不重要了，这个世界的人对于装备的常识和搭配，实在是太过欠缺了。
以至于方良至今为止，都没能找到一个，能够跟他在装备上，搭上话的。
这会儿有机会了，那不得敞开了说啊。
再加上方良在抛去学生这个莫名其妙得来的身份后，说到底也只是个平平无奇，每天就为了混口饭吃的御兽店店主，给客人，或是潜在的客人介绍自家产品，这天经地义！
“我虽说刚刚接手百年老店，但作为一名诚信店主，是绝对不可能出售这种假冒伪劣的产品给我的顾客的！”
方良义正言辞道，并未注意到石傀看他的眼神明显有些不对劲。
“我听你刚刚提到了，战兽生命值？”
“没错，战兽生命值，这一属性对于咱们御兽院的战兽，可是非常重要的，不过往后的话，还是要增加一些护甲和魔抗，不过就算这些再重要，那也比不过一些天赋型选手……”
“你的意思是，你能看见战兽的属性？”
问题一出，刚刚还在滔滔不绝的方良顿时没了声响，他瞪大了双眼，震惊且不解地看着石傀。
“石院长您……你们看不见？”
方良懵了，他没想到，自己努力隐藏了这么久的系统，竟然有朝一日会因为战兽属性而被曝光出来，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不对，目前还没完全曝光，至少石院长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到属性，不过若是后面石院长有了这个想法，那么杀人灭口，也不是不行。
方良心中想到。
“所以你为什么能够看见战兽的属性？”
石傀的语气加重，尤其是在“看见”两个字上，语气从平淡变为了严厉。
方良见状，垂下眼眸，脑中筛选过一条条借口，最终选定了最为合理的一条，最主要的是，这个借口可以让石院长无从下手去查验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