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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啊……”乡教办孔主任坐在那张斑驳的松木办公桌后,不紧不慢地叩击着桌面,发出沉闷声响,那节奏好似在敲打父亲的神经。桌面木纹恰似干涸河床,裂痕杂乱蜿蜒,诉说着岁月沧桑。边角处因长久摩挲,圆润中泛着暗沉的光,仿佛被时光温柔抚过,却又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孔主任指节处厚厚的老茧,在斜射的日光里愈发蜡黄,好似久经打磨、盘根错节的老树根,满是生活的历练。他身后墙上挂着的锦旗,边角已然卷曲,曾经鲜亮的丝线失去光泽,变得黯淡无光。褪色的流苏随着头顶吊扇搅动的气流轻轻晃荡,扇叶上积攒着一层薄灰,每转动一圈,就有细微的尘埃在那缕阳光中悠悠飞舞,如梦如幻,却又满是陈旧的气息。

父亲坐在对面,神情专注,伸出手稳稳地接过孔主任递来的文件。就在这转瞬之间,窗外陡然传来麻雀扑棱棱撞上纱窗的声响,“噗噗”几声,惊得案头玻璃板下的集体合照都蒙上了一层若有若无的浮尘。合照里的人笑容青涩纯真,带着年少时的朝气,可照片边缘已经泛黄卷曲,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岁月的洪流无情卷走,消失不见。

从乡教办离开后,父亲骑着那辆老旧的自行车,沿着蜿蜒的小路往家走。风在耳边呼呼作响,像是在低语着什么。路边的稻田里,稻穗沉甸甸地垂着,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可父亲却无心欣赏这田园风光。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孔主任欲言又止的话语,那些隐晦的暗示,像一团迷雾,让他的内心充满了不安。

夜里,那盏老式台灯孤零零地立在书桌上,像是一位孤独的守望者。墨绿色的灯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划痕,像是饱经风霜的战士身上的累累伤痕。它发出微弱而持续的电流嗡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父亲佝偻着脊背坐在书桌前,灯光昏黄,将他的身影长长地投在墙上,那影子巨大而扭曲,好似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变了形。

桌上摊开的文件纸张粗糙,摸上去质感十足,钢笔尖在上面沙沙划过,好似蚕儿咀嚼桑叶的声音。突然,“咔”的一声脆响,钢笔尖竟折断了,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父亲摘下眼镜,疲惫地揉着眉心,镜腿上缠着的白色胶布早已发黄变脆,像是深秋枝头即将飘落的枯叶,轻轻一碰就会碎成粉末。

母亲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像是怕惊扰了这静谧的氛围,她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轻轻放在桌上,白瓷杯上绘着简单而朴素的蓝色花纹,杯沿有一处极细小的缺口,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茶水倾洒,在桌面留下一圈湿漉漉的圆形水渍。几片苦丁茶叶在杯底打着旋,像几个孤独的舞者,蒸腾的热气袅袅升腾,模糊了墙上挂着的“优秀教育工作者”奖状,奖状的纸张已经发皱,边缘被图钉压出了一圈泛黄的痕迹,那是岁月留下的独特印记。

方案公示那天,天还没完全亮,天边才泛起一丝鱼肚白。公告栏前的青砖地缝里还凝着晨露,每一滴露珠都圆润晶莹,宛如珍珠般镶嵌在砖缝间。青砖的表面坑洼不平,缝隙间长满了翠绿的青苔,远远望去,像一块古老而神秘的织锦,记录着悠悠岁月。

张老师站在人群前排,她刻意染黑的发根处悄然露出雪白的底色,显得格外刺眼。她手里紧紧攥着评分表,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把这张表捏碎,指甲缝里残留的粉笔灰簌簌落在“教学成果”栏的空白处,星星点点,好似冬日里飘落的雪花。评分表是用普通的A4纸打印的,边缘已经被汗水浸湿,微微发皱,那褶皱里仿佛藏着老师们的期待与焦虑。

突然,人群后方传来玻璃杯摔碎的脆响,“哗啦”一声,格外刺耳。王副校长转身时不小心蹭掉了墙上的《教师守则》,纸张打着旋儿,像一只折翼的蝴蝶,缓缓飘进泥水洼。《教师守则》的封面是硬纸板材质,边角已经磨损得毛糙不堪,被泥水浸湿后,字迹渐渐模糊,好似一段被遗忘的规则,在这混乱中渐渐消逝。

孔建主任穿着他那双锃亮的鳄鱼皮鞋,鞋面的纹理清晰可见,每一道纹路都彰显着昂贵与精致。鞋尖有节奏地叩击着水泥地面,“哒哒”的声音清脆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他走进办公室,嘴里叼着的香烟烟灰随着他挥舞的手势簌簌落在父亲摊开的评分细则上。烟灰是灰白色的,星星点点地散落在文件上,恰似一片片细小的雪花,在这严肃的氛围里显得格格不入。

“老李你看这——”他忽然倾身凑近,手腕上的檀木手串颗颗圆润饱满,质地细腻,散发着淡淡的清幽香气,磕在桌沿发出沉闷的声响,衣领间飘出的沉香混着隔夜酒气扑面而来,那股刺鼻的味道让父亲不禁皱了皱眉头,“赵老师可是在县里……”

父亲猛地合上文件夹,铁质搭扣“啪”地一声,震得茶杯微微颤抖,杯中的茶水泛起几圈细小的涟漪,惊飞了窗台上正在啄食饼干屑的麻雀,那麻雀扑腾着翅膀,瞬间消失在窗外的晨光里。文件夹是深棕色的皮革材质,边角已经磨损得有些毛糙,上面的金属搭扣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变得黯淡无光,仿佛在诉说着它所承载的过往。

没过多久,父亲的老同学候山提着一袋子东西来了。那袋子是粗糙的麻质材料,质地坚硬,上面渗出暗红油渍,斑斑点点,看着有些触目惊心,腊肠的膻味瞬间弥漫,填满了狭小的办公室。

候山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追着父亲转动的旧藤椅,藤椅的藤条有些已经松动,坐上去便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在无奈地抱怨。“就改个教龄数字……”话音还没落,父亲已经拉开抽屉,取出那张泛黄的毕业合照,相纸边角粘着的饭粒早变成了黑点,像是岁月留下的斑驳印记,记录着那段青涩的时光。

当装着腊肠的塑料袋被父亲推回去时,桌上搪瓷杯里的茶水泛起细密的涟漪,一圈圈荡漾开去,仿佛父亲此刻难以平静的内心。搪瓷杯上印着褪色的红五星,杯身有几处磕碰的凹痕,每一道凹痕都有着属于它自己的故事。

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豆大的雨点猛烈地敲打着窗户,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家里的电话铃声像一把尖锐的尖刀,瞬间划破寂静。电话是老式的拨号电话,黑色的机身落满了灰尘,按键上的数字已经模糊不清,仿佛被岁月抹去了痕迹。

母亲握着听筒的手微微发抖,水渍从湿透的蓝布门帘上不断滴落,“滴答滴答”,在水泥地上汇成蜿蜒的小溪。门帘的布料粗糙,上面的蓝色已经褪得发白,像是被岁月漂洗过无数次,失去了原本的鲜艳。

父亲蹲在门槛上卷烟,“哧”的一声,火柴燃起的瞬间,那微弱的火光映亮了他鬓角新添的白发,根根银丝格外醒目,仿佛是岁月镌刻下的深深痕迹。檐角坠下的雨串里,碎纸片正随水流打着旋——那是被撕碎的匿名举报信。举报信的纸张是普通的信纸,被雨水浸湿后,墨水晕染开来,字迹变得模糊难辨,好似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阴谋与诋毁,难以捉摸。

得知被举报的那天,暴雨如注,密集的雨点砸在屋顶,似千军万马奔腾,要将世界淹没。父亲蹲在档案柜前整理材料,每一个动作都机械而迟缓,档案柜表面生锈的纹理,像极了他此刻千疮百孔的心。后颈的汗珠混着雨水不停地滚落,渗进发黄的衬衫领子里,他浑然不觉。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百年树人”匾额的瞬间,他看见自己年轻时的合影在玻璃板下微笑,那时他头发乌黑浓密,胸前戴着的大红花鲜艳夺目,眼中满是对教育事业的热忱与憧憬。可如今,恶意的举报如乌云般笼罩,让他陷入自我怀疑的泥沼。他不禁自问,自己一心奉公,究竟错在了哪里?是坚守原则太过固执,还是这世间本就容不下纯粹的公正?那些求情者的嘴脸、谩骂者的话语,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像尖锐的石子硌得他内心生疼。

他想大声辩解,想向所有人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喉咙像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压抑,他害怕,害怕多年的声誉毁于一旦,害怕辜负组织的信任、同事的期待,更害怕无法给家人一个交代。但同时,他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坚定的声音在回响:自己问心无愧,真相总会大白。只是这等待的过程,如凌迟般煎熬,每分每秒都在考验着他的意志。

很快,县里就收到了针对父亲职称评定工作的举报,迅速组织了调查组进驻。调查组到来那天,酷热难耐,太阳高悬天空,炙烤着大地。蝉鸣震得人耳朵生疼,一声接着一声,仿佛永不停歇。

办公室里,三台黑色公文包整齐地排在长条椅上,公文包的皮质光滑柔软,金属拉链开合的声响此起彼伏,“嘶啦嘶啦”,在这炎热的氛围里更添几分紧张。父亲有条不紊地配合调查,将堆积如山的评审资料、详细的评定流程记录一一呈上。评审资料的纸张有新有旧,新的纸张洁白光滑,摸上去细腻柔软,旧的纸张已经泛黄变脆,轻轻一碰就仿佛会破碎,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那些被反复翻阅的纸张边缘已经毛糙,像是被生活磨砺过的棱角,每一个数据、每一条评语都被调查组仔仔细细地审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经过多日的深入调查,最终给出结论:全乡职称评审工作公正公平公开,父亲的小学高级教师评定也完全符合政策,没有任何问题。

那段时间,父亲总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静静地盯着院角的香椿树发呆。香椿树的树干粗壮结实,树皮粗糙干裂,一道一道的裂痕,像是老人脸上刻满的皱纹,写满了岁月的沧桑。上面还留着女儿小时候刻下的“正”字,歪歪扭扭的划痕里积满了青苔,那青苔绿得深沉,像是岁月写下的神秘密码,隐藏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秋千的铁链生了锈,表面布满了暗红色的铁锈,像是干涸的血液,在微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呜咽般的吱呀声,每一声都像是在诉说着孤独与落寞。铁链的连接处已经松动,每晃动一下,都让人担心它会突然断裂,就像父亲此刻脆弱的内心,不堪一击。

母亲端着药碗站在廊下,看着一片枯叶缓缓飘进汤药里,那叶子枯黄干瘪,毫无生机,背面还沾着半截被雨水泡烂的职称申请表。药碗是古朴的青花瓷,碗沿有一道细细的裂纹,不仔细瞧很难发现,汤药的热气袅袅升腾,带着苦涩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恰似生活的滋味。

乡教办的窗棂,蓝漆早已斑驳,一块一块地剥落,露出里面灰白色的木质,像是一件破旧的衣衫。孔主任将红头文件重重按在掉漆的榆木桌上时,“砰”的一声,惊飞了窗台上正在啄食的麻雀,那麻雀扑腾着翅膀,慌乱地飞向远方。

榆木桌的表面坑洼不平,有许多被刻划的痕迹,像是一本无字的史书,记录着过往的故事,文件末尾鲜红的公章,像一滴凝固的血,醒目而庄重。走廊尽头的油印室传来“咯吱咯吱”的机器声,那声音单调而沉闷,油墨味顺着门缝钻进来,与主任西装上的樟脑丸气味搅和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而又刺鼻的味道。油印机是老式的铁制机器,机身满是油污,黑乎乎的一片,每转动一下,就会吐出一张带着新鲜油墨味的纸张,那纸张带着微微的温热,仿佛带着时代的温度。

那夜,书房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声音低沉而持续,灯管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像是给它披上了一层轻纱。父亲佝偻的脊背在墙面上投下摇晃的剪影,随着灯光的闪烁,那影子时明时暗,好似父亲此刻摇摆不定的心情。

母亲第三次轻轻推开门时,发现搪瓷缸里的浓茶已经结成琥珀色的茶垢,茶垢厚厚的,像是一层坚硬的铠甲,包裹着过去的时光。烟灰缸里竖着七支烟蒂,每支都在过滤嘴上留着深浅不一的齿痕,像是父亲内心挣扎的印记。烟灰缸是玻璃材质,里面的烟灰已经满了,烟灰缸的边缘有几处细小的缺口,像是被生活磕碰出的伤痕。窗纱破了个洞,几只飞蛾从破洞处钻进来,绕着台灯疯狂扑打,翅膀在稿纸上抖落细细的鳞片,鳞片像是闪烁的星光,落在纸上,又像是父亲破碎的梦想,零零散散。

黎明前,石板路泛着青苔的湿光,那光线微弱而清冷。石板的表面光滑且冰冷,摸上去凉意刺骨,青苔在缝隙间肆意生长,像是一片绿色的绒毯,铺满了整个路面。父亲骑着自行车,车筐里的档案袋被露水洇出深色痕迹,那痕迹像是岁月的泪痕。自行车是老式的永久牌,车把手上的皮套已经磨损,露出里面黑色的橡胶,摸上去粗糙不平。

在村小褪色的光荣榜前,他掏出钢笔记录教师获奖情况,笔尖忽然顿住,原来某张泛黄的奖状右下角,获奖者的名字被蠹虫啃去了半边,像是一段被遗忘的荣誉,残缺不全。光荣榜是木质的,上面的油漆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粗糙的木板,像是一位迟暮的英雄,褪去了往日的光辉。随行的年轻干事刚要伸手擦拭灰尘,被他一声“别动”喝停在半空,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公示当天,晨雾还未散尽,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公示那天,天空难得放晴,阳光毫无保留地洒在公告栏前,像是要驱散所有的阴霾。一大早,这里便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老师们从四面八方赶来,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好奇。

张老师早早站在人群前排,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眼睛死死盯着公告栏,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她扶了扶断腿处用胶布勉强粘着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里既有期待又有紧张,呼吸也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赵主任穿着笔挺的西装,皮鞋擦得锃亮,鞋跟在地面敲出急促的鼓点。他挤到公告栏前,原本自信满满的脸上,此刻却闪过一丝慌乱。当他看到公示上的结论时,攥着的中华烟盒“咔”地裂开,金箔纸散落一地,他却浑然不觉,呆立在原地,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年轻的教师们则交头接耳,兴奋地讨论着。“李老师果然是公正的,这下真相大白了!”“是啊,这段时间可把李老师折腾坏了。”他们的话语里满是对父亲的敬佩与欣慰。

而那些曾心怀不轨、试图走后门的人,此刻都低垂着头,悄悄躲在人群后面,不敢直视公示的内容,偶尔交头接耳几句,声音里也带着沮丧与懊恼。

父亲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经历了这场风波,他仿佛看淡了许多。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他鬓角的白发,那是这段艰难时光留下的痕迹。此刻,他望着眼前的人群,默默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孤单,却又无比坚毅。

孔建是踩着正午炽热的日头来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他反手带上门时,震落了墙上年画的一角,画中抱鲤鱼的童子只剩下半张笑脸,那笑脸显得有些诡异,仿佛在嘲笑这世间的荒诞。年画是纸质的,颜色已经褪去,变得黯淡发黄,边缘卷曲,像是一段被遗忘的旧时光,一去不复返。“王副乡长外甥女的班主任……”他指尖在桌面叩出暗号般的节奏,“哒哒哒”,保温杯里的枸杞在沸水中翻滚,像溺水的火苗,挣扎着却又无能为力。保温杯是不锈钢材质,杯身上有一些细小的划痕,盖子上的橡胶圈已经老化,失去了弹性,仿佛父亲逐渐老去的身体。父亲突然起身开窗,惊飞了檐下正在筑巢的燕子,半截燕窝“啪”地摔碎在青砖地上,燕窝里的羽毛和草屑散落一地,像是一场破碎的梦,支离破碎。

候山提着的网兜里装着麻糖,油纸渗出星点褐斑,像陈旧的血渍,触目惊心。网兜是用细铁丝编成的,有些地方已经生锈,暗红色的铁锈像是干涸的血迹,麻糖的表面裹着一层薄薄的芝麻,散发着香甜的气味,那香味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坐在椅子上,布满粉笔灰的指甲抠着膝盖上的补丁,带着回忆的语气说道:“八三年发大水,咱俩用门板当筏子送准考证……”话音未落,隔壁教室突然传来学生们的朗读声——“粉骨碎身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那声音清脆响亮,像是一道光,照亮了父亲内心的坚守。

父亲别过头,看见玻璃奖状框里的自己正被蛛网层层缠绕,奖状框是木质的,玻璃上有许多灰尘,蛛网从一角蔓延开来,像是岁月织就的牢笼,困住了过去的荣耀。他的目光在那蛛网与奖状间停留片刻,嘴角微微泛起一丝苦笑,似是在感慨过往的辉煌竟被这般尘封。

刘海踹门时震落了门楣上的积灰,“噗”的一声,月光将他手中的缴费单照得惨白,那惨白的颜色像是死亡的预告。门楣是木质的,上面的油漆已经剥落,积灰是灰白色的,像一层薄薄的霜,覆盖着过去的记忆。“孩子等着钱换骨髓……”他声音嘶哑,带着哭腔,那哭声里满是绝望与无助,这声音惊醒了看门的老黄狗,犬吠声撞碎在冰冷的砖墙上,“汪汪汪”,回荡在寂静的夜里。缴费单是普通的打印纸,上面的数字和文字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像一把把利刃,刺痛着父亲的心。父亲摸出粮票的手悬在半空,一张粮票被穿堂风卷向火盆,在将熄的炭火上蜷曲成一只灰蝶,那灰蝶在火光中翩翩起舞,最后化为灰烬,仿佛父亲即将消逝的希望。粮票是纸质的,上面印着精美的图案和文字,在火光中渐渐化为乌有,带着那个时代的印记。

日子依旧不紧不慢地流逝,父亲回到了原本的工作与生活轨迹,但那场风波留下的痕迹,却如影随形。校园里,学生们依旧天真烂漫,课间的欢声笑语回荡在每一处角落,可父亲却觉得自己与这热闹之间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他的课堂上,多了几分沉默与思索,少了往昔的意气风发。那些曾经熟稔的同事,偶尔目光交汇,寒暄几句,可言语间总透着小心翼翼,似是生怕触碰到那段敏感的过往。

一个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校园的小径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父亲漫步其间,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的档案室。他轻轻推开那扇略显陈旧的门,一股陈旧纸张与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档案室里摆满了高大的文件柜,里面存放着学校多年来的资料,承载着无数的记忆与故事。

父亲缓缓走向一个柜子,打开柜门,取出一本厚厚的相册。相册的封皮已经泛黄,边角也有些磨损,他轻轻翻开,里面是学校历年活动的照片。看着看着,他的目光停留在一张多年前的运动会照片上,照片里的他年轻挺拔,正为学生们加油助威,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那一刻,他仿佛穿越时光,回到了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可现实的沧桑却又将他猛地拉回。

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是学校里新来的年轻教师小张。小张手里抱着一摞文件,看到父亲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李老师,您也在这儿啊!我来整理一些资料。”父亲微微点头,回以微笑:“小张啊,这档案室里可藏着学校的不少回忆呢。”小张放下文件,好奇地凑过来,看着相册里的照片,眼中满是羡慕:“李老师,您那时候可真精神!听老教师们说,您这些年为学校付出了太多,这次的事儿大家都看在眼里,您是我们的榜样。”

父亲苦笑着摇了摇头:“榜样谈不上,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这一路走来,有得有失,可有些东西,一旦放弃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小张若有所思,认真地说道:“李老师,我明白您的意思。在这个时代,坚守原则确实不容易,但也正因如此,才更显得珍贵。我刚参加工作,还有很多要向您学习的地方。”

父亲拍了拍小张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初心。教育是良心活儿,咱们可不能辜负了孩子们。”两人相视而笑,那一刻,档案室里弥漫着一股温暖而坚定的气息。

从档案室出来后,父亲深吸一口气,望向天空,阳光依旧耀眼。他知道,生活还在继续,那些经历过的风雨,都会成为滋养他的养分。未来的日子里,或许还会有更多的挑战与诱惑,但他心中的那杆秤,将永远不会失衡。他迈着坚定的步伐,朝着教室走去,那里,有一群孩子在等着他,那是他的责任,也是他坚守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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