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不宁,人心浮动。皇上膝下子嗣微薄,但求上天垂怜,莞嫔和恬贵人可以平安顺利诞下皇子。”皇后跪在甘露寺的大佛像前,深深拜了三拜,随后将手中的香插上。
皇上看皇后这般,心里还是有点感动的,以为她悔改了:“皇后慈心,上天必会感知。”
“希望莞嫔和恬贵人能够顺利的诞下皇子。一则可以延续皇家血脉,二则,三个阿哥也多个兄弟做伴。”今日祈福,是皇后最美的一身装扮了,以往为了衬托华贵妃的奢华,皇后都穿的比较素静,今日这身装扮,仿佛年轻了十岁不止。
这时,皇后神色黯淡:“臣妾无能,臣妾不能为皇上抚养大阿哥成人,姐姐又因为生育二阿哥而死,我们姐妹俩福薄无子,只盼望其他姐妹能为皇上开枝散叶。”
皇上一听纯元,心里的伤感也上来了,转身握住皇后的双手:“皇后如此贤惠,朕心甚慰。”
就在这时,苏培盛着急忙慌的跑进来:“皇上,皇上!”
但这话卡在喉咙里,苏培盛看看皇上,又看看皇后,只能颤颤巍巍的跪下,小心翼翼道:“皇上,碎玉轩出事儿了。”
皇上一听,转过身来眼睛都瞪直了:“莞嫔出什么事儿了?”
“莞嫔娘娘……莞嫔娘娘她……”苏培盛低下脑袋:“莞嫔娘娘小产了。”
……
傍晚,皇上与皇后的銮驾就来到玄武门外。
所有嫔妃都在当时来碎玉轩探望甄嬛,虽说这事儿和华贵妃没有关系,但是毕竟是在华贵妃管理后宫时出的事情,这次华贵妃也破天荒穿了一件素色的衣裳。
皇上一来就询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章太医看着屋内这么多人,怎么肯说?皇上看章太医犹豫的样子,便明白了几分,不再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眉庄听闻可以进来了,也是第一时间赶到,并询问章太医甄嬛到底为什么会小产。
章太医赶紧用求救的眼光看向皇上,皇上也是立马转移话题,让沈眉庄先来看甄嬛。
可沈眉庄却跪下,请求皇上要为甄嬛主持公道。
皇上怎么可能不想为甄嬛主持公道呢,但是这公道没法主持呀!
华贵妃也在请皇上恕罪,说是自己协理六宫期间出了这样的事,没有让皇上安心,是自己有错。
皇上当然知道这和华贵妃没关系,皇上在回来的路上也听苏培盛说了,说是甄嬛是在回宫的路上流的产,路上啥事也没出,谁也没害她。
皇上看着昏迷不醒的甄嬛,心疼的为她服下药物,等了好一阵,甄嬛终于醒了。
皇上身子前倾,轻声道:“嬛嬛!嬛嬛,你醒了。”
皇后也在一旁道:“老天保佑,醒了就好。你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了。”
“皇上……”甄嬛看到皇上,这几日受的委屈一涌而出,声音都带上浓重的哭腔:“你回来了……”
这给皇上心疼的不行,流朱将甄嬛扶起来,皇上握住甄嬛的手:“嬛嬛,朕对不住你,朕对不住你。”皇上这句对不住,也不知是愧疚于甄嬛受欢宜香迫害流产,还是这几日让甄嬛受了委屈。
甄嬛拉着皇上的手轻轻放到小腹上:“孩子……孩子还在吗?”甄嬛在昏迷前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体内流出,可她还想听皇上亲口说一声,她相信皇上是绝对不会骗自己的。
皇上痛苦的闭上眼睛:“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甄嬛满心满肺尽是狂热的伤心欲绝,几乎是嚎啕大哭:“皇上!我的孩子皇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甄嬛的样子,让旁边的众人也忍不住流泪,就连华贵妃也想到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也不禁红了眼眶。
皇上更是伤心,自己又一次,亲手打掉了自己的孩子。
沈眉庄赶紧请皇上一定要彻查,甄嬛在这之前一直都是好好的,只有在皇上、皇后离宫后那几天,甄嬛突然觉得身子不适,脸色苍白,以至最后的流产。
华贵妃一听当即就恼了:“惠贵人的意思是,本宫害莞嫔流产的吗?!”
沈眉庄梗着脖子看向华贵妃,就差直接开口说,难道不是吗?
华贵妃勃然大怒:“好,好!当日什么样的情景,众人都看在眼里!茶喝的是一样的,香闻的是一样的,糕点吃的也是一样的!怎么别人没事,偏偏她就流产!谁知道是不是故意作贱腹中的孩子来陷害本宫!”
甄嬛冷冷的看向华贵妃,恨的咬牙切齿,双眼好像要喷出烈火,一时间杀意涌上心头:“皇上……臣妾就是在她的翊坤宫里赶到不适的,等到回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好,好!”华贵妃坚定是有人要害自己:“既然如此,那便让太医院把整个翊坤宫翻个遍!你不是有个心腹太医姓温吗?就让他带头去查!去传太医!”
“够了!”
皇上勃然大怒,众人纷纷跪下:“莞嫔刚刚小产,你们就在这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都给朕出去!”
众人一听赶紧退下,沈眉庄就是有万千不愿,也挡不住天子发怒,只能退出去,出去之后就命人拦住给莞嫔诊脉的章太医,将他带到角落里私下询问,但章太医怎么会说?只说是盛夏母体孱弱的缘故,可沈眉庄怎么会信。
威逼利诱之下,章太医就是不说,让沈眉庄认定了这其中一定有猫腻。当即便把章太医扣下来,等候发落。
而甄嬛在屋内更是咬定是华贵妃杀了自己的孩子,请皇上一定彻查并严惩凶手,而皇上只能以现在是用人之际为由,没有给出正面答复,但至于彻查……
“朕对不住你……”
这是皇上今晚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了。
甄嬛请皇上给个准信,但皇上之说总会有那么一天,实际上就是为了拖延,拖延到甄嬛有了新的孩子,这样她就能淡忘失子之痛。
可是孩子已经在甄嬛肚子里呆了四个月,甄嬛都能感觉到他在动,槿汐然后皇上禀报时,甄嬛也听到了,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胎,她的儿子就那么没了。
而皇上在听到是男胎时,眼中的悔意更甚,甄嬛又坚决要处置华贵妃,皇上只能以她累了为由,暂时离开碎玉轩,谁知一出门就碰上沈眉庄扣下了章太医。
皇上只能是把章太医带走,说一定会仔细审问,可在出了宫门后,又立刻吩咐苏培盛,把照看恬贵人胎的江城江太医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