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华殿的鎏金兽首香炉飘出龙涎香,朱厚照敲击着御案上的《皇明祖训》,目光扫过殿内诸位大臣。杨廷和的朝服补子上,「工禾」纹暗绣与袖口的锚链简绘若隐若现——这是巧妃去年命尚工局为内阁重臣特制的「通商朝服」,意在潜移默化影响朝堂对海禁的态度。
「太祖禁海,为防倭寇;成祖六下西洋,舳舻千里,」朱厚照指尖划过《皇明祖训》中「片板不得下海」的条文,忽然提高声音,「如今佛郎机人在南洋筑堡,竟敢截断我朝硫矿来路!诸位可知,永乐朝火器硫含量不过一成二,如今因缺精炼硫黄,新铸「红衣大炮」竟需三成硫方能勉强堪用?」他抬手示意青禾,后者立刻展示新铸炮管截面——硫黄杂质在铜光中隐约可见。
户部尚书孙交向前一步,朝服上的验铁石佩饰随动作轻晃:「陛下,开海必致铜铁外流……」话未说完,巧妃已从袖中取出「水军用神机铳」残件:「此乃倭寇仿制我朝火器,经尚工局验定,硫含量竟达四成!」她用火筷拨弄残件内膛,暗黄色残留一目了然,「私炼硫黄猖獗至此,禁海何益?唯有设官市、定税则,方能将硫矿命脉握于掌心。」
杨廷和捋须沉吟:「成祖虽开洋,终不免罢市舶司。陛下欲改祖制,需有天授凭据。」朱厚照忽然冷笑,从袖中抽出半卷《火德真君密录》(托名火德星君降世典籍,实为《林夏笔记》伪装):「火德星君托梦于朕,言「硫为火精,缺硫则火德不彰」,此乃神授火攻之法!」他掷书于案,「今南洋硫矿为佛郎机所控,我朝火器「黄烟蔽日」,长此以往,何以彰显火德威权?」
殿外忽有金铃声响——那是青禾率尚工局匠人抬着「工器市舶司」模型觐见。朱厚照指着模型中的三层结构:「首层验铁,凡出海铁器必刻「工禾」纹与「禁售精铁」字样;二层验硫,火器硫含量高于一成五者不得出口;三层验籍,商船需持「航海勘合」,每船配锦衣卫暗桩一名。」他望向锚头王锐,「铁锚堂可充任海上巡检,遇走私硫矿船,便以「红衣大炮」轰击——此炮乃火德星君赐下的「神火之器」,试炮时曾震碎金门岛礁石!」
申时三刻,争论渐息。朱厚照取过朱笔,在《海禁条陈》上重重圈改:「朕准「工器商船」三十艘出海,以纺车、磁星盘换南洋硫矿、西洋典籍。」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杨廷和,「若得《几何原本》等书,许免关税五成——星君托梦言,此乃「借西器强火德」之道。」
散朝时,巧妃留下杨廷和,从袖中取出《更路簿》新抄本:「杨大人可知,淡马锡苏丹愿以硫矿换咱们的「磁星盘」堪合?」她翻开图册,露出用赤铁砂标注的矿点,「此盘以二十八宿为隐纹,纵是佛郎机人偷去,也难解「火德星君御天四象」之秘。」
是夜,朱厚照在豹房对照《林夏笔记》的「火器硫黄考」,在「永乐火铳硫含量12%」旁批注:「今缺硫至此,不得不开洋。」巧妃进来时,见他正用验硫片校准新铸红衣大炮,炮身「工禾」纹下隐约可见「火德丙辰年制」伪刻——这是为坐实「星君赐器」的伪装。
「钦天监已按「火德星图」重置磁星盘隐纹,」巧妃递过冬季版航海勘合,纸面暗纹在烛光下显露出玄武七宿,「前月故意泄露的「朱雀夏现」旧纹,已引得佛郎机人在满剌加仿制无效勘合。」朱厚照点点头,将《林夏笔记》锁入「火德神殿」,殿内还藏着《嘉靖实录》《南明史》残页——这些未来史书被拆成碎片,化作他「代天巡工」的「星君启示」素材。
窗外,青禾正在教寿安郡主朱瑢辨认「航海勘合」的星图隐纹。小女孩举着透光的勘合纸,对着月光转动,秋季白虎七宿与磁星盘刻度相合,显现出「火德」纹章。「青禾姐姐,为何冬季用玄武?」「因玄武属水,水旺于冬,」青禾指着星图解释,「火德星君以水为镜,正可照见敌寇动向。」
远处传来锚头王锐的银哨——那是舰队起锚的信号。朱厚照望着案头的红衣大炮模型,炮口指向南海方向,忽然轻笑:佛郎机人纵知「硫黄需炼九次」,又怎知大明的「火德密码」藏在二十八宿流转之中?当铁锚堂的舰队载着「星君神器」驶向七海,所谓海禁,早已化作火德神殿前的一炷龙涎香,在星斗辉映间,见证着「工器治国」的火德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