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器二十三年秋,埃及腹地的沙暴在黎明前肆虐,沈工的震波指挥塔笼罩在土黄色的纱幕中。鲁王朱寿镛的前锋营以蒸汽骆驼为移动屏障——这些覆着特制防铅涂层的庞然大物,喷吐着白雾向开罗城墙逼近,铜制滚轮压碎沙砾的轰鸣,与远处明瞳炮的闷响形成节奏。
“加强地道监测!”沈工按住震波监听口,椰枣纤维纸上的波纹骤然密集。衡王改良的传震装置传来异动,他抓起骆驼皮战术沙盘,用珊瑚碎屑圈出可疑区域:“鲁王部牵制南门,益王部循引水渠渗透,工器卫随我直取北门。”命令通过大象低频声波与信鸽双线传递,确保在沙暴中指挥链不中断。
明瞳炮转向轰击城墙根基,多门火炮齐鸣震得沙粒簌簌下落。这次填入的「震墙弹」裹着特制炸药,爆炸掀起的气浪撕裂城墙底部,露出佛郎机人堆砌的应急工事。鲁王的神锐铳营随即开火,短管神锐铳在沙暴中喷射火舌,铅弹穿透壁垒上方,迫使守军退缩在两边的城墙掩体里。
佛郎机人改变战术,从城头推下燃烧的火油罐。锡王工器卫举起护盾,内置的缓冲层吸收热冲击,护目镜反光中可见火星飞溅。一名士兵护目镜被溅中,立刻甩动配有防火内衬的护腕灭火,队列依然保持严整推进。
“地道接触!”益王密讯通过声波驿递传来。南洋联军从城西引水渠潜入,橡胶甲胄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他们掷出衡王特制的烟雾弹,椰壳炭粉与硝石炸开后形成遮天蔽日的屏障,不仅阻碍视线,更吸附火绳枪的火星。占婆士兵抽出短刀,刀刃上的工禾纹刻痕在烟雾中若隐若现,如幽灵般切入敌阵。
沈工率中央纵队在巷道突遭伏击,火绳枪铅弹擦过护肩。“速凝工事封路!”匠人队立即行动,三合土凝固物在巷道口隆起,切断追兵。一名匠人被流弹击中,却仍用身体护住速凝剂容器,验铅石滚落在地,划出暗红痕迹。
巷战中,佛郎机人占据高处投掷石弹。沈工果断下令:“借护盾搭梯,夺占制高点!”日本工器卫倾斜蒸汽护盾形成坡道,神机营士兵踩着护盾跃上楼,短管神锐铳枪托砸门声与硫磺弹爆炸声此起彼伏,浓烟中敌兵惊叫声渐弱。
鲁王的狐猴声纹导航队锁定敌帅位置。沈工未动用重炮,而是派遣锡王麾下的精锐射手——经特殊处理的护目镜在沙暴中仍清晰视物,狙击手屏息瞄准,铅弹穿透宣礼塔窗口,敌帅身影从塔顶跌落的瞬间,工禾纹旗帜已在侧楼顶端展开。
暮色降临时,工禾纹锚链旗插上开罗制高点。佛郎机残军退入内城,却被益王部队布设的黏性壕沟阻挡——这种混合废料的液体既滞碍行动又腐蚀装备。沈工踩着焦黑的瓦砾,见匠人正在收集敌弃火炮残件,这些曾用于侵略的武器,即将回炉为大明工器的原料。
撤军采用梯次防御阵型:鲁王船队先护送伤员与匠人启程,锡王工器卫担任后卫,衡王骆驼队沿途布设监测设施。柔佛苏丹商队绕道中转,将战场物资转化为贸易资源,践行南洋商盟「以战护商」的生存法则。沈工在留守部队中编组快速反应力量,配备便携熔炉与速凝材料,确保关键工事破损可及时修补。当最后一批守军就位,工禾纹信标塔的十五赫兹基准波与远方形成稳定共振,沙漠中的据点如钢铁铆钉,楔入红海西岸。
佛郎机人陆军退守班加西,与沈工留守部队形成对峙;其海军则顺利撤往利比亚港口,未遇阻碍。沈工立于城头,握剑柄上的珊瑚碎屑,远眺北方地平线。他深知,此战虽胜,但若要稳固大明工器王朝的海外基业,每一寸土地都需以匠人的智慧与鲜血浇筑——而佛郎机人在班加西的集结,正预示着下一场硬仗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