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慵懒地洒在青石板路上,给整个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郭险峰在孙陶的陪同下,穿过熙熙攘攘的集市,朝着画师李逸风的居所走去。街道两旁,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卖糖葫芦的、捏面人的,形形色色的摊位琳琅满目。然而,郭险峰此刻却无心欣赏这热闹的市井景象,林致君的身影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二少爷,前面就到李画师的住处了。” 孙陶的声音将郭险峰从沉思中拉回现实。郭险峰抬头望去,只见一座古朴的小院映入眼帘。院门前,几株翠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高雅志趣。
两人走上前去,孙陶抬手叩响了门环。不多时,一位身着素色长袍的中年男子打开了门。男子面容清瘦,眼神中透着一股艺术家特有的敏锐与深邃,他便是画师李逸风。
“孙先生,二少爷,快请进。” 李逸风热情地将两人迎进院子。院子不大,却收拾得井井有条,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周围配有四张石凳,石桌上还残留着未干的墨迹。
“李画师,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求。” 郭险峰开门见山地说道,“听闻李画师擅长人物绘画,尤其是脸部细节和神情的刻画,我想请您根据我的描述,绘制一幅女子的画像。而且,我需要您照着最终成稿,再弄出几十张。”
李逸风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好奇,旋即点头应下:“二少爷放心,在下定当竭尽全力。还请二少爷详细描述一下这位女子的容貌特征。”
郭险峰深吸一口气,脑海中清晰浮现出林致君的模样。她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每一根发丝都仿佛充满了生机,随风轻扬,尽显飒爽。齐整的刘海下,是一双明亮而坚定的眼眸,目光如炬,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自信。挺直的鼻梁下,唇线勾勒出恰到好处的弧度,脸上时常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极具感染力,仿佛能驱散世间所有阴霾。
郭险峰一边描述,李逸风一边在纸上勾勒出大致的轮廓。随着郭险峰的讲述,李逸风手中的笔在宣纸上快速舞动,不一会儿,一个女子的雏形便跃然纸上。
“二少爷,您看这大致模样可对?” 李逸风将画纸递给郭险峰。郭险峰接过画纸,仔细端详起来。虽然只是初稿,但已经能看出几分林致君的神韵。郭险峰微微点头:“李画师果然名不虚传,这大致模样已经很像了。不过,林姑娘的眼神更加灵动,笑容也更有感染力。”
李逸风闻言,沉思片刻,然后重新拿起笔,对画像进行修改。他时而凝视着画纸,时而抬头询问郭险峰一些细节问题。经过一番精心雕琢,一幅栩栩如生的林致君画像呈现在众人面前。
郭险峰看着画像,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仿佛看到林致君就站在自己面前,冲着自己微笑。“李画师,真是太感谢您了!这画像简直和林姑娘一模一样。接下来就麻烦您按此画再绘制几十张。” 郭险峰由衷地赞叹道。
李逸风谦逊地笑了笑:“二少爷过奖了,能得到二少爷的认可,是在下的荣幸。绘制几十张画像需耗费些时日,三日后二少爷再来取如何?” 郭险峰思索片刻,扭头对孙陶吩咐道:“三日后,你带些人手来取画像,我就不过来了。” 随后,他付了定金,和孙陶离开了小院。
回到郭府后,郭险峰虽牵挂画像之事,但更担心林致君的下落,却又毫无头绪。
与此同时,在章府奢华的庭院中,章安悠闲地坐在雕花石凳上,桌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袅袅茶香弥漫在空气中。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露出惬意的神情。突然,“哐当”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打破了这份宁静。章安眉头瞬间拧成一个 “川” 字,脖颈猛地转向声音来源,只见一个婢女神色慌张地跪在地上,身旁是一堆玉瓶碎片。那玉瓶可是章安的心爱之物,平日里连碰都不让人碰一下。
“你这贱婢!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打碎我的玉瓶!” 章安暴跳如雷,双手握拳,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猛地站起身来,顺势从墙上扯下一条皮鞭。他双目圆睁,眼球上的血丝清晰可见,几步冲到婢女面前,皮鞭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啪” 的一声,重重地抽在婢女身上。
婢女吓得浑身如筛糠般颤抖,连连磕头求饶:“少爷,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这时,章府管家刘贵满脸谄媚地快步走来。他身形佝偻,像一只随时准备扑食的秃鹫,狭长的脸上,一双三角眼滴溜溜乱转,仿佛时刻算计着什么。两撇稀疏的八字胡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抖动,嘴角总是挂着一抹讨好的笑,让人看了浑身不自在。
“少爷,这贱婢实在可恶,平日里就手脚不利索,今日竟敢打碎您最心爱的玉瓶,简直罪不可恕!” 刘贵一边说着,一边伸手从章安手中接过皮鞭,“少爷,您何必亲自动手,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让我来教训这贱婢,为您消消气。”
说罢,刘贵挥舞着皮鞭,朝着婢女疯狂抽打。每抽一鞭,他嘴里还念念有词:“叫你不长眼,叫你惹少爷生气!” 伴随着皮鞭呼啸的声音,婢女的惨叫声在庭院中回荡,周围的下人们都吓得脸色惨白,纷纷躲得远远的。
不多时,刘贵便气喘吁吁,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手臂也渐渐有些发酸,但他依旧咬牙坚持。章安见状,一把夺过皮鞭,恶狠狠地说道:“就你这点力气,何时才能让这贱婢得到教训!”
章安挥舞着皮鞭,更加用力地抽打婢女。皮鞭一次次落下,婢女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地面。在长时间的折磨下,婢女气息越来越微弱,最终气绝身亡。
章安气喘吁吁地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冷冷地吩咐道:“来人,把这贱婢的尸体拖出去,扔到乱葬岗!” 下人们战战兢兢地走上前,将婢女的尸体抬走。庭院中,只留下章安和刘贵,以及那还未消散的茶香……
郭险峰能否顺利拿到画像,找到林致君?章安打死婢女的事又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在这看似平静的城中,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