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密林里,枯叶在脚下发出沙沙的脆响,偶尔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更添几分阴森。郭险峰坐在一张临时放置的竹椅上,虽身着便服,却难掩身上的贵气。
孙陶手持折扇,恭敬地站在他身侧。马海凡和赵崇武则隐没在远处的灌木丛中,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不多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个身影拨开藤蔓走了出来。
为首的正是木材供应商张富贵,他身材魁梧,身着一件暗红色锦袍,腰间挂着一块硕大的和田玉佩,走起路来玉佩与腰间的铜铃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跟在他身后的周正,一身靛蓝色绸缎长衫,外搭深灰色云纹坎肩,衣襟上绣着精致的祥云暗纹,脚蹬一双黑色软面布鞋,腰间别着个装满银票的皮质钱袋,俨然一副商户伙计的派头。只是他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时不时警惕地打量四周,又透露出与寻常商户不同的气息。
张富贵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郭险峰,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拱了拱手道:“二少爷,约在下到这如此偏僻的密林,所为何事?莫不是关于木材的事?上次我供应的可都是上好的檀木、楠木,绝无半点掺假。”
郭险峰微微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目光如炬地盯着张富贵,突然开口:“张定边,你原为边关守副将,为何隐姓埋名藏在此处?”
此言一出,张富贵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与周正迅速对视一眼,两人看似随意垂下的手,却悄然按在了袖中暗藏的短刃上。气氛陡然紧张起来,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火药味。
郭险峰却不慌不忙,抬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语气沉稳地说道:“两位,请别紧张,我不是来找你们麻烦的,而是有求于你们。”
张富贵闻言,手慢慢从武器上松开,脸上满是警惕:“二少爷如何知晓我的身份?说吧,到底有何事?”
郭险峰轻笑一声,缓缓说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也是偶然得知。八年前,你与上级不和,被陷害后一怒之下杀了他,带着一众手下逃离边关,隐姓埋名做起了木材生意,我说得可对?”
张富贵长叹一声,终于卸下伪装,沉声道:“不错,我就是张定边,他也不是周正,他叫周烈,曾经是边关的百夫长。我们都是从边关逃出来的。八年前,那狗官为了一己私利,克扣军饷,致使兄弟们吃不饱穿不暖,作战时因兵器劣质死伤无数。我找他理论,反被诬陷通敌叛国。我一气之下,手刃了他,带着信任我的兄弟逃离。为了活命,只能隐姓埋名。”
郭险峰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随即正色道:“我理解你的苦衷。如今我也身处困境,黑风寨与我郭府为敌,害我兄弟死伤无数,我誓要复仇。但如今人手不足,我需要像你这样能征善战的人相助。你若愿意,我可为你平反当年被诬陷之事,以后你还能重新建功立业。”
张定边沉默良久,目光中满是挣扎。一边是隐姓埋名换来的安稳生活,一边是心中难以磨灭的仇恨与热血。
最终,他握紧拳头,咬牙道:“二少爷,我信你!当年我带着兄弟们逃离,心中一直愧疚,觉得对不起他们。如今若能跟着你干一番大事,也算是给兄弟们一个交代。我认识不少从边关逃出来的兄弟,他们和我一样,心中都有怨气,我可以介绍给你。”
郭险峰大喜,起身握住张定边的手:“好!有张先生相助,大事可期!”
接下来的日子里,张定边开始联络昔日的兄弟。很快,一群身着粗布麻衣,却难掩英武之气的汉子聚集在密林之中。他们有的是曾经的校尉,有的是普通士兵,都因各种缘由逃离边关,隐姓埋名。
其中一位名叫况豪的汉子,身高八尺,虎背熊腰。他拍着胸脯说道:“张大哥说二少爷是明主,愿意带着我们报仇雪恨,我况豪第一个支持!我还认识一些逃亡的军户,他们虽然手无寸铁,但都是苦命人,若能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定会拼死追随。”
郭险峰看着这群热血汉子,心中豪情万丈,高声道:“诸位放心,只要跟着我郭险峰,日后必定让你们扬眉吐气!不仅能报仇雪恨,还能让你们和家人过上好日子!”
在周烈的联络下,又有不少逃亡的军户前来投奔。这些军户大多是因为不堪忍受官府的压迫,或是家乡遭了灾,无奈之下逃离。
他们各个吃苦耐劳,且对官府和那些欺压他们的势力充满仇恨。
郭险峰让孙陶安排人对这些新加入的人进行训练,由张定边、周烈等有经验的人担任教官。每天天不亮,密林里就响起阵阵喊杀声,士兵们练习刀法、箭术,学习排兵布阵。而郭险峰也会时常前来视察,鼓舞士气。
随着队伍的不断壮大,郭险峰的计划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