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纱,缓缓笼罩郭府。乔装成黝黑汉子的郭险峰跨进府门,脚步不自觉加快。他心中满是对娘亲苏婉蓉的牵挂,自遇袭受伤以来,这份思念愈发浓烈,此刻归心似箭,径直朝着栖云阁而去。
还未踏入栖云阁,一声尖锐的呵斥突然响起:“你是何人,怎么敢闯入夫人的居所?!” 两名丫鬟手持扫帚,如临大敌般拦在小径中央,警惕地盯着这位陌生来客。
郭险峰这才猛然想起自己乔装后的模样 —— 皮肤黝黑粗糙,满脸浓密的络腮胡,确实像个不速之客。他不禁哑然失笑,连忙解释:“莫慌莫慌,我乃郭府二少爷,因事乔装,特来看望夫人。”
丫鬟们将信将疑,正僵持间,一道温婉的身影从阁内快步走出。苏婉蓉身着月白色锦袍,发间斜插一支玉簪,虽不施粉黛,却难掩端庄气质。她目光如炬,上下打量着郭险峰,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威严:“你说你是爽儿,有何凭证?”
郭险峰心中一暖,知母亲谨慎,便将儿时与母亲相处的诸多琐事娓娓道来,从幼时学步时母亲的搀扶,到生病时母亲彻夜守候,再到母亲亲手缝制的香囊样式。
他语气真挚,眼神中满是孺慕之情。苏婉蓉听着听着,眼眶渐渐泛红,再细听声音,虽因乔装有些变化,但那熟悉的语调、独特的尾音,分明就是自己的儿子。
“我的儿啊!” 苏婉蓉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与担忧,上前紧紧抱住郭险峰。郭险峰也用力回抱,感受着母亲温暖的怀抱,心中满是感动。
然而片刻后,苏婉蓉却微微皱眉,轻轻推开郭险峰,嗔怪道:“你这络腮胡,扎得娘生疼。” 说着,又仔细端详眼前高大伟岸的儿子,看着他陌生的面容,闻着他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心中竟泛起一丝异样的情愫。
“伤势如何了?快让娘看看。” 苏婉蓉拉着郭险峰的手,将他带进屋内,语气中满是关切。郭险峰顺从地褪去上衣,背后狰狞的伤疤触目惊心。
苏婉蓉看着那一道道伤口,心如刀割,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这得受了多少罪啊!” 郭险峰便将遇袭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给母亲听,讲到惊险处,苏婉蓉紧紧攥着他的手臂,脸色苍白,心中满是后怕。
检查完背部,苏婉蓉又不放心地看向郭险峰的腿:“裤子也褪去吧,让娘看看腿脚上可有损伤。” 郭险峰有些窘迫,但见母亲一脸关切,只好照做。
苏婉蓉蹲下身子,动作轻柔地帮他褪去裤子,目光仔细地在他腿脚上逡巡。
当看到郭险峰大腿一块青紫的伤痕时,她不由得吓了一跳,心跳加快,颤抖着手指轻轻按在伤口边缘,声音里满是心疼:“怪可怜的,居然伤得这么重!” 说着,又小心翼翼地查看伤口周围,确认骨头无恙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怒吼:“你是谁,你们在干什么!” 郭老爷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他听闻有陌生男子进入内院夫人居所,心急如焚,此刻双眼通红,指着郭险峰就要叫人拿下。
苏婉蓉连忙起身阻拦:“老爷,这是爽儿啊!他乔装易容,是怕黑风寨的人报复。” 郭老爷一愣,盯着郭险峰,满脸狐疑:“他是爽儿?莫要骗我!” 郭险峰开口唤了一声 “爹”,熟悉的声音让郭老爷浑身一震,仔细辨认,终于确定眼前人正是自己的儿子。
郭老爷脸色瞬间缓和,却又心疼地捶了郭险峰一拳:“你这混小子,不声不响地弄成这模样,差点没把为父吓死!”
随后,他拉着郭险峰坐下,详细询问遇袭的经过以及近期的情况。郭险峰将黑风寨的阴谋、邓大发与丁天化的勾结,都一一告知。
“爹,黑风寨的余孽极有可能再来报复,我们必须早做准备。” 郭险峰神色凝重地说道。郭老爷点点头,沉声道:“我这就去与官府沟通,增派人手加强府中防卫,再召集家丁训练,以防不测。” 他又转头叮嘱苏婉蓉:“好好照顾爽儿,莫让他再出意外。”
郭老爷离开后,苏婉蓉心疼地看着郭险峰:“你就别回医馆了,也别回停云榭,留在娘身边,娘亲自照顾你。” 说着,便吩咐丫鬟去通知马海凡等人。
待丫鬟离开,苏婉蓉扶着郭险峰躺下,轻柔地为他掖好被角,温柔地说:“睡一觉吧,有娘在,什么都不用怕。”
郭险峰望着母亲温婉秀美的面容,在温暖与安心的包围中,缓缓闭上了双眼。
苏婉蓉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儿子,时不时伸手轻抚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