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她除了中午被郭成带去吃了顿午饭,就再也没离开自己那一方小地盘。
她拿着镊子抖落下了最后一个小螺丝,拧紧后,长吐一口气,紧闭了一下干涩的双眼。
给她都累麻了,急需一瓶眼药水润一润。
前头的研究员都各干其事,每个人都很忙碌,也不聊天。
像极了她上辈子的氛围,但还好那时所里有师姐这个大乐子,成天给他们提供情绪价值。
也给她说一些网络段子,就怕她年纪轻轻的就与社会脱节。
姚澜快速装配好新筒子,外形和69基本差不多,但是她把两脚架重新设计了一下,使得更加稳固和拆卸方便。
原材料也不麻烦。
她感觉是完全比得上RpG - 7的,混合两款火箭筒的优点。
当然缺点也是有的,新款偏重一点,但对于华夏军人常年训练的体魄,这不成问题。
射程具体还得看实地试验一下。
她只能说,应该不会差。
斜对角的郭成不知啥时候飘到她身侧,摸了摸她的火箭筒,“霸气侧漏啊姐,我还是头回见新研发的火箭筒,咱们去放一炮?”
放炮……
“你不怕被骂?还私自放炮。”姚澜靠在凳背上,右手按着脖子后面正中间的位置,开始扭转。
郭成眼球一转,别人是贼的像狐狸,他是呆的像鸮鹦鹉,“说的也是,去年我就丢了三个手榴弹,就是想试验一下,没想到没控制好,丢到了老师种的菜田里。”
“被他拿小鞭炮追着我扔,好几个都蹦到我身上了,不炸伤皮肤,但是痛啊!”
居然没朝着倒霉孩子人工手榴弹,刘老人还怪好的。
“刘老还有空种地呢?”她感觉平时做完研究,半条命都快没了,让她再去种地,还不如死了算了。
郭成悄咪咪凑过来,“咱们这儿的福利比别的单位要好,咱这……”
他伸出两根手指,“双休!”
“其他单位可没咱们舒服,基本都是单休或者无休的,我一般称之为养老单位,不过咱这儿效率和人才可是最强的。”
姚澜竖起大拇指,“看出来了,不过你话这么密,平时有人和你唠吗?”
“没啊!”郭成并不在乎,手里抛着螺丝玩,“但我可以单方面和他们唠,理不理我无所谓。”
“所以司令员啥时候来,我想去观摩放炮。”郭成兴致昂然的搓了搓手,巴不得亲自去后山来上一发,“咱这可是好久没发射火箭筒了,从我来到现在就发射过一次,还失败了,最多的就是些突击步枪。”
姚澜指了指电话,回忆起上午的话,“司令员说好了就可以打电话给他,但现在外头都天黑了,明天吧!我还得加个班看看有没有地方需要修整。”
“劳模啊!”郭成双手都竖起来大拇指,“那我先撤了,你的房间安排在楼下的5号,这是钥匙。”
他从口袋里拿了一个钥匙放在姚澜面前,又说,“早上我们是八点半上班的,七点四十多的时候,食堂就会开始供应早饭了。”
“洗漱的话,下了楼梯一直往前走,有一个公共卫生间。浴室在左边,洗漱池在右边,中间是厕所,打水的话就在门口,你一眼就能看见了。”
“咱们的浴室一个人一个小隔间,上了锁就没人进去,女孩儿也不用担心。”
“好,谢谢你了,你早点去休息吧!”姚澜道谢后,拿上袖珍手电筒,转头继续看着火箭筒的内部。
又修修改改了一下,她举起枪试了试瞄准镜,这姿势乍一看还以为是女兵呢!
地方太小也看不出什么,但清晰度还不错,明天让司令员带她去开一炮试试火力和射程。
后半夜她才把研究室的灯关了,顺着楼梯去了下一层,下面一整个走廊,一个一个的房间。
特别像宾馆的那种,她蹭着半亮不亮的灯,找到了5号房间。
铁钥匙插进锁芯,金属碰撞摩擦的声音在走廊响起,有点瘆人,尤其是整条廊就她一个人。
丝丝凉风吹过她的后背,引的她左右回头张望,门一开就闪了进去。
背抵着门,她心跳的厉害,稍稍抚平后,姚澜打量起了房间。
一张书桌,上面啥也没有。
被单被褥都铺好了,床前还放着一个箱子,很眼熟,好像是她的箱子。
一打开,果然!
都是她的换洗衣服,叠的不怎样,但一块一个区域划分很清楚,袜子和内裤都用塑料袋隔开的,衣服下面还塞着二十几个口罩,应该是出自季桉之手。
小家伙,怪贤良淑德的。
她打开房间内的衣柜,放着两个新盆,大小不一。
一蓝一粉的塑料盆,让她梦回高中领宿舍用品的时候。
盆子也是这个德行,丑出天际,她一直不理解为啥不用马卡龙色,或者纯黑的。
一定要用这种大红大紫的老太太色,看着就让人没有洗澡的欲望。
端着盆子,姚澜把睡衣还有没拆封的肥皂都放了进去,小鬼还贴心的给她放了月事带。
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可能是季元枧让他放的。
她一直不想用这种塞上草纸、草木灰、或者旧棉花的月事带,吸收量有限就算了,使用起来也不方便。
打开房门,走廊的风涌了过来,吹得她鸡皮疙瘩起了一层,踩着拖鞋,她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
小灯隔一会就闪一下,像极了鬼屋。
姚澜手里还握着研究所的小手电筒,前面不远就是厕所,那边的灯比走廊的要亮很多。
就在她松了一口气时,一双冰冷的手拍在她的肩膀,吓的她菊花一紧,脚趾抠地。
就在她吞咽口水之际,身后响起略显沙哑的声音,“你……干嘛呢?”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姚澜已经打起了哆嗦,手指牢牢的抓着盆,还带着轻微颤抖。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念佛经制邪祟。
荒山野岭的野鬼最多了,说不定还有断手断脚的鬼,还有附身的鬼。
“我是良善的人,没干过啥坏事,平时就欺负欺负儿子,可啥也没干哦!”姚澜慢慢挪着往前走,可肩膀上的手一点都没想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