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的蝉鸣里,苏白芷盯着陶罐里炖煮的酸梅汤。
“少夫人尝尝新配方?”帮厨婆子舀起一勺,汤面浮着的梅核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裹着金箔的尸骨碎块。
苏白芷突然将汤汁泼向院中老槐树。树皮皲裂处渗出黑血,树根处埋着的陶瓮滚出,瓮口封着的黄符上,赫然是霍老太太的簪花小楷:“以童女骨灰饲蛊。”
“您说这汤该加点什么?”她拾起陶瓮碎片,刃口割破掌心,“比如……”
霍南萧的剑锋突然抵住她咽喉。剑穗上的乳牙叮当作响,与陶瓮碎片摩擦出双鱼咒的节奏:“比如你七岁那年偷塞给我的那颗糖。”
青砖下埋着口描金棺材,棺盖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婴孩脚印。她突然撬开棺钉,腐臭味中混着霍老太太常用的沉水香——棺中尸体穿着她的嫁衣,双手交叠在胸前,掌心攥着褪色的双鱼玉佩。
“少夫人竟对死人有兴趣?”霍南萧的轮椅碾过满地尸虫,“这具尸体,可比你新鲜多了。”
苏白芷突然将玉佩按在尸体额头。尸身突然抽搐,嫁衣袖口滑落半截丝绦——正是佛堂鎏金佛像缺失的那缕金线。
“原来如此。”她扯断丝绦,佛像底座应声开裂,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尸,“老太太供了二十年的佛,供的原来是……”
霍南萧突然捂住她双眼。婴尸额间的朱砂痣与苏白芷胎记重叠,金铃铛从他袖中滚落,铃舌正是那枚带血的乳牙。
苏白芷捏着黑子落在天元位时,霍南萧的指尖突然按住她手腕。
“少夫人这手棋,倒是像要剜了我的心。”他执白子斜刺里打吃,白玉扳指擦过她腕间金莲丝,“昨日佛堂地窖的尸首,可是你动的手脚?”
苏白芷落子如飞,黑子突围成阵:“大少爷院里新养的波斯猫,昨夜抓破了祠堂的《往生咒》壁画,霍公子不更该关心?”
棋盘突然震颤,白子崩裂成粉末。霍南萧的轮椅碾过满地残渣,金属义肢勾出暗格里尘封的玉简——正是三年前苏白芷跳崖时攥着的半枚婚书。
午时的灶火映红苏白芷侧脸,她将银针探入翡翠羹时,忽听得后厨传来瓷器碎裂声。
“少夫人当心!”春桃冲进来时,袖中滑落的瓷片割破她手腕,“三夫人院里的青黛把您腌的酸笋全砸了……”
苏白芷瞥见瓷片上的双鱼纹,突然将整碗羹汤泼向窗外。汤汁溅在墙根处,青苔瞬间泛起猩红——是沈教主独创的噬魂蛊,遇热会钻入地底。
“您说这羹该配什么?”她捞起片带血的笋片,“比如……”
霍南萧的剑锋突然抵住她后颈。剑穗乳牙叮当作响,与瓷片摩擦出双鱼咒的节奏:“比如你七岁那年偷塞给我的那颗糖。”
糖渣在剑身化成灰烬,露出内层刻着的细小文字:“弑神者,当受九世情劫。”
苏白芷拆开嫁衣暗层的金线时,银针突然扎破指腹。血珠滴在绣绷上,未完工的并蒂莲竟渗出黑雾。
“少夫人这针法,倒像是给死人缝尸。”霍南萧倚在门边,手中把玩着半截断箭,“秋莎昨夜在库房翻出这个,说是你娘亲的遗物。”
苏白芷夺过断箭,箭簇纹路与佛堂鎏金佛像底座的裂痕完全吻合。她突然将箭头抵住霍南萧心口:“那您呢?昨夜在书房偷看的《巫蛊秘录》……”
轮椅突然倾斜,霍南萧扯开衣襟,心口赫然插着半枚双鱼玉佩。玉佩边缘的缺口与断箭尖端严丝合缝:“你母亲当年就是太爱管闲事,连这种脏东西都往我身上塞。”
戌时的木鱼声混着腐臭,苏白芷掀开佛堂地砖时,霉味扑面而来。
青砖下埋着口描金棺材,棺盖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婴孩脚印。她撬开棺钉的刹那,霍南萧的轮椅突然碾过满地尸虫:“这具尸体,可比你新鲜多了。”
棺中尸体穿着她的嫁衣,双手交叠在胸前,掌心攥着褪色的双鱼玉佩。苏白芷突然将玉佩按在尸体额头,尸身抽搐着吐出半截金铃铛——铃舌正是霍南萧剑穗上那枚带血的乳牙。
“原来如此。”她扯断铃舌,佛像底座应声开裂,露出里面蜷缩的婴尸,“老太太供了二十年的佛,供的原来是……”
霍南萧突然捂住她双眼。婴尸额间的朱砂痣与苏白芷胎记重叠,金铃铛从他袖中滚落,铃舌坠出一枚带香灰的玉珠,正是佛像底座缺失的镇魂珠。
三更的雨点击打窗棂时,苏白芷正擦拭霍南萧的龙纹剑。
“这剑穗该换了。”她剪断缠着血痂的金线,露出剑柄内侧的刻痕——是林浮生的笔迹:“弑神者终为茧。”
剑鞘突然滚落案几,震出藏在夹层里的信笺。苏白芷展开泛黄的宣纸,霍老太太的簪花小楷赫然在目:“……待芷儿及笄,当以双鱼咒饲蛊……”
窗外惊雷炸响,霍南萧突然捂住她双眼。剑穗上的金铃铛叮当作响,铃舌竟是枚带血的乳牙:“别看。”他声音沙哑得可怕,“这是你七岁那年……”
苏白芷掰开他的手指,乳牙内侧的刻痕清晰可见——正是双鱼咒的逆画。
苏白芷将艾草团投入博山炉时,青烟突然凝成蛇形。
“少夫人这熏香,倒像是催命符。”霍南萧的轮椅停在屏风后,金属义肢拨弄着香炉灰烬,“昨日佛堂地窖的尸虫,可是在你袖口搭了便车?”
她瞥见香灰里混着暗红碎屑——是沈教主独创的噬魂蛊残片。苏白芷突然将香炉推翻,炉腹裂开的刹那,佛堂方向传来木鱼碎裂声。十八颗骷髅组成的念珠从炉灰中滚落,每颗眼眶都嵌着霍家新娘的乳牙。
“您说这香该配什么?”她拾起佛珠,脂粉混着腐臭味钻入鼻腔,“比如……”
霍南萧的剑锋突然抵住她后腰。剑穗乳牙叮当作响,与佛珠碰撞出双鱼咒的节奏:“比如你七岁那年偷塞给我的那颗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