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
年岁脊背一凉,有种偷听被抓包的无措。
但回头却没有看到刚才的男人,想必是从后院离开了。
她勾起唇角,冷静说道,“我刚刚按门铃没人开门,还以为家里没人呢。”
江望舒神色不自然的解释道,“我刚刚在后院散步,可能没听到。”
年岁余光瞥见她手腕上的红痕,很快又收回目光。
“没事,我就过来送些东西,那天还好有你们的帮忙。”
江望舒松了口气,笑着应承,“这么客气做什么,那天也是廷止通知我们帮忙的,举手之劳而已。”
年岁见她没起疑,忙不迭想逃,“我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
刚要转身,就被江望舒拦住,“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年岁天真的笑了下,“什么声音?我刚进来什么都没听到啊。”
那就好,江望舒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一番,看上去倒没有什么异常。
她笑着应,“现在时间还早,我给你做避风塘炒蟹吧,正好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江望舒笑意和善,但年岁还是礼貌推辞,“我公司还有事呢,下次吧。”
“那好吧。”
江望舒抿唇,看上去有些失望,送她到庭院门口时,客套的约她下次一起出去逛街,年岁也礼貌应承着。
送走年岁,江望舒回到客厅,望着墙角的高尔夫球杆,眉头微微蹙起,印象中不是放在这个位置的。
她仔细回忆,方才进后院前还是在原来的位置。
那就是......
她起了疑心,但事实摆在眼前,只有一种可能了。
年岁在骗她,她一定都听到了!
江望舒微微眯眼,脸色冷下来,瞳孔紧缩,再抬眸,幽深的目光落在茶几的东西上。
她提起那箩筐,径直走到庭院,一把扔进垃圾桶里。
于她而言,狼狈的一面被窥见,便是隐患的种子落了地。
-
年岁到公司时,已经是午饭时间。
她没有什么胃口,午饭只点了份沙拉。
坐在沙发上,缓慢咀嚼绿叶子时,忽然想起江望舒那绝望无奈的语气,像是对她父亲的无力妥协。
倏地,年岁摇了摇头,不该想这些,别人的私事还是忘掉的好。
她说服自己不再想起,匆匆吃完沙拉,又坐在办公椅上,开始处理积压两天的工作。
下午时,研发部门过来汇报工作,说已经将岩兰草的香味萃取出来了。
今天准备开会讨论几款香水调配方案,让年岁参会给点意见。
年岁闻言,没有答应参加会议,反倒是让研发总监将萃取出的岩兰草香料准备好。
她准备亲自试一下。
先前她就有个灵感,想做一款给人温暖森林感觉的香水。
岩兰草根茎清新的柑橘香气和烟熏味道,正好适合作为香水的主要成分,有温暖的基调在。
这次正好尝试将想法做出来,她立刻喊来廖雪,跟她一起往调香部门走去。
两人穿好实验室的工作服,将手机放在外面,便进到调香室内。
她们闻了闻岩兰草萃取出来的香味,味道跟年岁想象中的差不多,比起以前见过的寻常岩兰草,多了一股木质香。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按她的想法调配香水,年岁用滴管添加其他香精比例,试了几个版本,廖雪在一旁帮忙记录数据。
两人专注调配香精比例和记录数据,一下午都用在调配香水工作上。
年岁回过神看腕表时,已经是傍晚时间。
于是抓紧时间做收尾工作,给调配好比例的香水加入适量的龙涎香溶液,打好标签规整的放在冷暗处。
廖雪合上笔记本,“年总,这样就好了吧?”
年岁点点头,“先让这些香料自然陈化,我们过几天再来看。”
廖雪收好东西,跟年岁一起离开实验室,换下工作服,拿上手机往外走。
年岁一边看手机未接来电一边跟着廖雪往外走。
怎么一下午时间,那么多电话,还都是贺乔南顾渊他们打来的。
她疑惑的给贺乔南回了电话,那边响了几声之后接通,却不是贺乔南的声音。
“年岁,你给我下毒了是不是?”
沈廷止蛮横不讲理的语调传来,听声音还有些疲惫,像是在休息。
“怎么是你?我下什么毒了?”
这话说得无厘头,年岁都有些懵,他可是尊贵的甲方,给顾渊下毒也不会给他下毒啊。
贺乔南抢回手机,跟她解释,“廷止说吃了螃蟹胃疼得厉害,我刚陪着他做完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岁岁你没吃那螃蟹吧?”
食物中毒?
年岁顿时慌张起来,连廖雪递来的数据文件都来不及看一眼,就匆匆走向电梯。
跟贺乔南问了医院的位置,应了声,“我这就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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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亮起,她踩下刹车,回想起早上的事。
螃蟹上锅前生龙活虎的,不存在吃死螃蟹中毒的可能性,上锅蒸了二十分钟应该也是熟了的。
排除可能性之后,她更加不安。
搞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要是沈廷止真有什么好歹,合作肯定得黄。
好不容易拿下的项目啊。
到了医院,年岁快步上楼,小跑着找他的病房。
一进去气还没喘匀,抓住贺乔南的手就问,“检查结果出来了吗?什么情况?”
沈廷止瞧她来了,阴阳怪气的指责她,“年岁,你就这么恨我?还费尽心思的下毒。”
他手上分明扎着留置针,输液架上的液体缓慢流进他身体,气色不大好,说话倒是中气十足的。
不像中毒的,像下毒之后诬陷人的。
贺乔南解释,“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他就是吃了螃蟹之后胃绞痛,可能是螃蟹的问题。”
话音刚落,顾渊跟江望舒也赶了过来。
沈廷止的病床被几人围住,他懒洋洋的调侃道,“今天还挺热闹啊。”
顾渊看了眼,望着贺乔南问,“这就是你说的他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