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小厮听这少年喊了一句后,一时也愣住了。
围观的人群也议论纷纷,在脑海里搜寻这林如海是谁?
反正不管是谁,敢这么喊的一定是一般人得罪不起的……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从人群里走出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大喊:“都住手。”
这年轻人先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中年人,挥挥手让这群小厮把这中年人抬走。
随后就来到林辰身前,抱拳一礼…
“原来是林大人家的公子大驾光临,失敬,失敬!”
林辰扫了一眼这年轻人,只见他一身白色长袍,头戴金冠,长相还可以,还会说人话……
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他也抱拳回礼…
“不知这位兄台是何人,如何认得家父?”
“在下也是扬州人士,来自八大盐商的陈家,家父陈有礼,在下陈青云!”
“哦!原来是陈公子,幸会,幸会!”
“请林公子进楼,好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
陈青云说完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事情没解决,林辰当然不能进去了……
看了一眼还在那跪着的妇人…
“陈公子这是何意?”
这时陈青云才看向那跪在地上的妇人,连忙喊来一个小厮询问。
那小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原来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抛妻弃子。
这个妇人是这家酒楼新招来打扫卫生的,谁知道把酒楼前面墨客墙上的几首诗给洗了。
那中年人是酒楼的掌柜,得知事情后就马上过来查看,见事情无法挽回。
也不敢处理,只能让这妇人在此跪着,随后让人去请东家过来,而这陈青云就是这酒楼的东家!
等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后,林辰也觉得有点尴尬,好像一场乌龙呀!
但是既然这事被他遇见了,自然要有始有终。
林辰和香菱一起把这妇人搀扶起来,可能是跪的的久了这妇人站立不稳,胸前只往林辰胳膊上滑……
林辰感受到那一坨柔软,心中直呼,这谁能顶的住……
突然想起后世的一句话,年少不知姐姐好,错把少女当成宝……
压了压心中的邪念……
“陈兄,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理才好……”
陈青云走到那墨客墙上看了一眼,嘴角也是一阵抖动。
“那几首诗是这西湖第一楼,一百来年花重金请文人才子题写的。”
“哎!罢了!事已至此,懊悔也无济于事,既然林公子插手此事,等家父责怪下来,我一人承担!”
林辰听完总感觉哪里不对,这是在说自己仗势欺人了?
这可不能忍,忍了的话就不来西湖了!
从最开始抄袭后他就感觉停不下来了,于是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就是把后世那些古人先贤传承下来的千古诗词在这一世传扬开来。
虽然是以自己的名义,但是好歹这一世的民众知道这些文化瑰宝!
找好借口后,也不扭捏了。
“陈兄我这两日游玩西湖,偶然得诗两首,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留一首在此处可,这妇人的事就此揭过可好?”
陈青云听后一愣,这人是不是脑子不好,要不是看在林如海的面子,早就让人把他扔湖里与醋鱼作伴了。
不过此人义父林如海可是探花郎啊,教出来的人应该也能写几首打油诗吧……
听说这人还是今年院试案首,且先让他写上一首,写的不好等他走了在擦掉就是。
“林公子能在此留下墨宝,是西湖第一楼的荣幸!”
随后让小厮端来笔墨纸砚。
林辰走到那墨客墙前,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
提笔就来……
大乾隆平四年仲夏。《游湖后赠西湖第一楼》毕竟西湖六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林辰题。
装完后,放下毛笔,对着陈青云抱拳说道:“献丑了!”
随后离开墨客墙往人群外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在他走出第三步后,就听到那陈青云大喊:“林公子且慢!喊完就小跑的来到林辰身前,抱拳躬身一礼,林公子且慢!”
林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陈公子可是觉得在下所做的诗不妥?”
“不是,不是!林公子有如此大才,在下钦佩至极!”
“林公子刚才一首诗已力压墨客墙上百年来所有的诗词!”
这时随着靠近墨客墙的一人,把这首诗一句一句吟诵出来后,围观人群轰的一声炸裂,惊叹声此起彼伏!
更有一人喊着:“今天见证了一首可以流传千古的巨作,真是足慰平生!”
林辰也听到有人议论了,只是这会他得装深沉呀…
“哦!既然陈公子如此说,那如何还要喊住在下,莫不是反悔了不成?”
“林公子误会了,在下岂敢反悔,只是刚才听公子说得诗两首,不知道那首诗可否一并题下?”
听到这话林辰一脸纠结,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这陈青云看他这样立马明白了。
“林公子可能不知,这凡是西湖第一楼题写的诗词,只要是佳作,西湖第一楼都会奉上润笔千金!”
“哦!还有这么一说!听来倒也是一段佳话!我虽然不喜欢那些黄白之物……”
“可是也想问一下陈公子,那千金的金可是黄金的金?”
陈青云听后,心脏抽了几下…
“林公子刚才所做的诗确实是黄金的金……”
“那不知在下刚才那首诗呢……”
话说一半就行了,懂得都懂!
“林公子请先去酒楼一叙,容在下稍作准备。”
听他这意思,这是要给自己送钱了……
想到这林辰忍不住了…
“在下这还有一首诗,想来不比刚才那首差,要是陈兄不嫌弃的话,索性就一并题在你家酒楼罢了!”
陈青云听后虽然肉痛,但还是眼睛一亮露出惊喜的神色…
“林公子请!”
随后林辰又回到了墨客墙上,提笔写下…
大乾隆平四年仲夏《游湖上初晴后雨赠西湖第一楼》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林辰题。
围观人群在墨客墙争论哪首更胜一筹时。
林辰勉为其难的接过陈青云递过来的银票,两千两黄金,黄金兑白银一比十三。
把两万六千两白银揣进怀里后,对着陈青云拱手一礼…
“今日让陈兄破费了,有机会去扬州,在下请你吃酒,今日天色已晚,就先告辞了……”
两人客套了一会,见林辰执意要走,陈青云才送他下楼。
与香菱汇合后,就从酒楼后门离开!
一边走一边想,这盐商真是财大气粗呀,这点银子只是九牛一毛罢了!
见那妇人还跟着自己,刚要说话……
那妇人就跪在自己身前,哭着说:“多谢公子搭救之恩,请公子救救我家儿子吧。”
林辰只能先把这娇滴滴的妇人扶起来。
“这位大姐,有话慢慢说……”
随后听完这大姐的描述,总结出来就四个字,没钱治病……
掏出两百两银票递给这妇人,见她不收,无奈只能塞到她怀里了……
“还是治病要紧啊……”
这妇人只感到胸前被压了下,也没多想,这才含泪收下……
香菱见这妇人可怜,摇着林辰的胳膊。
“公子,咱们也去看看吧!”
看着爱心泛滥的香菱,林辰只能答应了下来……
三人雇了一辆马车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巷子里,应该是穷人住的地方,一排排的小平房,连院墙都没有。
付了些车费,让这马夫在这等着。
跟着那妇人来到一处低矮的房屋跟前,那妇人敲了敲门…
“莲儿,开门……”
只见门先是打开一条缝,里面的人确定来人后才把门打开,一股浓重的药味从屋子里传了出来。
林辰眉头一皱,那妇人刚好看到,尴尬的说:“连累公子受罪了!”
林辰忙说:“无妨!”
就跟着这母女进了屋子,这是两间相通的房间,有门这间是客厅兼厨房,来到另一间屋里,两个床用帘子隔开。
此时一个少年正躺在床上,走近几步,只见那少年面色苍白,颧骨凹陷,牙关紧闭。
林辰用手摸了一下这少年的额头,都烫手了,知道再不医治,恐怕不行了!
转身看了一眼这房间,阴暗潮湿,空气浑浊,虽然有房顶但是觉得还不如自己在苏州那个狗窝呢……
一时感同身受了起来,要不是自己逃到扬州,可能也是这样吧!
“要马上送医馆去,不能耽搁了。”
随即找了个还算干净的被子,把这少年卷起来扛在肩上就往外走。
边走边对香菱说:“别让她们收拾东西,这房里什么都不要了,以后跟着我们先住客栈吧!”
等把这少年扛到马车上时,把那马夫吓了一跳,以为是死人连忙说晦气,想拒载…
在这民不与官斗的古代,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拼爹了……
这是他这几年切身体会下才得出的结论,人分三六九等,高层压死底层……
当即就对着这车夫说道:“我父亲是当朝大员,这不是死人,别他妈废话,在逼逼老子让你进大牢……”
这时三人也走了过来,林辰看了一眼还带着包袱,无奈只能让她们几个进到马车里,自己和车夫坐在车架上。
看都坐好了后,林辰对那车夫说:“去城里最好的医馆,要是慢了,有你好果子吃……”
用了不到半个时辰马车在医馆门口停下,让香菱给那车夫二两银子后就进了医馆……
这大夫看了一会,病人长期虚弱,又有暗伤,再加上风寒入体,怕是不行了……
那妇人听后两腿一软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那个叫莲儿的少女抱着妇人眼泪也顺着脸颊往下流。
哭声给林辰搞得有点心烦意乱……
可看那梨花带雨的模样,也没法发火……
只能为难大夫了…
“请问大夫不管多大代价能救活吗?”
那大夫听后想了一下…
“用百年以上的老参或许能吊住一口气,然后再把风寒治好,剩下的只能慢慢调养了!”
那妇人听到还有可能救治,立马跪在大夫身前哭喊。
“请老神医一定要救救我儿啊!”
林辰作为后世之人是不完全相信人参能救命的,只是现在没法反对…
“那还不快去寻那人参。”
这大夫纠结说道:“这百年老参价值不菲呀!”
林辰白了一眼大夫…
“直接说多少钱……”
那大夫捏着胡子沉吟了一下…
“一千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他妈的这么黑,林辰听后心里默念mmp。
这妇人听后要一千两,又跪着来到林辰身前哭喊。
“求公子救救我儿,以后我一家三口,给公子当牛做马,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看这妇人这样,就是不说当牛做马,林辰也不会见死不救……
林辰提着妇人的胳膊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放心吧,我不会不管的……”
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数了一千五百两,递给那大夫…
“还请大夫全力救治吧……
所幸经过几天的救治,烧终于是退了下去,剩下的只能慢慢调养了。
林辰本想着去买个宅子的,后来听说这客栈也有那种单独的小院?
就让这母子三人搬了进去,这样住的环境清净一点,也有助于休养!
……
还有一件事就是他的名字伴随着一句两诗压大乾,一诗值千金,在杭州向着四面八方快速的传播!
林辰现在还不知道已经有好几个版本了……
等传到金陵时甄芙把给她的那首词也拿了出来宣扬,一时之间八卦乱起……
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热点人物了!
转眼之间来杭州已经一个月了,马上就进入八月,打算在等几天去钱塘江看潮,八月中旬刚好是一年一次的大潮!
那妇人的儿子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这段时间经过聊天才知道,这一家三口也是极其不易的。
她们本是北方燕赵人士,这妇人叫杨李氏,也就是杨母,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丈夫去世十来年,一直含辛茹苦的拉扯这兄妹两人。
这儿子叫杨云,今年十五岁,女儿叫杨冬莲今年十三岁。
去年这杨云因为在家里看不惯有人恃强凌弱,就与人发生了冲突,把一个地主家的儿子打伤。
那地主也就找人也把这杨云打伤,最后更是放出狠话,下次再见到这杨云就直接打死……
无奈之下,杨母只能变卖家产,带着一双儿女来杭州投奔自己的姐姐!
就这样走了半年,两个月前才走到了杭州,只不过她那姐姐早已不在人世……
其家人也不知所踪,就在这时,杨云内伤发作,一病不起,后来杨母求医问药,花光了积蓄……
就搬到那穷人住的地方,让十三岁的女儿照顾儿子,自己则去那酒楼干活,直到遇见林辰。
只是现在是这一家三口已经死心塌地的要跟着自己了,杨母的原话就是自己是他们家的大恩人,这辈子只能当牛做马报答了。
杨母现在在小院给自己做饭,杨云会点功夫充当护卫。
至于这杨冬莲现在也跟香菱处成了姐妹,一起贴身伺候自己……
这万恶的旧社会,他能怎么办,只能含笑答应了!
……
另一边神京城,荣国府荣庆堂,贾母正在和贾敏聊着林辰…
“敏儿,听说辰哥儿院试得了案首!”
贾敏难掩脸上的喜色…
“辰儿也确实刻苦了一些,从八岁收留他那年让他入学,转眼已经四五年了,想来明年秋闱后就能来神京了!”
旁边的王夫人听后眼皮跳了几下,也只敢在心中表达不满,听听这说的那是人话?
上四五年学就是秀才了,明年就是举人了,这话要是让老爷听到了,宝玉又是一顿板子了。
“那辰哥儿以前可读过书?”
贾敏本不想说的,又不想有事瞒着自己母亲…
“辰儿五岁父母就去世了,往后的三年是靠乞讨和捡些冷饭残羹过活……”
“哪有机会读书呀,要不是那年昏倒在官道上被如海遇见,只怕……”
贾敏这也是第一次讲出来林辰的过往,说完后鼻子一酸,抹了抹眼泪。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都跟着红了眼眶!
林黛玉满脸震惊,感觉心被狠狠的触痛了一下,心口被堵了一口气,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心中自责这事为什么我以前不知道,要是知道就对他好点了!
贾母也抹着泪说道:“这辰哥儿是个好的,等他来神京了,你可要让他来府里住几天才好!”
贾敏点头应下,一时房间里气氛有点沉闷……
这时今年刚嫁进来的暖场王,王熙凤笑了起来…
“老祖宗!我看这辰哥儿可了不得呀,就像戏文里说的那样,说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什么什么的……”
众人听后立马切换到欢笑模式,贾母指了指王熙凤笑骂道:“你这泼猴呀……”
正在这时,下人来说:“二太太家的亲戚从金陵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