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发烧了。
裹了大衣打了出租车就去了最近的诊所,她不太敢去医院。
毫不夸张的说,日本医疗行业基本上都会和高桥家挂上关系,所以自己一去,高桥征肯定会知道,然后过来找她,缠着他。
最后也不过只是用身体为代价去安抚他,之后就会有接二连三的男人以吃醋为由找上她。
她不想这样子,她只是想一个人待着,哪怕是在生病的时候。
一个人生病,吃药,看病,照顾自己,她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可到了诊所,一下子有些迷茫,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办。
大概是脑子烧糊涂了。
“你好,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她好久没有按照流程看病了,有些陌生,还有些局促,站在前台有些不知所措,沙哑着声音小声问道,“我是不是要先预约医生?”
护士小姐原本在忙自己的事情,抬头看了一眼茜里,被她糟糕的状态吓了一跳,立马跑出来,急急忙忙带着她去医生办公室。
之后就是经典的一问一答。
“发高烧了,需要留院观察一下。”医生抚了抚眼镜,半眯着眼睛看过来,“你有药物过敏史吗?”
“嗯,有。”伊歌以前给她弄过一个备忘录,是她的药物史还有过敏史,但当她打开手机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换了新手机,而那些资料她一个也记不住。
什么过目不忘到这里基本上什么都不剩下,脑袋空空荡荡,但她又害怕做全部检查会被医生察觉出什么。
“我……我不太记得了。”茜里手攥着衣裙,“医生,请给我开普通退烧药就好了,感冒药我可以吃的,留院观察一下就不用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医生有些为难,“可,小姐你的情况看上去很严重……只吃药是行不通的,而且好的很慢,再者就算是退烧药——”不等医生说完话,茜里猛地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站都站不住,“不用那么麻烦,普通药就可以,麻烦医生了!”
最后因为茜里太过于强硬的态度,医生也只好给她开了药,叮嘱几句之后,她拿了药就走了。
在门口的贩卖机,买了一瓶饮用水,撕开药物包装就灌了下去,并没有多大效果,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看来今天只能请假了。
刚拿起手机,准备写请假信的那一刻,一只手伸过来将自己的手机拿走。
“诸星茜里,你在干什么?”哽咽的质问声让她愣了一下,抬起头看过去,是伊歌。
她红着眼眶,颤抖着身体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遍一遍的质问她。
“你就是这么照顾自己的吗?”
“你就是这么答应我的,对吗?”
“伊歌?”因为发烧的缘故,嗓子沙哑的说不出话,撕扯着的声音让人听着很是揪心。
“对不起……”茜里无力的笑了笑,“对不起啊,伊歌,不过我现在稍微有些不太舒服……晚一点再和你叙旧好了。”
“谁要你道歉,谁要和你叙旧!”她一脸生气,泪水也滴滴答答止不住的落下来,“还有,就算你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这辈子都不会。”她将药袋子拿了过来,拿了退烧贴贴在她额头上,将茜里一把抱起来。
她抱起茜里的时候,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轻?
只剩下骨头的感觉。
莫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将人更加抱紧了一些,打了一辆出租车,就去了那一栋老宅子。
那是唯一的,她能想到安全的地方,可以照顾好茜里的地方。屋子钥匙早在之前,彩阳就给了她。
其实昨天,那个组织的一个疑似头目的人物突然来找她,说她自由了什么的,可以不用待在这里了,包括那两个孩子。
然后就被请了出去,也同时解除了对她所有的监视,连同手机上的各种定位都取消了。
当时她还有些不相信,后来那个头目又说以后你都可以不用来了,要好好感谢什么的,她意识到不对劲,茜里肯定和他们交易了,肯定同意了那一份完完全全不公平的合约。
“你是傻瓜吗?”伊歌将她抱在怀里,滚烫的身子即便是深秋也依旧觉得火热,“你迟早有一天要把你自己弄进医院的!”
“头发还是湿的,诸星茜里,你一天到晚到底在做什么?”
“是不是要让我担心死,你才高兴?”
“要是我今天不来,你是不是还要拖着你这个身体继续作?”
幸亏,幸亏自己早一点怀疑不对劲,早一点跟踪过去,晚一步该怎么样?她不敢想。
茜里没有回应她的问题,只是虚虚的笑,本就白皙的脸庞看上去更加惨白,削瘦的身体让她看上去很糟糕,一点都没有往昔“诸星茜里”的样子。
春日伊歌想要去杀人。
那些只顾自己的男人,只顾着索取的自私自利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
一个个口口声声说爱,却把人折磨成这样子,那个人爱人是这么爱的?
“以后我不会把你交出去的,抢都没有用。”春日伊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口吻,“孩子我也不会给的,那群男人就后悔去吧,哭死我也不会把你交出去。”
伊歌带着茜里回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从学校回来的冲矢昴,春日伊歌看了一眼他便很快移开视线,关上大门。
“茜里?”赤井秀一下车走了过去,正巧拦住春日伊歌,想叫住她,但又担心对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赤井秀一,滚远点,别逼我做出点什么过分的事情,我不希望茜里生气。”她站在不远处暗暗警告自己。
像极了一头护食的狼。
看样子,他的担心似乎有些多虑了。
既然这样,直接抢就好。
赤井秀一盯着被好好抱在怀里,满脸通红的茜里,昨晚应该拦住她的,说不定不至于会烧成这样,说起来责任一半在他。
要是自己之前可以寸步不离的话,也根本不会有机会让她生病。
这么算下来,他占全部责任,理应负全责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