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泽宛如被戳了死穴一般,面沉如水。
他对于这桩婚姻的迟疑,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就是和季瓷之间的纠葛,至于第二嘛……
那就是白思盈曾经喜欢过谢彧行了。
当他爱白思盈爱到没有理智的时候,自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甚至当白思盈偶尔回头看他一眼的时候,他都觉得无比满足。
但……
当他发现白思盈的父亲会背着他搞小动作,白思盈也没有他想象中完美的时候,理智就归位了些。
他的老婆,曾经喜欢过他的堂哥,还被堂哥拿着这件事当面骑脸,这让谢嘉泽怎么能忍?
他这一生,最在意的本就是不如谢彧行。
难道,在结婚的时候,也要如此,娶个心在他身上的女人吗?
“哎呀呀,你这是在想什么?”谢彧行望着他那阴晴不定的模样,笑吟吟地道:“我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他语气戏谑:“你那么爱白思盈,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在意呢?”
谢嘉泽喉间滚动,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将目标转向季瓷:“看他这么羞辱我,你就开心了吗?”
季瓷:“?”
这什么话?
她无奈道:“我当然开心啊,不然呢?”
不然难道还为你说话,说你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容易,让谢彧行温柔点对你?
“季瓷!”谢嘉泽声音微微抬高:“是我看错你了!”
之前那个温柔的季瓷,之前那个深夜出现在医院中探望他的季瓷,都去哪里了?
现在的季瓷,可真的不讨人喜欢!
是仗着他的喜欢,开始肆无忌惮了吗?
季瓷脸色冷了下来:“看错了?”
“那我从前在你的眼中是什么样子?”
许是跟谢彧行走得太近了,季瓷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他的刻薄和冷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一条听话的狗?”
“还是一个无条件包容智障的傻子?”
“真抱歉,我不能满足你赛博充气娃娃的幻想,成为一个有思想的人类。”
季瓷语气轻嘲:“没有人包容你的弱智,很辛苦吧?”
这个语气,让谢嘉泽有种熟悉感。
都不用联想,只要看到季瓷身边人的模样,就知道是学得谁。
他脸色不受控制的发黑发沉。
连谢彧行的语气都学得这么像,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这两个人究竟有多亲密,究竟发生了什么?
季瓷这样一个女人,也敢背叛他!
“再用这个眼神看我的人,挖了你的眼睛哦。”耳边突然传来轻飘飘的威胁声音,可谢嘉泽却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猛然收回了视线。
嗤……
季瓷冷笑一声,都不想再评价他这怯懦的行为。
“滚吧。”谢彧行神色则是更加轻蔑:“去好好准备你的订婚宴,别给谢家丢脸。”
谢嘉泽在他的语气下攥紧手,深深地看了一眼季瓷,转身离开。
“多谢。”等他的身影消失后,季瓷开口。
谢彧行诧异:“谢什么?”
“谢你在他面前说那些,”季瓷报着肩膀,动作是无意识的防御,“还捏着鼻子混淆我们之间的关系,真是辛苦你了。”
谢彧行幽幽地看着她粉饰太平的模样,幽幽的道:“是啊,很辛苦。”
季瓷抬眸,对上他那戏谑中带着几分真心的视线,又避开脸去。
她轻咳一声:“不想个办法结束现在的这种异常吗?”
她像是抱怨似的嘟囔:“太不方便了。”
不止不方便,还给她一种无法掌控的无力感。
她连谢嘉泽这种货色都斗不过,又怎么能斗得过谢彧行呢?
季瓷有种预感,倘若真的踏入谢彧行的领地,等待她的一定是天翻地覆的世界。
受够了梦境的苦,季瓷没有勇气也不想再去试着和任何谢家人之间有牵扯。
现在及时换回来,不再和谢家人产生联系,便是她最大的诉求。
谢彧行唇角缓缓扯平,日常挂在唇角的温和浅笑消失。
当他彻底严肃下来的时候,一阵让人窒息的压力袭击季瓷的心尖。
这次,她却没有躲,只看着他:“没办法吗?”
“对,没办法。”谢彧行回答得笃定而温和:“不然咱们试着携手跳楼吧,说不准生死之间就换回来了呢?”
他语气不甚正经,季瓷却不敢当他是开玩笑。
这个家伙,疯起来说不准就真的这么干了。
季瓷还有院长妈妈和一大群孩子要养,才不想和他玩生死游戏。
“算了。”她轻咳一声:“倒也没有那么急。”
谢彧行颔首:“这就好,不然我现在就得找合适的大楼了。”
季瓷:“……”
越说越恐怖了。
谢彧行幽幽道:“就选谢嘉泽订婚的那间酒店的顶层如何?用我们两个的鲜血给他助助兴!”
“好了好了!”季瓷在这家伙越来越过分的时候,捂住了他的嘴巴:“我们不说这件事了,可不可以?”
许是因为连互相用对方身体的这种最亲密行为都做过了,季瓷接近谢彧行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不适。
可当唇触碰到谢彧行唇瓣的时候,一切似乎就变了味道。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在这一刻似乎在发光,掌心感受到男人的唇抿了一下,似乎触像是亲吻一般地碰了一下她。
季瓷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收回手:“不许再说这个了,谁要和你发疯去跳楼!”
她还想好好活着,去看谢嘉泽死呢!
谢彧行眉眼弯弯地看着她惊慌失措额模样,心情美妙极了。
原来谢嘉泽也不是全无用处,偶尔还能充当他们相处的润滑剂啊。
作为感谢,他决定给他好弟弟的惊喜再大一些。
还有季瓷……
受到惊吓就缩回壳子中的蜗牛固然让人烦恼,可谁说她就没有可爱的模样呢?
反正,谢嘉泽挺喜欢她这样的……
季瓷心思正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有所慌乱的时候,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这一刻,她心中有种不安的感觉。
“季小姐,季院长晕过去了!”当护工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季瓷如坠冰窟。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而飘忽:“我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