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朱棡离去后,文华殿内的气氛逐渐平静下来,朱雄英却并未松懈。
他深知,接下来与燕王朱棣的会面,才是真正的硬仗。
稍作思索,朱雄英唤来身旁的太监,神色冷峻,语气坚定地说道:“你即刻前往燕王府,传孤旨意,命燕王朱棣明日上午务必前来文华殿觐见,不得有误。”
太监领命后,匆匆离去。
朱雄英坐在主位上,手指缓缓敲击着扶手,每一下都似敲在人心上,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朱棣的种种事迹,试图从中找出破绽,为明日的会面做好万全准备。
他深知,朱棣心思深沉,绝非易与之辈,自己必须步步为营,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被动。但此刻的他,周身散发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翌日……
文华殿……
朱雄英早已端坐于主位,神色冷峻,目光如炬。
“宣燕王朱棣觐见!”随着太监那尖细悠长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朱雄英坐直了身子,整个人瞬间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好似一座巍峨的高山,让人不敢直视。
朱棣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文华殿,他的目光在触及朱雄英的刹那,微微一滞。
眼前的太孙,已不再是当年那个跟在他们身后玩耍的孩童,如今的朱雄英,虽依稀有当年的影子,但是,现在周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沉稳而又凌厉。
朱棣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时光飞逝的感慨,也有对眼前局势的谨慎考量。朱棣定了定神,撩起衣袍,跪地行礼:“臣朱棣,拜见太孙殿下。”声音低沉而恭敬,然而,朱雄英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语气中不易察觉的一丝倔强。
朱雄英并未像对待朱棡那般立刻让朱棣起身,而是沉默片刻,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朱棣,缓缓开口:“四叔,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这简短的话语,裹挟着不容反抗的威严,在殿内回荡。
朱棣心中一紧,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他微微抬头,目光坦然地迎上朱雄英的注视,说道:“臣不知殿下所言何事,还望殿下明示。”
话语间,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实则是在试探朱雄英的深浅。但在朱雄英那如实质般的威压下,他的内心也开始不安起来。
朱雄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里却没有丝毫的温度,反倒让人感觉如坠冰窖。“四叔,你与姚广孝之间的那些勾当,真以为能瞒得过孤?早在父王还在位时,你们就开始暗中勾搭,以为无人知晓?”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能洞悉一切的力量,让朱棣心中猛地一震。朱棣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震,表面上却依旧强装镇定:“殿下,臣与姚广孝不过是探讨佛法、交流治国之道,并无任何不当之处。”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可紧握的双拳却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在朱雄英那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下,他感觉自己的伪装随时可能被撕开。
朱雄英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这道目光好似一道闪电,直击朱棣的内心:“探讨佛法?交流治国之道?那‘王’字头上加个‘白’,是何意啊?从父王在位时就开始谋划,你们的野心可真不小!”他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下砸在朱棣的心头。
朱棣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与姚广孝私下里关于“皇”字的隐晦密谈,以及早年的往来竟会被朱雄英知晓得如此清楚。一时间,他只觉得喉咙发紧,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但朱棣毕竟久经沙场,心理素质极强,短暂的慌乱后,他迅速镇定下来,试图寻找挽回局面的办法。“殿下,这不过是姚广孝与我之间的玩笑话,并无他意。”
朱棣说道,声音尽量保持平稳,“殿下莫要误会,臣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谋逆之心。”但在朱雄英强大的威压下,他自己都觉得这番辩解是如此苍白无力。
朱雄英看着朱棣,心中冷笑,他岂会被朱棣的这番话轻易糊弄过去。“四叔,你觉得孤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吗?这些年,你在燕地暗中扩充势力,豢养死士,当孤一无所知?从父王在位时就心怀不轨,你可对得起父皇的栽培?”
朱雄英向前倾身,目光紧紧锁住朱棣,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如同要将朱棣的心思彻底碾碎。朱棣心中暗惊,他感觉朱雄英就像一个洞悉一切的神明,自己那些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隐秘之事,竟被他一一揭露。
在朱雄英强大的气场压迫下,朱棣意识到,今日想要轻易脱身,绝非易事,但他仍要垂死挣扎一番。“殿下,燕地乃大明北方屏障,臣为了抵御外敌,加强防御力量,扩充了一些兵力,这是职责所在。但豢养死士,实在是无中生有,臣从未做过此事,还望殿下明察!”
朱棣一边极力辩解,一边在心中暗自揣测,朱雄英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些的,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而朱雄英的威压更是让他喘不过气。
朱雄英靠回椅背,双手抱在胸前,目光中满是审视,那眼神仿佛能将人穿透:“四叔,证据确凿,你再狡辩也无用。你心怀不轨,妄图谋逆,该当何罪?我本可以将此事告知爷爷,让他来定夺,可我觉得事情尚有缓和的余地,才想先与你好好谈谈。”
他的话语中带着上位者的宽容与威严,让朱棣心中一凛。朱棣听到朱雄英这番话,心中一凛,意识到朱雄英确实留了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