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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见到太子和加寿过来的是太后,她无时不注意着加寿,这是在袁家也警惕不已。

加寿听过几句话就出房门,太后随后问她去哪里。嬷嬷们回说掐花吧,太后才没有理论。

见到是太子过来,太后不意外,也没意料中。是来也挺好,不来太后也没有想着。

她看出来这个孩子有了心结。

这正是太后想要的结果,太子真的窝在心里,太后心疼他,但不会手软。她眼前的一片富贵绮丽已不能让她放心,她要的是自己百年之后,加寿也还有富贵绮丽。

日光下面两个长长的身影,一个掩住一个,也许以后是他给她遮风挡雨,也许以后是她给他无限温情。

只看到一高一矮手拖着小手,两小无猜模样,太后就不许任何人把他们分开。

……

太子进来的时候带着不敢抬头,但太上皇和太后对他都温和。他放下心,看房里还有别人。

梁山老王看孙子在这里,瑞庆殿下是来看加寿的在这里,香姐儿、加福和萧战以外,还有一个不大的男孩子,加寿说是表弟叫禇大路。

这里的热闹让太子微润眼眶,让他更不后悔过来。因为在母后那里有天下无比的珍宝,也没有这珍宝难换的感情。

太后对他含笑:“你来得不巧,好吃点心没了。”和以前一样的亲切。太子讨好的笑笑。他并没有发觉自己的难,因为他生长在皇家。不管是什么难什么风雨,他都是应该承受,师傅们也会这样教导于他。

他现在只要和加寿还好,太上皇太后不生气就行。

笑容满面的回道:“下次我早早的来。”

加寿本来就没有忘记,这就插话:“我留着呢。”有预感似的对萧战白一眼儿,萧战鬼鬼祟祟回她一个坏笑。

“取我的点心来,我和太子哥哥分吃。”

金点心盒子送到面前,加寿打开,空空如也。

这就压根儿也不用想,加寿小脸儿一沉:“战哥儿,我的点心呢!”萧战满不在乎的回她鬼脸儿,所问非所答:“加福爱吃。”

太上皇等人笑起来,太上皇打趣梁山老王:“我一辈子没发现你们家有情痴,这天生出来的,是怎么回事?”

梁山老王诉诉苦:“我为这事情也烦恼,战哥儿别的都随我家,就是这一点儿不是我家的。”

一推,就到亲家镇南王府上去:“这是他们家的根源。”

现任镇南王妃瑞庆殿下抿唇笑:“不是吧。”但心里却觉得是的,一定是的。因为自家的夫妻恩爱,在房闱中镇南王开玩笑,也说要学忠毅侯。

大人们开着玩笑,加寿和萧战觉得坐着吵不过瘾。加寿跳下地去,双手叉住腰,准备大吵一通的架势。

萧战也摆好姿势。

香姐儿大为开心,笑眯眯添火浇油:“我帮大姐。”

加福笑眯眯:“我也帮大姐。”

她一说话,后面永远有个接话的人叫萧战。萧战乐乐呵呵:“我帮加福。”

太上皇忍俊不禁,唤他一声:“加福不帮你,你怎么办?”萧战想也没想:“那我也帮加福。”

老王和太上皇相对而乐,都说着这个孩子跟加福应该是上辈子修来的情份,萧战沾沾自喜,对着加寿更得意洋洋:“认输吧,加福有我,我有加福,你呢?”

一个大鬼脸儿先甩过去,萧战这几天都见到加寿在家里,他不太懂两宫之争,也知道加寿是不讨皇后喜欢避出宫,说话还不知道轻重的萧战昂着脑袋说加寿:“你家也不当了,宫也不回了,你就一个人,还敢和我争。”

香姐儿嘟嘴儿:“大姐有我,我不是人吗?”

萧战不怀好意地瞄过来,香姐儿没等他说话,就气得呼呼的,下到地上,也要摆好姿势时,萧战出其不意尖叫一声:“麟哥儿快来,这里有个小古怪!”

“坏蛋!”香姐儿大怒,跑了出去,留下萧战原地得意。

大人又一波的笑声里,萧战再次面对加寿,继续坏笑,小眼神儿不时扫过香姐儿坐过的椅子,那上面空的,那说帮忙的人已经少了一个。

太子不会和萧战计较,是让萧战的话弄得心头一寒。就势对太后恳求:“还让加寿来管家吧,加寿不在,饭不饭茶不茶的,看着不像。”

太上皇莞尔,才说过梁山王府出个情种,自己膝下也出来一个。寻思着皇家不可能有情种,就想到自己身上。

天气已热,自己偌大的年纪还陪着太后来看孩子,自己也是个情种不是?

太上皇欢喜,他是平安退位,虽有定边和福王造反,但和皇帝交接没有金戈铁马,自己评价自己,皇帝当得不错。

这又是个情种,看来自己的人着实不错。见太后微笑沉吟,从表面上看是还在和皇后怄气,太上皇探过身子,为太子帮腔:“你就答应吧,免得我陪你看小六,小六不会走,我认了。怎么还要来看加寿?加寿小腿儿跑得快,倒要我来看她,没道理不是?”

耳边有笑声,是瑞庆殿下嘻嘻一笑。太上皇把她也说进去:“看看瑞庆就是来看我,倒不要我去看她。”

这就加寿也有希冀,黑宝石似的大眼睛睁大,等着太后答应时,萧战不乐意了。

战哥儿往前一步,对着太后噘起嘴儿:“我好容易赢一回,您别答应,我还没有说完呢。”

太后还没有回话,褚大路对没和加福玩成有意见,褚大路笑道:“没羞,男孩子和女孩子争。”

萧战的坏笑转向他:“你等着。”

禇大路立即摆出不服输,大声回答:“好。”

话音落下,萧战奔向梁山老王,利落的爬到他膝盖上面,小手抱住祖父肩头:“帮我的事情做好没有?”

老王只要和孙子亲近,就笑得眯起眼,一迭连声答应:“就来,应该在路上了。”

萧战就下来,正眼也不再看禇大路,回到原来对峙的益,小腰一叉,又和加寿准备开吵。

加寿哼叽:“输了的,把点心还我。一人只一块儿,我没有吃,太子哥哥也没有吃。”

“告状精,等加福吃剩下的给你。”萧战气哼哼。

加寿恼道:“我吃剩下的从不给二妹三妹,为什么三妹吃剩下的要给我?”

萧战蛮横地道:“你不吃你要什么。”小手一挥:“别要了!”

太上皇又看向梁山老王:“这将来去打仗,不讲理可以占上风。”梁山老王为孙子粉饰:“为将帅者,出奇兵出奇言也。”太上皇指着他告诉太后:“此人教不好孙子。”

老王欣然得意,把太上皇这句话当成是赞赏。

大人们的话结束,房中激烈的争吵出来。

……

加寿:“你还我点心还我蜜饯还前天拿我的红荷花。”

萧战:“你吃慢玩慢了花我不拿就蔫了,”小手对房顶子举起来,好似大人祈祷一样,带着悠然气死人不偿命:“全是加福喜欢的。”

加福欢快地拍着小手:“大姐加油。”

梁山老王笑评:“这说的是哪儿跟哪儿。”

加寿给加福一个笑脸儿,转向萧战就又黑小脸儿:“打了我的知了钓走我的鱼喂我的小马,以后不许!”

萧战悠然:“加福喜欢。”

太子看不下去,笑着帮忙:“我们加寿也喜欢。”加寿得意:“就是嘛,我也有人帮。”

禇大路又来出气:“大姐我也帮你。”加寿更得意,对萧战晃动手指:“加上三妹,我有三个人帮。你呢?”

加福热烈鼓掌:“大姐加油。”

萧战不放心上的泄了密:“你无处可去,岳父岳母说哄着你,不然,我们才不理你。”

这话是无心而出,有心人难过,太子心头又让砍一刀似的,有血喷涌而出,就要来回萧战话时,房外有孩子笑语声出来:“在这里是吗?”

“我们快点儿去。”

萧战大喜,腾的往外一跳,又傻眼:“咦,不是我的?”

外面过来几个宫衣彩绣的小姑娘,是小公主们。

在房外就叫:“加寿加寿,我们来看你了。”加寿小脸儿晶莹上来,先对萧战翘起小鼻子:“这也全是帮我的。”再答应:“好,”出去迎接。

看见不是自己的帮手,萧战火大的又来问祖父:“给我帮的忙呢?”梁山老王摸摸他的小脑袋,试探一下:“今天不来,今天输一回就是。”

“不好,我不要输。”萧战大声反驳,太上皇也看在眼中。对老王道:“这又是常胜将军一流了?”

老王带着期盼:“托太上皇吉言,是吧。”又把抱怨带出来:“不过他现在只是个争加福的常胜将军。”

太后笑着道:“你这是吃醋吧?怎么有醋味儿呢?”梁山老王愕然:“我又吃醋了?”自己乐了起来。

太后奇怪:“我说话有这么好笑?”老王解释给她听:“在家里我的妻子说我和福姐儿吃醋,太后也这样说,这不就成了真。”装模作样的摇头:“哎,我跟个孩子吃上醋了。”

总有点儿自鸣得意出来,太上皇不答应:“这吃醋的事情,我先,你排后面。”

斜眼在房里找找:“小六呢?那个不会说话不会走路,要太后每天来看的那个呢?”

老王哈哈大笑:“原来臣的醋有根源,是紧随太上皇出来的。”太上皇满意:“凡事儿我得在前面,你靠后。”

瑞庆殿下用帕子掩住唇,笑得花枝乱颤。听听孩子那里,又是一通的热闹。

小公主们帮着加寿问萧战:“战哥儿你又胡闹欺负加寿,怎么敢说加寿不管家不进宫?”

“加寿明儿就去管家,给我们好多好多梅汤,让我们荡一天的秋千,你胡说。”

萧战以一对多也不退让,粗嗓门儿更哇啦哇啦,一句都没有少回。

“她今天没管家,她今天没进宫。”

“街上的梅汤才好喝呢,加福爱喝。”

禇大路跟在里面热火朝天:“男孩子欺负女孩子,你还不尊敬姐姐,你不是乖孩子。”

萧战忙里还有功夫不住往外面看,终于,他再一次对上禇大路,笑得整个房间似乎全在震动。

大笑声:“哈哈哈哈……”

太上皇又欣赏他:“大将军的气势出来。”

小大将军大喝一声,手指禇大路:“就是他!”

花花绿绿的十几个孩子,全是姑娘。最大的跟太子差不多大,最小的拖着鼻涕,顺着小王爷的手指处,进来就把禇大路围住。

禇大路一哆嗦,还没明白出什么事情:“怎么了,怎么了?”

萧战仰天长笑,开心之极。加寿狐疑,不愿意问萧战,怕他又接着得意,去问太子:“战哥儿又出的鬼主意?”

太子取出帕子,给她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眸盎然:“不管他有多少主意,我都向着你。”

加寿喜滋滋儿的点头,太子让萧战的话膈应住,有一句话在心里闷着,这就补上:“只要加寿喜欢。”

萧战没完没了的加福喜欢,太子听得受不了。

身后,一声接一声的话出来。

“你叫什么!褚大路!不许和福姑娘玩。小王爷不许,我们陪你玩。”

年纪最大的十二岁,算大姑娘的那个,是梁山王妃房里的丫头,把禇大路一拎,就往房外面带,大小姑娘拖鼻涕小姑娘跟在后面,使用吃奶的力气推着,禇大路大叫:“你们干什么,快来人啊,”

“出去,我们和你玩,要玩,有我们。”把禇大路弄了出去。

太后指着小王爷,笑的说不出话来。太上皇却指着梁山老王笑:“有你这样的祖父,就有顽劣的孙子。”

太子也是大笑,瑞庆殿下是边笑边说了个好字。加寿撇嘴儿:“这损招儿,只有你想得出来。”无意中把梁山老王说进去,房里人都没注意就是。

萧战自觉得上风占干净,和加福出去玩,那块点心到底没还给加寿。

加寿把点心忘记,有小王爷陪她吵架,也是一种玩耍。又有妹妹们帮着自己,太子向着自己,小公主们来看自己,出门儿招待她们逛园子喝梅汤。

太子和太后太上皇说定明天一早加寿还是管家,浑身轻快告辞出去。太后太上皇和老王在袁家只呆到晚上,热闹繁华中各自回宫回家。

袁训和宝珠知道后无话,加寿去的早,袁训和女儿说好他陪着蒋德将军一起送去,加寿又得意一回,又往萧战面前炫耀一回,得了萧战一句“爱撒娇”,回来睡下。

……

夏月明亮,不管是圆月还是月牙儿,都清爽的似水洗过,一清二楚的挂在当空。

明月一般让人心头畅快,柳至负手站在院子里,仰面看天却还是一腔郁郁。

到今天他称病已有五天。

他用一种放纵的态度,任由柳明等人进宫商议。又用一种忍让的态度,表示他对太后和袁训的恳求。

得容娘娘娘处就容娘娘吧。

柳至知道忍过去也就风平浪静,当然,这中间安抚娘娘不可缺少,也是最艰难的环节。

不回身也知道妻子必然默默在廊下看着自己,柳至沉声吩咐:“不要说委屈,不要说受不得,明天还是备下娘娘爱吃的东西,去宫里劝解她。不听,也得劝。”

柳夫人低低地说了个是字。

她的丈夫是一家之主,她是他的正妻。同他一样承担责任接受风雨,哪怕她脑海里装的满满,是娘娘发泄似的指责,她也不能推开,说自己不愿意去看娘娘。

再说她还有一片心疼丈夫的心,心疼这个家像是风雨飘摇,柳明等人在他背后捅刀子,他还得担负起来。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陪着呢?

看着那月下的身影,笔挺,但和昨天相比又瘦削几分,柳夫人柔声道:“去睡吧。”

柳至无声摇摇头,他睡不着。睡下来满脑子的娘娘太子家人太后还有小袁这东西也挺可恨,又没有地方去辩解去分说,大睁眼睛到天亮,抠得脑袋疼也没有半分困意。

还是站着吧,气也能更顺些。

月上中天,把更多的光辉洒在他身上,也许月亮也想把更多的安慰给他,把他忧愁的心照得明亮些。

月儿也许忘记,忧家忧皇后是他的责任。

……

第二天一早袁训送女儿去太子府上,再回来家里用过早饭去兵部衙门。当天上午该知道的人都知道,鲁豫更为皇后抱屈。他当天就整理出来问过话宫人的回答,准备给皇帝时,在皇帝眼里他不是重臣,不是天天都有功夫见他,鲁豫又不愿意在皇帝听政事满心里恼火的时候呈交,他也知道太后的事情适合心平气和的时候说,就宫门转回,准备第二天再交。

鲁豫万万没有想到,又是一件事情出来。

……

夏天亮的早,加寿拖着长长的寝衣往床下溜,朝颜已经在窗外怒放。让惊动,念姐儿睁开眼,见到加寿怕吵醒自己,蹑手蹑脚的小模样,嘻嘻一笑,抓住还在床上的寝衣下摆:“让我拿住,快给我回来继续睡。”

见她醒来,加寿不再偷偷摸摸,嫣然道:“我要管家去,表姐忘记了,昨天我也是这个时候起来。”

念姐儿露出好生羡慕的神色,把寝衣还给加寿,笑道:“可是你也忘记了,昨天我陪你起来,今天你也不能丢下我。”

加寿鬼鬼祟祟回来半步:“我去了还要睡呢,你起来这么早,一会儿打瞌睡,就像这样,”

她把个小脑袋往前一点一点,念姐儿笑起来,加寿笑喃喃:“进宫里,女官会说你的。”

她的样子有趣,念姐儿更没有睡意。坐起来道:“我不怕,太后说我们还小,不要太拘着,我就是困了也能打个盹儿。”

“那你起来陪我吧,我还要看看小六再走。”加寿就等她下床。

姐妹双双往妆台前面去,念姐儿忽然懊恼:“我要回去看祖母,可是,和你分开,和香姐儿分开,也不能听加福和战哥儿唱儿歌,我路上一定不会开心。”

小小的面容上忧伤:“也好几个月看不到执瑜执璞和小六,太后说会想我,可我会很想你们。”

加寿开动脑筋,就是一个主意出来:“接来就是。”

念姐儿开心了:“就是这样,你等着我,中秋的月饼,也等我来了再做。”

每个人都有太后给的奶妈,都在后面笑。念姑娘的祖母像是要没了,这一来一回的,可不是现在是五月,八月就能回来的事情。

都还小,也不必大早上的说人的病情,奶妈们没有说,看着巧手宫女们给她们梳好头净面过,姐妹往对面去见忠毅侯夫妻。

福王府的房子阔大,正房其实是按正殿的规格造成。一个对间有普通人家的一明两暗三间房子大,隔出好几间,长廊深深。

袁训撤掉耳房,打破殿室格局才入住。但姐妹们走过去的那段路不小。

走着,念姐儿又咧咧小嘴儿:“其实我不在,你就可以不梳头去见舅舅舅母,也挺好。”

加寿以前是一睁眼,披着一头长发就往父母亲房里去。和念姐儿同住以后,丢下她难为情,就每每等着表姐一起过去,衣服也整齐,头发也梳好。

闻言,加寿还是这样的说:“父亲说我打扮起来更好看,又说大了,以后没规矩样子是小六的,不是加寿的了。”

念姐儿称是:“是了,你这个月里过生日,你过完生日我再走,你就大了,以后也不给吃奶。”

得意的加寿再次出来:“我上个月就不吃,母亲说天热了,多给瓜果汤水,照样给牛奶子,我吃得更好。”

两张稚嫩小面庞上都笑容加深,念姐儿赞道:“你果然大了,居然早就不吃。”

话传到对面房里,袁训披衣起来,宝珠还在床上。袁训对着宝珠笑:“难道我没长大不成?我可是天天要吃。”

宝珠要板起脸来,又轻轻一笑,嗔他:“孩子们来了,你还敢说?”袁训听听远近,抓住钟点儿再说一句:“夫子曰,食色性也,人之初,性本贪,”

“啐呀,”宝珠扑哧一笑,把他从床前推开,夏天衣裳好穿,起来披上就得,门帘子打起,丫头们欢声:“小姑娘们来请安。”

袁训和宝珠一起满面笑容:“快进来。”

念姐儿请过安,宝珠说她起来的早,要她再睡会儿去。念姐儿说不用,往袁夫人面前请安。

加寿是顾不得的,她在这里喝一碗红枣汤,就让父亲抱起来往外送,小脸儿上欢快。

袁训对着瞧瞧,自家女儿不敢吹天香国色,也是国色天香。美人胚子一个。

掂掂重量,沉甸甸地让人放心。当父亲的也喜欢了。只有一件事情煞心情,就是明年或是后年,不能再肆意抱在手上。

这就抱得更用心小心,和加寿说着话,出去到二门。

蒋德睡在二门外面,早就起来等候。接住侯爷父女出大门,关安和护卫们在这里,加寿上车,侯爷上马,天光这个时候明亮如白天,长街上也有人走动,一行人走大街去往太子府上。

清晨气息让人爽朗,两边铺子大多没有开门,看着整整齐齐。没有熙熙攘攘的人流,一眼似能看到街尾。

加寿坐在车里看两边早点摊子,要是相中的,就让爹爹买下来和太子哥哥一起吃。袁训和蒋德关安在闲聊。

应该是都没有想到,也对前不久两宫的生分不再放心里。加寿不时的叫一声:“爹爹,你看到卖油茶的没有?”袁训和蒋德关安在说在军中的旧事嬉笑时,一道冷嗖嗖的风贯穿过来。

这是感觉上的冷风,让袁训蒋德关安和护卫们一起打个激灵。本能的反应,袁训勒马缰,警惕地寻找危险来源。

蒋德大喝一声:“护住车驾!”一带马,用身子挡住加寿马车的一侧。另一侧和前后护卫们迅速站定。

关安落在他后面,听到蒋德叫,也大叫一声:“散开,搜查!”也是一带马缰,和蒋德并肩而站,护在加寿马车的这一侧。

两个随车的嬷嬷也是反应快,一个搂过加寿往怀里一窝,另一个飞快坐过来,挡在加寿身前。

“嗖!”

“嗖嗖……”

一枝长箭先出来,后面十数枝纷沓而至,箭头是一个方向,加寿的马车中端。

寿姑娘不会坐在马车的前面,也不会贴后面坐,她是在这个位置上。

这个位置的两边都护的有人,这就挥动兵器,把箭矢砸开。而袁训和散开的人也找到箭的来处,忠毅侯一扬马鞭,喝道:“那里!”

他的铁弓又重又大,在太平的地方带来带去不好看,跟随时要和人打架似的,不在马上。

好在佩剑在,喝过后,“呛啷”,宝剑出鞘,又是一个龙吟般声音,宝光直射出多远,短剑出鞘。

瑞庆殿下为他讨要的短剑,因为好放,随时都在手边。

这就一手长剑,一手短剑,双腿一夹马,直奔那一处去时,街上的人全吓呆住。

目瞪口呆,呆若木鸡中,有人狂喊一声:“杀人了,不得了,快回家去啊。”

早起的大多是小贩,这就推着车子卷起摊子夺路而逃。十几个蒙面人跳下墙头,袁训带人冲过来,这一片长街除去加寿的宫车和跟从的人以外,再没有别人。

关安狂喝:“好啊,有地方打。”他护卫袁训,大刀从来在马鞍桥上,在手中舞动,对蒋德一瞪眼:“寿姐儿交给你了,老蒋,给俺观敌瞭阵,看俺大战三百回合!”

这是以前在军中的时候,两个人抢着往前去,关安爱说的话。此次说出来,蒋德没有跟他抢,微微一笑:“去!”

关安打马流星似的加入战团。

外面传来稀里哗啦,砰砰啪啪的刀剑相击声,加寿心痒难熬。也许是因为年纪小的原因,也许是因为爹爹在外面,加寿没有害怕,反而很想看上一眼。

但知道嬷嬷们不会答应,加寿又太想看,就生出来一句话:“嬷嬷们不要怕,有爹爹和蒋德将军在呢。”

有一个嬷嬷忍不住有了稍轻松的笑容:“看我们寿姐儿真的是大福气的人,也是的,有寿姐儿在,自有神护佑,什么坏人都不能得逞。”

得到恭维,加寿笑出来一声。小脑袋想着爹爹,别人都说爹爹是大将军,加寿没有见过,但想来今天一定是威风的,比战哥儿绷着脸儿威风得多。

随后,又去倾听外面动静没了笑容,但车里暖融融的,丝毫没有受到外面腥风血雨的影响。

这个时候最近的衙门得到报信,太子府上很快得到报信。

…。

太子大惊失色,追问报信的人:“是什么人?拦的是寿姐儿车驾?”回信的人道:“奴才是厨房上的,一早出门买菜,就见到小巷子里人乱跑,说长街上有人打打杀杀,奴才挤过去看,见到寿姐儿车驾停在那里。”

太子眼前一黑,心头闪过一句话,柳家!

他怀疑柳家说得过去,就在去年柳皇后中出符纸一案,皇后不许出宫,太子不许出府,柳家的人让府中认识的旧人对太子传话,想和他商议怎么为皇后洗冤。

亲手接过皇后中举符的太子知道这事情不能算冤枉,母后总是吩咐过柳义去大天道观的,而且他不能出府,并不像皇后那样完全不能见人,还有太子师在身边,和师傅们商议过,都让太子先把科场下完再说,太子重责为柳家传信的人,柳家的人不敢再去。

而在今年,柳明等人纠集官员们上书,矛头直指太后,太子师们对着太子怒斥这一等的人糊涂,太子在皇后下毒事件后不见柳家的人,就是对他们生出嫌弃。

纠集官员,不顾母后和太后翻脸的事情都能干得出来,那这刺杀加寿的事情想来也行。

这是在加寿恢复管家的第二天,出现这样的事情,太子把他听到的旧事全翻出来。

当年的柳丞相不愿意自己和加寿定亲,他们这是再次破坏自己和加寿和好如初。

“一帮子混帐!”太子安详体态稳重态度在这一刻全都不能控制,破口大骂一句,往外就冲。

一面冲一面红了眼睛:“人来,跟我去救寿姐儿!”

……

长街上,战局已到尾声。总共就十几个人,功夫都算不错,但都不够袁训关安打的。

关安正在哈哈大笑,把对面的人逼到墙角里,大刀抵住他:“爷爷我不是好生之德之人,但留个活口好问案,你可不许死,乖乖的给我留口儿气,”

对面的人正在发抖,他没想到遇到这么强的一拨子人,而且事先说好的援手也没见到,正东寻左找的时候,关安的手臂一沉,有人在他肘尖上推一把,大刀唰地一下,把人脑袋削下来。

关安回身大怒:“老蒋,你抢我的功劳?”蒋德不理会他的怒目,在他身后笑道:“婆婆妈妈,你老关什么时候是这样的人!”

关安正要说这是问案的活口,见马上的蒋德一侧身子,把地上一个呻吟呼痛的人刺死,又打马去杀了另一个人。刚才稳如泰山的蒋德现在勃然大怒:“都给我杀了,大逆不道是死罪!”

关安起疑心,袁训也起疑心的时候,袁训先明白过来,对着关安把脸色更沉:“老关,回去叫家里的人,上柳家去!”

关安霍然明白过来,对自己脑袋上就是一巴掌,心想我怎么这么笨呢!嘴里也大叫着死罪死罪,把余下的人一刀一个,脑袋尽情的一顿乱砍,个个全是无头尸时,又是一声大叫:“柳家的狗贼们,爷爷这就与你们说话!”

打马去了,按袁训说的回家找人。

街的不远处,来的最早的是京都护卫。见一道人影,红脸红马大刀,不管站的人倒地的人乱劈一通,又有这样一声暴喝出来,带队的人急了:“我说,你留个活口好问话!”

关安扭身回话:“你不早说!”声如炸雷中,马不停蹄的走开。

袁训沉着脸到车前,揭开帘子的时候,面上堆出安抚:“乖乖好女儿,你不要怕,爹爹在这里。”

加寿眼睛一亮,扑到袁训怀里,也问候他:“爹爹,你好不好?”下意识的想往外面看,让袁训身子挡住目光。

袁训看女儿没让吓倒,把心放下不少。让加寿还是坐好,这就送到去太子府上。

蒋德和护卫们簇拥着车辆,这就要走,京都护卫们急了:“哎,丢下一地的死人,总得有个人留下说话吧。”

袁训狠狠瞪了他一眼,袁侯爷今天女儿让刺杀,头发梢儿上都占着理,这一眼瞪得带队的人矮上半截:“您别和我来火,我公事公办!”

蒋德没好气:“太子府上来说话!”喝一声:“走!”车骑呼呼啦啦的走了。

又出半条街遇到太子带着人过来,太子颤抖着嗓音,心里先入为主以为和柳家逃不脱关系,不然是谁这么着急的不想让加寿出门?

不敢看袁训,对着车里就叫:“加寿你好不好?”加寿欢天喜地。

加寿刚才见到爹爹没事情,知道蒋德将军和自己的人都没事情,小心思里还没去想什么人刺杀自己,又见到太子亲自来接自己,加寿从车帘里露出面容,是开心的模样:“有爹爹在,有蒋德将军在,我好好的。”

太子一口气松到一半,加寿绷紧小脸儿,又是几句话出来:“只是,你不该来!太爷爷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街上乱,谁许太子哥哥出来的!”

她义正词严,太子惭愧难当。把加寿抱到怀里,下巴贴住她的额头,喃喃而又激动的道:“没事就好,有我在,谁也不许动你!”

大热的天,他和加寿的汗水呼的出来,加寿没有说话,太子也顾不得冷热。

他只要这胖胖肉感的小身子还在怀里,还在自己身边俏皮的玩笑或者是指责,觉得天好地好一切都好。

袁训静静地看着他们这一对,都还算是孩子,不会有大人的情恋,但山盟海誓的味道扑面而至。

暗想着,姑母处置的不差,太子和加寿像是分不开。

这种内心自己有的分不开,才是真的打不断割不开,才是真的在以后风雨里也会相濡以沫,艰难困苦中不离不弃。

他静静看着,没有分开他们。

直到太子自己放开加寿,他面上有了泪,但见到加寿一头的汗水,太子忍不住有了笑容:“把你热着了,”转身吩咐自己的贴身奴才:“快把寿姐儿接住送回去,多送冰块给她凉凉。”

加寿问他:“你不同我回去?”小面庞上满是担心,像是太子离开加寿,也会遇到一拨子刺客。

太子心中又生出感动,柔声道:“我去看看是哪些人大胆,我很快就回来。”

“不许,乱呢,你跟我回去,不许去乱地方。”加寿还是这样说。

袁训也正不想要太子这会儿过去,太子现在去看现场,他也得陪着过去,耽误他办另一件事情。就劝道:“等街上禁严,殿下再去看不迟。现在寿姐儿要担心,您和她一起回府去,先给寿姐儿压压惊。”

太子也就没有办法,把愤怒压下去,袁训送他们回府,出来,打马真奔柳家而去。

……

“滚出来!一家子下作的东西,做的全是下作事情!”关安速度不错,袁训隔条街都听到他的大骂声。

柳家的人手持棍棒也出来一堆,但让柳至拦住。柳至让骂的灰头土脸,但是知道又出了事情。他深深吸气,克制着家里人。还能好言相向:“关将军,上我家就骂,你这是什么意思?”

关安狡猾的不回答他,指着他也是大骂:“做下事情你不认,你还是人吗!”

柳垣等人让骂的火气腾腾,纷纷道:“别和他废话,他敢白日打抢,我们倒不敢应不成?”

柳至反身就骂:“都给我闭嘴!”有的人对柳至都怒气冲天:“你怕什么!你忍来忍去为什么!你有好处吗?他现在骂的不是你吗!”柳至铁青着脸,一把推开他:“滚回去,不要出来!”

袁训在这个时候到来,和柳至面对上面。

第一眼,袁训是错开柳至的眼神儿,只把面上的怒气给他。柳至见到他,就和对上关安不一样,勃然的,柳至怒了。

跟关安半个下人生气,柳至觉得犯不着,再说也不明白原因。但和袁训对上,柳至怒火蹿起多高,比他挡住的家里所有人火气都大。

“小袁,你给我解释!”柳至边说,边把袖子一挽,把拳头捏得铁紧露出来。

柳家的人都觉得痛快,吆三喝四:“就是这样,他敢生事,揍他!”柳至恼的脖子上青筋爆起,他这里还没有问明白呢,后面一堆怂恿的话,激得他心头火起,反手一掌,把离他最近的多话人又推到一旁,骂道:“滚!”

“呼!”一扭身子,重新怒瞪袁训,杀气腾腾离暴发不远:“说!”

袁训冷冷淡淡:“小柳,你我相交十几年,”

柳至骂道:“少废话,说缘由!”

“我们跟兄弟一样,”

“我呸,说缘由!”

袁训眸子骤然冰冷,嗓音也抽起:“现在,做不得了!”手一抄,撩起衣角,缓缓的掖在腰带上,把原因说出:“就在刚才,我女儿在往太子府的路上让人行刺,小柳,谁给我解释!”

柳至身子一晃,他家里离那街上远,还没有听到。他顿生不妙之感,凭着能耐立即道:“审!”

袁训寒面对他,在别人是悲愤交加,但只有两个人自己知道,袁训的眼神还是飘开,不和柳至对准。

侯爷冷冷回话:“人全伏法!”

柳至眼前一黑,电光火石般的他洞察明了。巨大的黑幕呼啸着把他包裹,沉重而又无法突破,逼的他喘不过气来。

这黑锅!

这大黑锅!

这……柳至有片刻生出恐惧,整个家族包括皇后都在面前晃动,像地震中的危房,梁砸下来,墙碎裂,地基也片片分开,蝴蝶似在风中化为粉尘…。耳边传来怒骂声,让他醒来。

柳家的人怒气不打一处来:“姓袁的,你血口喷人!”

“你仗着太后胡作非为可以,污蔑我们家你休想!”

有几个从柳至身后跳出去,摩拳擦掌:“来来来,不就是打架吗!我们奉陪到底。丞相在世的仇还没有和你算清楚,咱们今天清帐!”

“不死不休!”

关安和他们反唇相击,袁训眼里根本没有他们,只盯着柳至。这个时候,他的眼神回来,是直直观察柳至神色。

柳至恢复平静,或者说阴沉下面容,再没有刚才的波动。他刚才卷好一只袖子,这一会儿直接脱衣裳,外衣交给身边的人,露出里面一身的短打衣裳,走出来,仰面看看天,还是碧空如洗,没有乌云腾腾,像是这样能心安不少,正脸儿对上袁训,袁训的眼神再次闪开。

柳至镇静,但嗓子无端沙哑:“必有一战不是,来吧,就我和你,别的人不配!”

袁训一句话没有说,除去大衣裳,露出里面也是一身短打。

都是习武的人,不管天气热,外衣内全是方便动手的装扮。不是为了今天来打架,是平时为了防身。

关安带人后退,柳家的人也后退,让出一片场地,袁训和柳至同时走入对方,相隔有数步远停下来。

习惯性的都举手,是以前对练养成的,先行个礼。见到对方动作后,一愣神间,没拱起就收回。

目都如寒冰,面都如冰川,内心深处都让揭去一层,以前粉饰太平的,认为可以和睦相处,自欺欺人的全没有,伤痛惨烈的对决浮上心头。

一个人咬牙,你还我清白!

一个人横眉,必有一战,决不后退。

十数年兄弟情抵足眠同桌酒相对坐不请而来的涌上心头,两个人都痛苦的摇晃了晃,同时出手进步。

呼呼风声中,游斗在一起。

都没有用兵器,也不许有人帮忙。看似没有生命之争,但拳风脚舞如疾风之巅,风声烈卷扫荡九洲乾坤。

卷起地上的泥土小石子,哧哧有声往两边投出,有的砸在墙壁上,有一道白白的印痕留下。

四面寂寂,围看的人都是有着恼怒,但无端的有什么鼓荡在心头。似长川沙漠落日下的最后一声驼铃隐入黑暗,带出来苍茫。又似倾盆大雨随风卷来,把黑暗笼罩无俦。

关安是带着愤怒带来的,不知为什么,他叹一口气。

而对面的柳垣观点,也一口气轻叹而出。

同时听到,关安收到叹息,狠瞪柳垣,柳垣也紧抿上嘴,瞪住关安。

耳边,拳声,脚动,肘横,掌臂,风声各一,处处袭来。让两个人都牢记袁训和柳至的交待,不许任何人出手相斗,否则就是和他们两个人同时过不去。

关安只努力瞪大眼,柳垣也竭力把眼珠子翻出去,形成另一副局面。

……

皇帝暴躁的近似咆哮:“这是谁干的,朕决不轻饶!”

今天不是上朝的日子,皇帝本来想早早看完奏折,会个美人儿。御书房新到几个宫女,水灵灵粉嫩嫩,皇帝看在眼中,一直没有没功夫下手,想的挺好,让这一出子搅和不说,在京里行刺和行刺加寿又全是不能放过的大事情,把他气得也鼻歪眼斜,和面前跪的两个鼻青脸肿的人有相似之处。

这两个人是袁训和柳至。

柳至仆地哽咽:“臣不敢辩白,但恳请皇上明查,如果这事情与臣有一丝一毫的牵连,臣愿意死罪。”

皇帝恨恨:“要是你,朕把你全家满门问斩!”柳至只是叩头,袁训却梗着脖子道:“冤有头债有主,回皇上,臣不耽误明君,臣只要那为首的人!”

皇帝对着他也是一肚子的气:“看看你的模样!成何体统!忠毅侯,你为加寿伤心朕能明白,但你身为官员,不等有司裁决,和柳家争斗,知法犯法,你也有罪!”

袁训也仆到地上:“臣知罪,加寿是臣的爱女,她有半点儿委屈,臣就管不住自己!”

皇帝直接摔了个东西!

问到袁训脸上:“朕对加寿还好,还是太上皇和太后对加寿不好!你这话就是欺君之罪!太后对你宠爱过头,把你惯的胡言乱语不知礼仪,来人,”

正要说把表弟撵出去,冷捕头求见。

皇帝让他进来,冷捕头是事情一出来,太子知道他老公事,让他去验看刺客的来历。

冷捕头回道:“刺客一十三人,是江洋大盗的身份,臣起到的时候全没了气,衣上刀剑上也没有线索,也许是路过没钱用,见寿姑娘车马富贵,亡命之徒捞笔钱用。”

皇帝难得的对冷捕头不耐烦:“加寿车前车后的人不少,今早又有忠毅侯在,十三个亡命之徒就敢动她的车驾,你糊涂了不成!再查!”

冷捕头瑟缩着退出。柳至恳求道:“请皇上容臣去看看,也许能看出什么,洗清臣的家声。”

皇帝凝视他一会儿,冷淡地道:“你去看看也好。”柳至谢恩退出,书房里只有皇帝和袁训两个人,皇帝对着表弟的“尊容”再端详几眼,余怒未息的让人取来药酒,命袁训就在这里内服外用,斥退人,换成安慰的口吻。

“这事情要弄明白,你不许再乱打乱杀。眼里没有朕不成?去吧,好好安慰加寿,一会儿我有好东西给她,让她不要害怕,有朕在,谁也不能动她。”

停一停,又恼火上来,对着袁训又是责骂:“不许惊吓太后,不许太后面前搬弄!太后问起来,你就说是亡命之徒,临时起意。太后若是生气伤心,我只拿你是问!”

袁训陪笑,他脸上青一块红一块,这一笑滑稽的很:“太后要是听别人说的,问我,我不能不说,也不能欺瞒太后不是?”

“你好好哄着就是,只不许添油加醋,煽风点火就行!”皇帝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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