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还不如实说?”
长公主对于凌烟的做法很难接受,却又不得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屏退了所有下人,此刻房中只剩下长公主和长乐。
凌烟犹犹豫豫,却还是在母亲凌厉的眼神下,说出了来龙去脉。
“女儿前几日派人去给玚表哥送了信,表示愿意以侧妃的身份入玚王府。
谁知表哥不但拒绝了,还说这辈子只会娶一个时晚一个人。
女儿不甘心,便让人装成温姑娘落水,再叫时晚去救她。
原本女儿是想等时晚入水一段时间,再让府上小厮将她救上来,与外男有肢体接触,她便算失了清白。
女儿只是想让她和外男有肢体接触,并不是要真的毁掉她的清白啊。
待她到了偏房,女儿等了许久都没有动静,听到房中有争执的声音,便悄悄躲在窗外偷看,谁知突然间晕过去了,待醒来便和太子表哥...”
凌烟越说越难过,到最后眼泪哗啦啦的流,怎么都止不住。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太子表哥一向贪恋美色,自己如今被他夺了清白,日后该如何是好
一旁默默听着的长乐此刻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没想到凌烟对皇弟的执念竟然到了这个地步,心里不由得为凌烟默哀。
她这是踩到了皇弟的逆鳞了。
“荒唐!你身为半个皇家人,怎么能如此下作的谋算他人!”
“若是娘亲同意我嫁给玚表哥,凌烟何至于想出这样的法子。”
长公主眼前阵阵发黑,身体也摇摇欲坠,她从小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竟然犯了错还不知悔改,把错推在她身上。
长乐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长公主,“姑姑,别气坏了身子。”
长乐的话让长公主微微稳住心神。
“是,是本宫教导无方,才会让你犯下这样的错,明日本宫便入宫向皇兄负荆请罪,至于太子,本宫不管你为何出现在此处,也不想知道,你自去向皇兄解释吧。”
长公主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偏院。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宴会也没有办法进行下去了。
长公主以身体不适为由,结束了这场生日宴,却派丫鬟悄悄将方才去过偏院的几位夫人留了下来。
“诸位夫人,今日是长公主府照顾不周了,改日若是得闲,定宴请几位夫人再到府上好好相聚一番。”
“长公主说得哪里话,今日臣妇们有幸观赏到了府上的墨兰,已是心满意足,说不定回去咱们也想种几株花儿呢。”
其中一位妇人识趣的说。
莫要说长公主留她们下来就是为了想要堵住她们的嘴。
就算长公主不说,她们也不会让这种皇家丑闻从自己嘴里传出去,除非是舒服日子过腻了,想不开。
长公主见她们识趣,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寒暄了几句,几位夫人便主动告辞,离开了长公主府。
等到众人都离开,长公主瘫软了身子,此刻她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凌烟做下的事情。
有挫败,有愧疚,有羞耻,有愤怒,也有自责。
复杂的情绪最终只能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另一边,晕过去的时晚在宴会还没结束的时候就已经被即墨玚带回了玚王府。
“说吧,事无巨细的说。”
在等大夫的空挡,即墨玚坐在床边心疼的看着高烧不退的时晚。
一边给她用冷水擦拭,一边询问站在一旁的清芷。
“原本王妃是要和长乐公主还有表小姐一同去墨园赏花,但王妃和公主被长公主叫住闲聊,表小姐便先独自前往墨园。
大约一刻钟,突然有个丫鬟跑过来说表小姐落水了,王妃担心,顾不上长公主和长乐公主便先跑到墨园了。
当时确实有一个衣裳颜色和表小姐一样的人在水中挣扎,那丫鬟不会水,属下便要下水救人,被王妃拦下了。
王妃说若是有意外,属下还能保护她,但王妃下水好一会儿都没有上来,属下担心出事,便下去查看。
谁知王妃已经溺水了,另外那人却毫无踪影。
后来那丫鬟将我们待到偏院换衣裳,属下让她去熬姜汤和烧热水,丫鬟没回来,太子却来了。
属下想带着王妃一起走,但王妃太过虚弱,便让属下一人找王爷求助,后来的事情王爷都知道了。”
即墨玚越往后听,眸色就越深。
清芷知道,主子越是愤怒,表面越平静。
不管此番是谁算计王妃,只怕都要倒霉了。
“主子,雪老到了。”
韶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
即墨玚转而看向清芷:“你先下去吧。”
“是。”清芷虽说体质比普通人好,但毕竟也在冰冷的湖水里面泡了好一会儿,此刻已经有点发烧了。
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从房外走进来,正要退出去的清芷恭敬的给他行了一个礼。
老者正是影殿专门负责教授医术的雪老,算得上清芷的师傅。
雪老给时晚把了脉。
“小女娃没什么大碍,只是受了寒才引起高烧不退,开个药方,好好将养一段时间便好。”
雪老说完,拿出纸笔快速的写下一张药方递给即墨玚。
“这小女娃便是你的小王妃?”
即墨玚点点头,转而吩咐韶齐赶紧照着方子去熬药。
“怪不得王爷这么紧张呢,小小着凉也要找老头子我来看。”
雪老跟即墨玚开着玩笑。
老头子不着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即墨玚对此并不在意,他已经习惯了。
他没有理会老头子的玩笑。
“隐一,去查,今日太子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谋划。”
“是。”
一道声音传来,却不见人影。
“老头,晚晚为何一直昏睡不醒?”
“王爷烧这么烫试试?”
雪老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那起针包,走到了床前,利索的刺了几个穴位。
几个呼吸间,时晚就悠悠转醒了。
她正烧得迷糊,恍惚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晚晚,是不是很难受?”
即墨玚上前拉过她的手,温度依旧滚烫。
“这是哪儿?”受了寒,时晚连带声音都是嘶哑的。
“这是我的卧房。”
时晚视线转向雪老,这位老伯之前没见过。
即墨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是雪老,在影殿负责教授医术的,也是影殿的专属圣手。”
“丫头,你告诉老夫,是怎么收服咱们这位小霸王的?让老夫也学学。”
“老头,差不多行了,晚晚虚弱着呢,没空搭理你这小老头。”
时晚难得见到有人可以在即墨玚面前这般无礼却没有被责怪,想来这个老伯对他一定也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