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们已经守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旁边。整整两天了,却没有找到可以供进去的最佳时机,因为这个村子里的人好像不管白天黑夜总有人在巡逻,而且在外围有那么一座被四面围墙围起来的建筑物,也不知道里面住着谁?反正总是能听到里面传来喧嚣声。
莫名其妙的,这个脸上有一道伤疤的强盗对那座建筑物很是忌惮。之所以现在手下还没有冲到清水村去劫掠一番,就是因为这个小首领制止住了他们,但是强盗之间能有多深的情谊?本来就是靠谁拳头大谁做主来决定的。这会儿看到那么一座可以抢劫银钱抢夺姑娘的村庄却被制止住不能进去,这群强盗心里的郁闷,简直可见一般。
“头儿,咱们为什么不能进去?我看这除了能赚钱之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子呀。里面的村民都没有那么多,咱们这二三十个人,而且身上都带着武器,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难道还能阻拦咱们不成?”
“就是!那些都是种地种傻了的庄稼户看到咱们拿着见过血的大刀还不得吓得腿都软了?根本就不敢反抗。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之前抢过的那个村子?村子里边儿的上百个男人简直都是软脚虾,反抗都不敢反抗一下。不过话说回来,那村子里的姑娘长得真叫一个漂亮,也不知道这清水村里的姑娘长得漂不漂亮。”
“你这混账东西就惦记着你那二两肉了是吧?小心牡丹花下死。”
“嘿嘿,三哥,瞧你说的,后边儿不是还有半句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是宁愿死也要做个风流鬼,要是还一辈子光棍儿着去死,那我可真是亏大了。”
“头儿,所以咱到底冲不冲?”
这个时候脸上带了一道伤疤的小头领也觉得为难。理智上他觉得这并不是可以冲锋陷阵的好时候,因为他们还没有搞清楚那座建筑物里到底是谁在住着。可如果他再不答应,底下这些兄弟估计就要反他了。
就在他要下决定的时候,眼睛突然一眯,看向了远方的官道。
说是官道,但其实因为年久失修,看起来和小路也没什么区别。这条小路强盗们之前也走过,和他们以前走过的路没什么不同,但唯一不同的是,此刻站的小路上有许多马车碾过的声音以及人的脚步声。
这下子所有的强盗都兴奋了,他们干这一行久了,只听声音就能判断出来赶过来的必定是一个人数繁多却没有明确护卫的车队,而且以走路的人居多。这对他们来说就是什么?这就是一大群肥羊呀。
一个还没有看清楚虚实的村子和一群明显就是赶路肥羊,这两者之间,强盗们几乎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后者。
这回所有人都没在说话,大家紧紧跟着那个脸上多了一道伤疤的汉子,从旁边的小道绕过去,悄悄的坠在了那一大群人身后。
此刻,一辆朴实无华的青布小马车里,钦天监监正正摆无聊赖的摆弄着手里几片龟壳,就在这个时候,马车车轮突然碾过一块石头,钦天监监正司文手一抖,那几块龟壳的一声落在桌案上,露出了一个卦象。
这卦象看上去可并不太吉利啊。
这个时候坐在一边的大儿子也看见了这个卦象,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这这……”
关键时刻,大公子可没有之前在自己父亲面前总是吃亏的模样,他立刻手脚麻利的把一边正在倒茶的小妹一推。同时手指往面前的桌面底下某个位置轻轻一拧,小妹坐着的那一边座位突然下陷,露出一个仅容一人的空档。然后司家小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倒了进去,紧接着机关合上。这座马车里除了少了一个人之外,好像并无其他异样。
这时候就连钦天监监正都呆了,他傻傻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觉得自己今天莫不是吃错药了,可是不对劲呀,他根本就没吃药。可是如果没吃药的话,他家这个傻儿子怎么反应如此迅速?而且他的马车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个机关,他竟然不知道!
也是这个时候大公子抹了把额角流下来的冷汗,连忙小声安慰自己的父亲。
“哎呀爹,事急从权,以后再跟你解释吧,我看你的这个卦象实乃大不详。咱们两个大男人也就算了,可小妹一个姑娘家,总得保护好……”
“哥……”
司小妹叹了口气,但也只来得及叫了这么一声哥,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喊打喊杀的声音。
这下子一家三口都沉默了。司家大儿子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稳重靠谱过。他低声嘱咐自己的妹妹。
“小妹,那暗格子里有两日的吃食。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千万记住,不能发出任何声音!这回咱们一家子要是平安也就算了,要是没能平安,你也别想着报仇那回事儿。能过个安稳的人生就已经是对我和父亲最大的交代了。”
“哥!爹!”
“闺女,别担心刚才那个卦象虽然凶险,可你哥跟我一定会没事儿的,只不过会吃些苦头罢了。”
这会儿钦天监监正也在安慰自己的闺女,他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大儿子,以前他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大儿子实在太过愚钝,观星看的一塌糊涂,还总是想着当官儿什么的。实在提溜不起来,可是现在看来在关键时刻竟然意外的有担当,而且还能未雨绸缪。不得不说这个能装下一个人的机关还真是挺有用的,只不过在那些喊打喊杀的声音逐渐逼近的时候,钦天监监正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这个机关做的不错呀。”
“是吗?多谢弟弟夸奖,这是我平日闲着无事做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儿子也感到很惊讶。”
“……嗯。”
“嗯?爹,你怎么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
“你说什么爹?我没听清呀。”
这时候钦天监监正终于忍不住了,狠狠给了自己大儿子一个板栗。
“我说,既然你都已经做机关了,为什么不多做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