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谢伯伯把它们找回来了。我之前还担心会因为这几颗稻谷出什么事儿呢。话说谢伯伯是怎么把它们找回来的?”
谢大将军往旁边让了让,露出来那个已经担心自己搅和到什么足以被灭口的大事儿中,而被自己的联想吓得战战兢兢的余家少爷来。
眼看着这位整个北境都赫赫有名的谢大将军让自己走上前来,他甚至还丢脸的踉跄了一下,险些五体投地趴到地上,被旁边的士兵扶起来的时候,余少爷简直都觉得自己快要丢人死了。
好在那个被围在中间的精致漂亮又可爱的小姑娘并没有因此对自己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来,也是因此,余少爷慢慢找回了自己平日里的淡定。
仔仔细细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全都交代清楚之后,余少爷干脆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就差没有指天指地的发誓自己绝对没有什么妄想。
原来还真是因为今天那个奇奇怪怪的大伯。宁宁恍然大悟,今天听到那些守卫稻田的士兵哥哥们说起这件事儿的时候,她心中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没想到竟是应在这里了。好在这三颗稻谷没有被送出去,这件事儿还死死的圈在临安县之内,事情就还没有到最坏的一步。即使她所种的这些稻谷总有一天会流传出去,但是现在明显不是最佳时机,能拦下来还是最好的。
“没有流传出去就好,只是从今以后你还得好好约束自己的父亲。如果今日之事被传扬出去,我们会有大麻烦……”
于少爷下意识的把那个大麻烦认为这件事儿透露出去之后所有知情的人都会被上头下来的人给灭掉,更是吓得抖若筛糠一般。这会儿更是点头如捣蒜。
“小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约束老妇,不让他在外面作天作地,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还请您原谅……”
这个时候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向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跪地求饶有什么奇怪的。谢大将军就站在旁边面色古怪的瞧着这一幕。等让手下的士兵把这抖若筛糠的男人带下去之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宁宁。
大半年不见,这个孩子好像已经成长到了自己想象不到的地步,就刚刚那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能够发出来的吗?还是他对于孩子这个物种了解不够深刻?
可是他也不是没有养育过孩子的人,他自己家里的两儿一女也可以说是看着长大的,被娇养女儿就不说了,怎么两个比宁宁大了十几二十岁的儿子也是这么没用?别说让他们能够如此泰然自若的处理这样的事情,就是让他们和自己平常时候淡定的说句话,都费了老大劲。
但是他也曾亲眼见过游家人是如何的溺爱宁宁,所以说并不是他的教养方法出了问题,而是孩子不太一样?
呃,如果是教养方法方面的问题,他还可以向游家人请教一番,可现在明显不是,他就没什么法子,总不能把自己那些儿女都塞回他们娘的肚子里再生一遍吧?
宁宁总觉得谢伯伯这会儿的脸色变化相当频繁,忍不住好奇的开口问了一句。
“谢伯伯,你在想什么?”
谢大将军被这一声惊的回过神来,罕见的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然后摇了摇头。
见谢伯伯没有要多说的意思,宁宁也善解人意的不再追问,然后一些人来到了游家的屋子里,准备商讨这次选秀的事情该怎么应对。因为此事而担忧的人明显并不是谢大将军一个,有些担心自己孙女儿的孙县令想了想,也还是厚着脸皮跟在了他们身边。在此之前他一直都是个十分有眼色的人,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还强行跟在旁边不离开。可现在他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在朝中又没有什么能派的上用场的大官儿。唯一可以倚仗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这个时候若是还不抓住机会,回去之后定会被老妻锤死。
等到了屋子之后,巫山和宋老先生就在旁边等着。显然,他们也已经听说了这个消息,这会儿聚在了一起,面色有些难看。
有时候上位者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对于他们这些底层百姓来说就是天大的灾难。就比如说此次选秀,那些适龄人家的女儿大多数都是要婚嫁的,可这么一耽搁至少得两年功夫。再者说,到了皇宫那等吃人的地方,能够全须全尾回来的又有几个呢?
这等劳心费力还耗财的行为,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好处。
在短暂的沉寂之后,最终还是宁宁先开口了。
“谢伯伯,你怎么看这件事?”
谢大将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把自己之前的猜测全都给说了出来。
“我想这一次老皇帝应该是针对我来的。毕竟从之前传回来的情况来看,老皇帝的身子骨已经不太成了,但是下面的那些个成年皇子们一个个蹦跶的厉害,谁也不服气太子。若想让老皇帝最喜欢的太子堂而皇之的继任帝位,就只能给他找个强有力的外家。”
“更何况在此之前也已经听说太子妃身染重病,已经被幽居陋室了。”
“没想到我这个一直都被防备的将军竟然还有被人当成靠山的一天。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应该为此感到高兴。那些人可真是看得起我。整天想着怎么把那些草原蛮族拦在草原之上,就已经耗费了我所有的精力。我可没心思掺和到他们那些帝位更迭的事情上去。本来在此之前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就找上了我,我还真是个冤大头不成?”
听到谢伯伯说这些话,宁宁心里也很是心疼,但他也很清楚,这绝对不是谢伯伯的错,只是谁也没想到形势竟会变化的如此剧烈。那老皇帝之前应该还能再活个十年八年,怎么这么快身子骨就不成了?总觉得里面有些古怪。
现在大家都在担心这个国家的前途命运,就连宋老先生也没有对谢大军刚才所说的应该算是大逆不道的话加以评价,只是十分担忧的闭目沉思。